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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告訴你高立的事?!绷治撮_口,“金浦出事,他沒逃了,不過也幸好他是進去了,否則,”林未眼神深了一度,“就憑你們跟祁樾舟的親戚關系,他小子就是偷資料出賣金浦嫌疑最大的那個,絕對不比蹲號子強,明白嗎?” 蘇以眼眶在以看得見的速度變紅,但是沒有流淚。 大概在男人眼里漂亮女人都自帶一種惹人憐的特質,蘇以這種隱忍的柔弱感,看的林未一個大老粗心一軟,“出來混早晚是這結果,高立做的事不多,沒幾年就出來了,”林未勸了兩句,蘇以紅著眼睛看人。 好歹馮高立老實跟了林未十幾年,馮高立現(xiàn)在進去了,林未畢竟有些心軟,“祁明澤要做的事對他自己沒什么損失,他沒有不配合的必要。所以你好吃好喝待幾天就自由了,你是聰明人,別給自己惹事?!?/br> 林未離開了,蘇以坐回沙發(fā),一股冷空氣從玻璃縫隙躥進來,濕冷浸涼。 蘇以吃了桌上的三明治,味同嚼蠟。 房間里有電視,從電視頻道蘇以知道此處還是紐約轄區(qū)。 她的隨身物品早沒了蹤影,當然沒有手機。她有時坐在窗前閉上眼睛聽,這周圍幾乎沒有汽車路過,就算有也是這幢房子出去又回來的車。 再就是樓下的動靜,大概是看守她的人制造出來的,人不少。 所以他們到底要祁明澤做什么? 沒有向祁明澤確認就上了陌生人的車,她竟然做了這么蠢的事,祁明澤現(xiàn)在受威脅該是什么心情? 蘇以一天24小時強裝著冷靜和生死不懼。 她逼自己觀察環(huán)境壓迫恐懼感,觀察的結果她不認為自己能出得了這屋,就算出了這屋,異國他鄉(xiāng)的郊外,也難逃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方,這才是關鍵。 她也認為林未沒有必要騙她。 祁明澤不會不管她。三叔既然有求于祁明澤,她會是安全的,蘇以又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安寧。 白天蘇以就睡覺,晚上她就讓自己醒著,她整夜整夜的盯著那扇門,祈求它不會被什么居心不良的人打開。人的生命在科技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如果再被用上麻醉藥物,她又能奈何,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人就失去了知覺。 祁明澤說紐約的圣誕節(jié)過的很隆重,蘇以也真的在紐約過了圣誕節(jié)。 被鎖在這里的第三個夜里,她看到了熱鬧的煙火表演。從窗戶看出去的盡頭,那片森林的背后,煙火沖的很高,直沖出樹頂,蘇以站在窗戶前,她推開玻璃窗,冒著寒風更清楚的看著那煙火,煙火很漂亮,絢爛耀眼,她想的倒只是那一定是城市的方向。 蘇以站在窗戶前,眼睛里不知是印進了煙火,還是本就燃起了光。 她伸手,手指拽住窗戶上的木條,很結實,但只需要去掉一根,她的身體就能過去。蘇以摸著黑站在窗戶前,她小心的嘗試,耳朵里卻突然闖進了聲音,越來越明顯,清晰。 重物倒地的聲音,叫嚷聲,英文穿插著中文,蘇以分辨應該是有人打斗,且越來越激烈,她甚至聽到了槍聲。 蘇以嚇的肩膀不自覺的一聳。那突來的聲音很響亮,她莫明肯定那就是槍發(fā)出來的聲音。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更不敢確定什么。她幾步進了衛(wèi)生間,開始是將門關上的,猶豫了一秒又將門敞開,她瘦窄的身體藏在門后,制造一種什么也沒有的假象。 她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靠近,有輕有重,她屏住呼吸。 門是被砸開的,幾個踢踏的腳步聲砸進房間。 “人呢?”一個粗重的聲音在低吼,然后是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求饒,說的是英文,因為恐懼說的極快又沒有章法的英文。 “他媽的說什么,再抓個說人話的來!” 蘇以在門后,在狂跳的心跳聲里聽清了,這是蘇以,那個低吼的聲音是蘇以。 蘇以從門后出來。 聽分咐正要出去的人看見了她,“森哥,太太在這兒?!?/br> 房間里沒有燈,光線昏暗,只有窗外遠處不斷躥出的煙火一下下照亮房間。蘇以粗壯的手臂擰著一個外國人。發(fā)現(xiàn)蘇以的是一個和蘇以同樣高大的男人,他就是曾經堵在書房門口,不讓蘇以見祁明澤的那個。 那外國人最終被蘇以一拳砸暈在地。 * 蘇以胳膊被蘇以拽著,近乎提攜,他們出了房間。蘇以力大無窮,蘇以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跑的這么快,她總算看到困了她兩天三夜的房屋全貌。 下樓梯時,蘇以感覺自己幾乎就沒觸到幾節(jié)梯步,就已經站上地板。 黑著的屋子被遠處升起來的煙火照亮,蘇以看見一片混亂的打斗,等下一次的煙火再次升起,她已經被蘇以帶離建筑。 冷風刮著臉,遠處是不斷升起的絢爛的煙火,空氣濕冷,她再次聽到槍聲,從背后來,她聽到林未的吼聲。一輛汽車朝他們沖來,剎車聲刺耳,她被蘇以塞進車里,手臂被捏的生疼。蘇以沒有上車,車門被重重甩上,讓她已經狂跳不已的心臟再受一驚。 車駛了出去。 整個過程,蘇以不知道在經歷些什么,車子駛上道路,還真就朝著煙火絢爛處狂奔。 車上除了司機,只有她。 心臟在狂跳,手指軟的握不緊,坐了好久蘇以才開口問要去哪,開車的人說去機場,她問祁明澤,對方回她說在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