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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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合十,朝著薛蘭兮深深一禮,隨后便頭也不回的往回走了。 薛蘭兮站在門口,目送著蔣昕的馬車緩緩駛離街道。 長街向晚,不知何時,春雨無聲無息地悄然落下。蒙蒙細(xì)雨,和風(fēng)而來,雖然并不算得上是多么冷,薛蘭兮穿的單薄,更顯得人弱不禁風(fēng)。她只是靜靜站在門口,像是在沉吟什么。 冷風(fēng)吹來,她卻像是愈發(fā)明白了什么一般,輕輕嘆息了一聲,隨后轉(zhuǎn)過頭去。 而季君珩,卻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然站在了薛蘭兮的面前。他靜靜注視著薛蘭兮,許久方才出聲道:“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薛蘭兮輕輕道:“方才蔣昕來過了,她已經(jīng)決定要削發(fā)為尼,來向我告別。” 季君珩揚(yáng)了揚(yáng)眉,似乎是覺得很是好奇,旋即問道:“怎么忽然會想到要……我記得蔣昕有個兒子的吧?她也舍得?” 薛蘭兮嘆息了一聲,回過身去,一面往院子里走一面道:“許是已經(jīng)放下了吧。況且那孩子,若是離開了她,指不定能過的更好?!?/br> “你怎么忽然有這種想法?”季君珩不覺笑了起來:“哪家的孩子離開了母親還會覺得好的?我年幼喪母,自己總覺得缺失了些什么,不僅如此,還會對紅裙感覺虧欠。任何時候,母親的作用都是別人無法相提并論的?!?/br> 薛蘭兮悶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季君珩道:“走吧侯爺,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吃晚膳了。今天我特意讓廚房燉了魚湯,是新鮮的魚,我上次嘗過一次,味道很不錯?!?/br> 季君珩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得你居然知道我喜歡吃魚?!?/br> “侯爺喜歡吃魚嗎?”薛蘭兮歪著頭打量著季君珩,下意識地挽著季君珩的手,詢問道。 季君珩道:“我想來是有什么吃什么。但是很喜歡吃魚?!?/br> “我真是的,這么多日子了,卻還不知道侯爺喜歡吃什么?!毖μm兮道:“侯爺往后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一定要告訴我才是?!?/br> “忽然對我這么有興趣?”季君珩站住了腳,側(cè)頭看向薛蘭兮,眉眼間皆是含著微笑。 薛蘭兮咬了咬嘴唇,并不出聲。 季君珩許是會意了,沉默了片刻,便和顏悅色道:“走吧,我去嘗嘗,這個魚到底有沒有夫人說的那么好吃?!?/br> 薛蘭兮覺得今年的春日格外的美好,倒也并非是家里出了什么喜事,但是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卻讓薛蘭兮心中一點(diǎn)點(diǎn)生根發(fā)芽出來一種想要組建一個家庭,與之一起成長的錯覺。 當(dāng)然,對于蕭康帝和容王來說,今年春天也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春日。 容王妃去年便已經(jīng)懷有身孕,終于在今年初春誕下了小世子。小世子是個早產(chǎn)兒,原先還擔(dān)心小世子活不下來,但是沒過幾日,小家伙便已經(jīng)能咯咯直笑起來了。這才讓眾人安心下來。 蕭康帝有了孫子,容王殿下有了世子,自然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這其中,尤其高興的大概就是沈貴妃了。沈妃之前被蕭康帝斥責(zé),隨后被幽禁起來。此番容王妃誕下小世子,蕭康帝龍顏大悅,便將沈貴妃放了出來。 太后知道了消息也高興地不得了。太后雖然尚在病中,但是已經(jīng)能夠下床走動,抱著了自己的重孫,喜歡的不行。 一時之間,許久都不動聲色的容王,終于借著這個機(jī)會大大的博了一回眼球。 很快,薛蘭兮也分到了一絲來自容王府的喜氣。 一封請?zhí)?,被送到了衛(wèi)陵侯府。是說容王小世子的滿月宴,想讓薛蘭兮出席。 薛蘭兮看著那封意味深長的請?zhí)闹胁挥X有些五味雜陳。如今朝中的情況,她也算是略知一二。豫王幾欲聯(lián)合靖王,而容王則對此耿耿于懷,頗為不滿。 這種節(jié)骨眼上,容王妃的請?zhí)麉s送到了家里,意圖顯而易見。 她詢問過季君珩的意見,卻沒有想到季君珩與她持著相同的態(tài)度:“去,當(dāng)然要去?!?/br> 薛蘭兮疑惑地看向季君珩,季君珩道:“若是一味的不吭聲,只會讓容王認(rèn)為,靖王當(dāng)真是倒向了豫王。若是豫王反過來借我們之手對付容王。容王一倒臺,豫王便立刻會跟我們反戈相向。但是相反,若是我們此刻再親近容王卻并不張揚(yáng),容王便會心有顧慮,不會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br> 薛蘭兮仔細(xì)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決定要過去。 