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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暄嗯了聲:“司衣司的人定然會盡心盡力的?!?/br> 初雪點頭笑,臉頰蹭著他胳膊,歪頭歪腦地動手動腳。 “暄哥哥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 李成暄忽然神色認真瞧著她,半開玩笑地說:“朕再不多見見阿雪,阿雪都要被別人搶走了?!?/br> 初雪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別人正是“李貞”。 她咯咯地笑著,“這又不同。” “哪兒有什么不同?” 世上除他以外,都是別人。他都無法忍受,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可是他又不能插手太緊,雖然他明白其中的松弛度,可在這松弛之間,還是生出一些微弱的焦躁。 初雪哼了聲,只當他說笑,便笑嘻嘻地起身去吩咐云芷讓小廚房準備午膳。 * 司珍司。 耿姑姑領(lǐng)著人回來,端出姿態(tài):“你今兒是命好,碰上長寧郡主,下次可得仔細些,回去吧?!?/br> 陶綺羅低著頭,恭敬謝過耿姑姑。即便分明是耿姑姑故意拿捏她,可她地位高,陶綺羅不得不低頭,假意道謝。 這世道就是這樣惡心人,權(quán)力惹人惡心,地位惹人惡心。最惹人惡心的,便是那位九五之尊的新帝。 陶綺羅看一眼勤政殿的方向,狠狠地咬了咬牙,而后迅速地收回視線,低頭進門。 陶綺羅初來宮中,除去認識同一批進宮的,根本不認得別人。這同一批之中,也是勾心斗角,沒幾個真心相待的。 因而當她回來,聽見一旁的水仙小聲問:“你沒事吧?綺羅?!?/br> 那一刻,她竟然覺得有些暖心。 陶綺羅笑了笑,搖頭:“沒事。” 她斟酌著開口:“你可知道長寧郡主?” 水仙點頭,一副“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的表情,“聽說她要嫁給皇上了,你怎么好端端問起這個?” 陶綺羅搖頭笑了笑:“沒什么?!?/br> 她只是在想一個計劃。 第32章 三二 一切妥當。 李貞火急火燎回到宮中, 以為麗嬪出了什么大事。 才剛進內(nèi)殿,便聽見麗嬪在訓(xùn)斥宮人。 “叫你們好好收拾,都能丟了?你們能做什么?”語氣兇狠, 讓李貞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只好將頭低得更下,小步繞過屏風(fēng),“母妃, 出了什么事?” 她聲音極低, 不認真聽,興許都聽不見。麗嬪火氣更大,指著她罵:“你不能大點聲兒說話嗎?大點聲兒是會死嗎?” 李貞絞著手指,心內(nèi)不安至極, 略提高了些音量:“母妃,你著急喊我回來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麗嬪恨恨哼了聲, “能有什么大事?嘖, 我從前很喜歡的那條珍珠項鏈不見了, 這群奴才不中用, 想問問你可瞧見了?” 李貞搖頭, 聲音又低下去:“不曾?!?/br> 麗嬪看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就窩火,別人沒有子嗣便也罷了,旁人生了兒子, 那是享福, 即便生的女兒, 也都比李貞好太多。 她隨手抄起桌上的梳子, 朝李貞丟過去。梳子砸在她發(fā)髻上,松了一支簪子,落下來的時候從她脖子旁邊掃過,帶出一條血痕。 “出去出去, 礙眼。” 李貞低頭退出門,松了一口氣。脖子上微微地刺痛著,她伸手一摸,指腹上沾有一點血痕。 好在是小傷,李貞沒放在心上,拿手帕擦了擦,便往宮門方向去。 踏出門,與顧太醫(yī)恰好遇上。 李貞有些失魂落魄,并沒看見顧懷瑾。顧懷瑾叫她好幾聲,她才應(yīng)。 “嗯?顧太醫(yī)怎么了?”李貞說。 顧懷瑾指了指她的脖子下方,“殿下似乎受傷了?” 李貞立刻捂住脖子,期期艾艾搖頭:“沒事,一點小傷,很快便好了。” 顧懷瑾剛從另一位娘娘那兒請脈回來,還帶著醫(yī)箱。他打開醫(yī)箱,從醫(yī)箱中取出一白色瓷瓶,“殿下還是上點藥,女子皆有愛美之心,若是留疤可不好看?!?/br> 李貞一愣,這才接過,“多謝顧太醫(yī)。” 顧懷瑾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待轉(zhuǎn)身,眉頭才微不可聞地皺起,方才那話,是那人和他說的。 “女孩子都愛美,若是留疤,難看死了?!?/br> 李貞看著他背影,默默攥緊了那瓷瓶。 * 自打成了太后,楚太后脾氣愈發(fā)不好。李宛是最有體會的。 自從改天換地,這宮里便變得陌生而又神秘,叫人失去安全感。從前跋扈的李宛,如今收斂不少,不在宮中橫行,只愛來壽康宮看望太后。 這宮里,只有母后與她是一家人。 什么兄弟姊妹,都是虛偽的,靠不住的。唯有母后,是與她一體的。 她便想賴著母后。 可楚太后并不這么想,對李宛成天跑自己這兒來的舉動,楚太后并不喜歡,甚至還有些反感。 楚太后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李宛的額頭,“你成天往我這兒跑有什么用?你若是有本事,也去籠絡(luò)你那皇兄?!?/br> 也,李宛聽得明白,她話里帶的是初雪。 李宛自詡驕傲,嘴笨地反駁:“母后,她與我如何相提并論?我是您嫡親的血脈……” 被楚太后打斷:“你若是個男子便也罷了,可你是女子,即便你是我嫡親的血脈又如何呢?” 李宛被說得啞口無言,只看著楚太后,愣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