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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時不時給外婆去一通電話,下雨,老人家倒也有去處,和熹樂的室內(nèi)K歌房還有專業(yè)錄音設(shè)備,護理員錄了一曲分享給她,讓她聽了一把老人家的老嗓子。 剩下的時間,蘇以整天泡在工作室里,從早到晚,林未過來玩,她也不停筆。 當(dāng)初托秦楠的福,她沒能進入心儀的美術(shù)學(xué)院接受最好的熏陶。但正如秦楠所說,丟她進狼窩也能活,所以當(dāng)然不自暴自棄,她理智的退而求其次,三流的學(xué)也一樣上。 跨過十月的門檻,氣溫逐漸走低,園子里的芙蓉花倒開了,粉的白的,密密匝匝,煞是好看。風(fēng)帶著草木香拂進蘇以的窗臺,拂過書柜前的一盆蘭花,蘭花后是整齊的書脊,一本厚厚的山海經(jīng)擠在其中,很是顯眼。 大概自小和老人久處,聽多了妖魔鬼怪的故事,所以她對這些很感興趣,從她的插畫里就多多少少能看到她心底那個奇幻世界的痕跡。曾經(jīng)導(dǎo)師也在這個方向鼓勵過她,希望她努力摸索,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風(fēng)格。 祁樾舟不在,蘇以的大量時間都花在工作室,他回來才相應(yīng)減少,或幫他煮咖啡,或調(diào)點兒營養(yǎng)果汁,去火的蜂蜜茶。祁樾舟去請安,她就在那段最黑的小路上等著他。蘇以還花錢去學(xué)了按摩,專治各種精英白領(lǐng)埋頭族的頸椎問題。 時間一天天臨近老爺子生日,祁家大園子迎回了兩個人,當(dāng)天老爺子就設(shè)了家宴接風(fēng)洗塵。 家宴,當(dāng)然就幾乎只是祁老爺子自己膝下的子孫,從千里之外的海城歸來的人正是蘇以已經(jīng)差不多有半年多未見的表兄祁明澤,和姑媽蘇云惠。 當(dāng)年,在安城,無人不艷羨祁松富有福,他三個兒子個個人中龍鳳,個個挑得家族大梁。而誰知天妒英才,老天爺接連收走了他兩個兒子,長子與次子相繼過世,一個是祁樾舟的父親,另一個便是祁明澤的父親,好在三兒子頂下了華煜集團的大梁。 光陰似箭,歲月轉(zhuǎn)眼即逝,此刻三叔也還正值壯年,下一輩的祁樾舟與祁明澤就已經(jīng)長成,他們都各自承擔(dān)著華煜集團的重任,算是再現(xiàn)了當(dāng)年祁家的輝煌。 一進別墅大廳,蘇以一眼就看到了那頭的祁明澤,然后眼睛橫掃,也找到了女眷堆里的姑媽。 蘇以喊了半輩子姑媽的人,只因為和祁樾舟的婚姻關(guān)系,現(xiàn)在成了她的二嬸。所以才有了秦楠那番挑撥離間的鬼話,說什么姑媽和她婆婆不和,所以祁樾舟對她不懷好意。 她這離間計真是琢磨的縝密。 廳里正熱鬧,園子里平常不太見面的人都在,傭人們忙前忙后的穿梭。祁樾舟去了男人的圈子,蘇以到了姑媽身邊,她眼睛看老爺子那邊,祁明澤正朝她看了來,蘇以先是愣了一下,忙又對他彎起了唇。 半年多不見,蘇以覺得他好像是瘦了些,但是他對她笑,便還是她從小熟悉的那個人。蘇以對表哥擺了擺手。 那頭,溫文爾雅的青年,長身玉立,溫和的看著蘇以。 * 祁家可容納20人進餐的餐桌幾乎坐滿,一桌子的人,有幾分喧嘩。祁明澤坐在老爺子身側(cè),祁樾舟就坐在蘇以的身旁,偶爾與坐在桌子對面的三叔簡言幾句,三叔也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自帶著幾分威嚴(yán)。 蘇以對他們的嚴(yán)肅話題不敢興趣,她偶爾看看姑媽,偶爾看看祁明澤。老爺子說話,桌上便安靜了一點。 “樾舟27歲結(jié)的婚。明澤,你小子今年貴庚啦?” 祁明澤倒真掰起了手指頭,“再有一個月,我也27了。” 青年英俊溫和,舉手投足間有幾分瀟灑不羈,他不正經(jīng)的樣子惹的老爺子剜了他一眼,蘇云惠拍了他一下。這一番逗的在座的女眷、守在餐桌旁忙碌的傭人都笑。 祁老爺子便點了蘇云惠的名說教了一通,說:“男人,當(dāng)先成家后立業(yè),老話自然有老話的道理?!?/br> 蘇云惠趕忙解釋說祁明澤和賀家的姑娘正處著,老爺子才放過祁明澤。 蘇以眼睛看著祁明澤,倒想到一件事,早在三年多以前,那會兒她和祁樾舟都還不認識,祁明澤就說過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但到了今天也沒見他跟誰處的長久過,相處過的好像還都是家里安排的。 蘇以手上的勺子落在盤子里不動,肩膀上突然一重,她側(cè)臉看,是祁樾舟。 “東西不合味口?” “……沒有啊?!?/br> 祁樾舟直直的看她,瞳孔里印著她縮小的影子,蘇以以為他有什么話要說,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就從她肩膀上收了手,側(cè)回了臉去。 晚餐結(jié)束,一眾人移步偏廳,女眷留下品甜點,其它人都隨著老爺子上了樓,好久才又下來,姑媽和祁明澤都是今天才回的,蘇以與姑媽敘了舊,就等著和表哥好歹也說上兩句話,見他們都下來了,蘇以便讓祁樾舟等等她,她打個招呼就一起走,結(jié)果她就是匆匆和表哥說了幾句話,回頭,祁樾舟人就不見了。 * 祁樾舟黑深深的身影獨自穿過了半個園子,回家就直接進了書房,叫了阿森。他坐在顏色暗沉的辦公桌上,臉色陰沉,“叫小光過來?!?/br> 阿森愣了一下,“不等明天?” 祁樾舟不耐煩的拂了下手,阿森只得照辦。 阿森納悶,今晚分明風(fēng)平浪靜的,也不知道這是誰惹了他,阿森電話里下了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