稍稍打聽了一番,薛蘭兮便知道似乎被邀請的并不只有自己一個人。還有估計(jì)根本就不知道為何被邀請的蘇云溪,以及身懷六甲的代善郡主。薛蘭兮覺得好笑,似乎是算好了的一般 她自然不能失約,雖然沈妃已經(jīng)今非昔比,但是卻依舊是容王的母親,自然不可小覷。 薛蘭兮稍稍打扮一番,便趕去容王府赴約。 容王府建的頗為大氣恢弘。彼時還是沈貴妃榮耀一時的時候建造的,容王當(dāng)時立下了大功,旋即被蕭康帝獎賞了一座規(guī)模龐大的府邸。 薛蘭兮抬頭望著“容王府”三個字,心中頓時充滿了酸澀。 容王府,容王,是啊,那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么多年了,只要一想到那一夜,容王帶著兵馬將她全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屠殺殆盡,薛蘭兮的心便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像是被人驟然抽干了血液,那種胸口空蕩蕩的疼痛,悶悶的,卻隱約能夠傳來酸楚的疼痛感。 榮王府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門前皆是花團(tuán)錦簇——自然不是花,而是各家的夫人小姐身上穿著的衣裳,姹紫嫣紅,連成一片,遠(yuǎn)遠(yuǎn)往上去,與花朵并無不同之處。 薛蘭兮進(jìn)了門,迎面走來的便是容王妃。這還是薛蘭兮第一次見到容王妃。容王妃生的并不算是美貌,至少比之豫王妃來說,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豫王妃貌美。但是從她面對賓客時候的談笑風(fēng)生與俏皮語氣可以看得出來,她并不是什么端莊賢淑的王妃,而是精于算計(jì)的聰明女子。 這不僅讓薛蘭兮想起來了容王的母親沈妃。沈妃便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聰明俏皮,很會討人喜歡。但是時間久了,這樣的人反而是做容易被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更何況一時的聰明可以被夸做是冰雪聰明,但是若是精明一世,便會遭人厭煩甚至是厭惡。 薛蘭兮正在發(fā)呆著,容王妃便迎了上來,笑吟吟地看向薛蘭兮道:“原來是衛(wèi)陵侯夫人來了,真是有失遠(yuǎn)迎?!?/br> “王妃娘娘?!毖μm兮欠了欠身,推開了容王妃想要拉住薛蘭兮的手,笑著道:“王妃娘娘說笑了?!?/br> 容王妃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衛(wèi)陵侯夫人呢。夫人當(dāng)真是如傳說中一般,是個極其聰慧穩(wěn)重大氣的女子。也難怪皇祖母那么喜歡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次次進(jìn)宮去看皇祖母,卻總是能聽到皇祖母在念叨薛家的姑娘。我還正自想著,薛家的姑娘是何方神圣,今日見到了方才知道,這才是真真的好姑娘啊。” 她妙語連珠,幾乎是不帶停歇的,便一口氣說完了許多話。薛蘭兮也不覺被她逗笑了,笑著道:“王妃娘娘才是真正的妙人呢。臣妾今日跟王妃娘娘是第一次見面,可是臣妾卻有一種一見如故的親切感呢。” “既然衛(wèi)陵侯夫人覺得對我一見如故,那我們姐妹今日可要好好聊聊?!比萃蹂χ?。 薛蘭兮又答應(yīng)了幾句,便從容王妃處掙脫開來,往里面走。 她一眼便找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代善郡主。代善郡主身懷六甲,挺著肚子頗為不便,但還是笑著與周圍的夫人小姐應(yīng)承說話。她見薛蘭兮來了,便笑著走向了薛蘭兮道:“夫人來了?” “你可累著了?”薛蘭兮急忙扶著代善郡主尋了個座位坐下,道:“你也是,這么大月份了,還要出來?方才我見你跟那些人說這話,也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站的久了,可覺得難受了?” 代善郡主擺了擺手,笑道:“我沒事。平日里在家里坐的慣了,我倒是寧可站一站。夫人啊,現(xiàn)在你怎么跟相公一樣,看見我就要大呼小叫?我又不是中原這些嬌嬌弱弱的女孩子?!?/br> “好好好?!毖μm兮無可奈何,只好陪著笑道:“你最大,我們誰還不知道,代善郡主這么厲害的?!?/br> 代善笑著,忽然有壓低了聲音對薛蘭兮道:“你怎么也來了?季侯如今跟靖王不是在跟豫王……若是豫王知道了,豈不是要怪罪靖王了?” 薛蘭兮嗤笑了一聲,道:“行了吧。你還真以為豫王是什么好東西?左右都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都對靖王虎視眈眈,表面上看上去對這個弟弟關(guān)懷備至,實(shí)際上啊,個個都恨不得狼吞虎咽生吃了靖王呢?!?/br> 代善亦是笑著,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顆櫻桃放進(jìn)嘴里吃了,笑著道:“夫人雖然說得好笑,但是也的確是那么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