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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見微微皺眉,扯了扯裙角,“放開?!?/br> “大姑娘,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明日便將府中賬目鑰匙交給大姑娘,此后亦不與陳家有半點往來,求大姑娘寬恕妾身一次。” 陳小娘哭的幾近昏厥,手里卻死死拽著蘇月見的裙角。 她知道蘇月見是疼愛蘇零榆的,定不會忍心讓蘇零榆背上小娘謀和外人給府中嫡女下藥這個污點。 “大姑娘只要答應讓妾身留在府中,妾身日后什么都聽大姑娘的,萬不敢再做任何對不起大姑娘的事。” 蘇月見眉間的煩悶愈甚。 “你犯下諸多錯事時,可有為二meimei三弟考慮過,如今事情揭露倒要我為你一雙女兒留情面,陳小娘這算盤打的還真是好?!?/br> 可話雖如此,蘇月見卻真舍不得叫蘇零榆受此牽連。 父親說過以三弟的聰穎將來定有一番成就,若今日因陳小娘染了污點,當真不值當。 許是看出蘇月見的心軟,陳小娘便得寸進尺要去抱著她的腿求饒。 “大姑娘,妾身定以此為戒,再不敢犯,求大姑娘饒了妾身吧...” “你放開!” 蘇月見被纏的煩,便要起身將她甩開,可奈何陳小娘死死抱著她的腿不放,饒是白蘞木槿二人合力都沒能將人拉開。 兩個婆子上前幫忙,卻又怕弄疼了蘇月見,難免束手束腳,只得怒吼道,“陳小娘,你放開姑娘!” “大姑娘,求求你便繞妾身這一回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榆兒將來是要去考取功名的,不能背上這個污點啊?!标愋∧锊还芩齻內绾侮?,手上的力道半點未松,饒是被兩個婆子掐了好幾下也強忍著。 蘇月見沒想到陳小娘竟如此放得下臉面,氣的面色鐵青。 “你休想以此逼迫我,還要不要臉了!” 哪知陳小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只要大姑娘肯繞妾身這一次,不要臉面也使得?!?/br> 命都要沒了,還要臉面作甚。 蘇月見被圍著幾番拉扯心情煩躁到了極致。 余光瞥見立在一旁看熱鬧的男人,她瞪圓雙目,“你杵著作甚!” 南燭這才收回唇邊的笑意,沉聲道,“都讓開。” 他不是故意看熱鬧,只是覺得氣的跳腳的大姑娘,與平日端著的樣子截然不同,瞧著,很是有趣。 南燭話落,丫鬟婆子皆起身讓開。 陳小娘偏過頭瞧了眼南燭,正欲繼續(xù)哭訴卻見南燭冷著臉抽了菘藍腰間的刀。 “你...你要做什么?!?/br> 陳小娘嚇得往蘇月見的方向挪了挪,也抱得更緊了。 蘇月見蹙眉,煩躁的跺了跺腳。 “我是姑娘的人,自是不舍得傷了姑娘,那便只能傷你的手臂了?!蹦蠣T提著刀,面色冷冽的走近陳小娘。 白蘞幾人都被他這番舉動嚇著了,頓時驚的瞪圓雙眼。 她們雖時常疾言厲色,也有些手段,可卻從未動過真刀實槍。 菘藍怔了怔,卻突然明白了什么,沉聲道,“別叫血濺著姑娘?!?/br> 南燭淡淡回了句,“一刀斬斷,不會臟了姑娘的衣裙?!?/br> 蘇月見剛開始還真以為南燭要砍陳小娘的手臂,直到菘藍開口她才明了,瞧見男人眼里的惡趣味,蘇月見煩躁的翻了個白眼兒,“要砍就快點兒,叫血濺在我身上饒不了你!” “是?!?/br> 南燭應聲,舉起刀毫不猶豫的落下。 “啊!”陳小娘驚叫一聲,果斷松開了蘇月見的腿,而那把刀正在她剛剛手臂的位置。 蘇月見僵硬抬眸,神色木然的望向南燭,他竟是真的想砍人。 趁著這間隙,兩個婆子已將陳小娘緊緊抓住。 這時候的陳小娘似是被嚇著了,竟也忘了反抗。 蘇月見盯著南燭瞧了半晌,才理了理裙子氣沖沖往外走,“白蘞菘藍隨我走,你們將她給我看住了,我去稟報父親!” 姑娘腳步飛快,活像后頭有人追她似的。 直到蘇月見的背影消失在院落,南燭才收回視線,唇角卻微微上翹。 不僅會虛張聲勢唬人,還膽子小。 蘇月見步伐如飛,快到書房才穩(wěn)住了氣息。 狗男人到底是什么來路,下手竟如此果斷狠歷! 若陳小娘反應慢一步,必是要血濺當場。 蘇京墨身邊的小廝見了她忙進屋稟報,沒過多久便從書房出來了三個人,各個面有郁色。 蘇月見認識他們,是父親的下屬同知,判官,吏目。 幾人遙遙抬手,蘇月見一一回禮。 待幾人離開后,蘇月見才朝白蘞菘藍道,“你們在這兒等著?!?/br> “是?!?/br> 蘇月見很少來找蘇京墨,來書房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踏進書房,她一眼便看見坐在書案前的蘇京墨。 他正揉著太陽xue,眉頭緊皺面上疲態(tài)甚濃,瞧著竟比前幾日憔悴了許多。 蘇月見愣了愣,駐足不前,還是蘇京墨先發(fā)現(xiàn)了她,溫聲笑了笑,“阿月來了。” “父親?!?/br> 蘇月見屈膝見禮后,緩步上前。 “阿月倒是很少來尋我,來,陪為父喝盞茶?!?/br> 蘇京墨也不問蘇月見此行目的,起身走至茶案,朝蘇月見招手道。 “是?!?/br> 蘇月見按下想說的話,走過去接過蘇京墨手中的茶壺,輕聲道,“父親,我來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