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先管管你自己
“如姨娘的意思,丈夫還要行使管教之責?”季君珩冷笑,看著何氏覺得她似乎是有些好玩。 這個何氏,沒讀過書,鬼主意倒是不少。 “侯爺是國之棟梁,自然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做這些瑣事的?!焙问蠐u了搖頭,看著季君珩繼續(xù)出主意,“我聽聞少夫人在閨中之時就沒有請嬤嬤好好教導,所以才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侯爺也知道,我算不得少夫人的正經(jīng)婆婆,也不好管教夫人。侯爺,不如這樣吧,我出頭去請個女師回來,好好教教夫人,也免得侯爺落了夫人的埋怨?!?/br> 何氏這兩天打聽的可清楚了,季君珩跟薛蘭兮便是見了面爺從不說話,而且是季君珩生了薛蘭兮的氣,不愿意跟薛蘭兮說話。要不然,她怎么會來這里踢季君珩這塊鐵板。 要是季君珩同意了這件事,她就有機會收拾薛蘭兮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奔揪顸c了點頭,將桌子上的奏報整理好了之后放到一個匣子之中,“不過不用給夫人請,先給姨娘請一個吧。夫人便是沒有請過正經(jīng)嬤嬤教導,母親也是景郡王府的嫡小姐,規(guī)矩是錯不了的。反倒是姨娘,出身勾欄,進門這么些年也沒請個女師教導?!?/br> 何氏一聽,頓時變了臉色,“侯爺,這怕是不妥吧,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br> “沒什么不妥的?!奔揪裉痤^看著何氏,“您可以給自己尋摸一個,走公中賬目。您若是閑著,也可以再給父親多尋摸幾個妾室,好彰顯一下您的寬宏大量,讓蘭兮上行下效。” “這個主意不錯。”季紅裙也從外面進來了,趁機接口,“往日何姨娘只一個人伺候父親,現(xiàn)在多找?guī)讉€人,也給您分憂不是?” “這還得問過你父親才是。”何氏干干笑了笑,也不敢多留,連忙告辭,“那個,我也沒別的事兒了,就先走了。” “等等。”季紅裙叫住了落荒而逃的何氏,抱著胳膊看著她說道,“你現(xiàn)在的日子已經(jīng)很好了,若是少生些事端也能清凈過日子。若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別當我們季家都是傻子?!?/br> “小姐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哪兒敢有這種心思。”何氏連忙搖頭,沖著季家兩兄妹說道,“我若是有這種心思,那就讓不得好死!” “你下去吧?!奔揪褡畈恍诺谋闶沁@些毒誓,若是有用,只怕這個世界上的人早就死絕了。 何氏松了口氣,連忙帶著丫鬟趕緊回去。 等何氏走了,季君珩看著季紅裙,“說吧,來這里做什么。” 季紅裙跟季君珩兄妹往日并不會在一起說話,所以若是沒事,季紅裙絕對不會主動來季君珩的書房。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 “東郊貧民窟里來了幾個流民,是從邊關來的。你給我?guī)讉€護衛(wèi),我想去看看。”季紅裙說明了來意,然后找季君珩要護衛(wèi)。 “讓季宵給你挑,你盡管去吧?!奔揪窈敛辉谝?,讓季紅裙只管去找季宵要人,“不過你自己要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失望?這么些年,我都已經(jīng)不知道失望是個什么滋味了?!卑四昵?,季紅裙只身去過邊關,幸虧季家瞞的緊,否則只怕季紅裙的名聲更差。 在邊關尋了一年,季紅裙什么都沒找到,最終在季家家將的圍攻下將她強行帶了回來??墒牵闶侨绱?,季紅裙也從沒放棄過尋找。 不能去邊關,那就在京城附近找。顏慎他素有奇謀,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回到京城。 這幾年,季紅裙不知道找過多少遍,卻從沒找到過顏慎的蹤跡。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想太多,人也活不過來。”季君珩的眼神忽然有些迷離,他想讓顏慎也同顏愫一樣重生,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并非是隨處可見,所以,他只能這么去勸季紅裙。 “你活的果然清楚。”季紅裙冷笑,抱著胳膊看著季君珩,“人死了,你這個劊子手就能心安理得的活著是么?這么些年,難道你沒有一刻自責過么?那可是你的兄弟,你的妻子!” “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妻子。罷了,你不懂。你想去便去吧。”季君珩想說,季家還有百十條人命,還有幾代人的學鑄起來的門楣,可是季紅裙并不是他,怕是也不理解其中的心酸,索性便也不解釋。 季紅裙自然是不理解的,她只知道,父兄親自斬殺了自己的未婚夫婿,自己最愛的男人。 現(xiàn)在,兇手不但不認錯,甚至還得意洋洋更是讓她急怒攻心,“是啊,我不過是一個女子,不懂你們男人的家國天下。你既然懂,那么你就好好的抱著你的心安理得過你的太平日子吧!” 說完,季紅裙轉身就出去,走的時候,書房的門扉被她關的砰的一聲。 季君珩看著那猶在震動的木門,嘆了口氣,攏了袖子靠在椅子上發(fā)呆不說話。 一眨眼就是八年,日子過的太快了。 快的他都快要忘記當年的情形了…… 薛蘭兮這幾日總是會去看看鐘離,過了一兩日的功夫,鐘離終于清醒了。 元宵那日拔毒之后,鐘離就陷入昏昏沉沉的日子,公孫先生說這是正?,F(xiàn)象,所以薛蘭兮便是急也沒辦法。等鐘離終于清醒了之后,薛蘭兮才算是松了口氣。 鐘離的清醒,折枝功不可沒。這幾日,折枝日日衣不解帶的照顧,身邊什么人都沒有,就怕鐘離昏昏沉沉的時候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泄露了秘密。 當然,這幾日的照顧下來,也真的照顧出情分來了。 兩人當著別人的面是什么表示都沒有,可是私底下的那眼神和動作,藏的那叫一個柔情似水。 薛蘭兮看破,卻不點破。折枝有意嫁到衛(wèi)陵侯府,鐘離也是衛(wèi)陵侯府里的人??墒沁@兩人究竟是一時沖動還是日久見情,誰也說不清楚。 且等兩個人決定了之后,折枝過來回稟她再去點破也來得及。 看到薛蘭兮過來,鐘離連忙坐起身來沖著薛蘭兮行禮,“小姐,屬下失職了?!?/br> “無妨,先說說是怎么回事吧?!毖μm兮制止了鐘離要下床的動作,讓折枝搬了個鼓凳坐在病床跟前。 “是。”鐘離稱是,然后把事情大致給說了一下。 靖國公跟駱氏之間的事情是明目張膽的,所以倒也不難查。可是,怪就怪在駱氏這么個人看上去正常無比,卻又不能仔細琢磨。鐘離想著去追尋出駱氏的出處,家鄉(xiāng),師友什么的。 可是,這一追查就壞事了,他發(fā)現(xiàn),駱氏似乎是憑空出現(xiàn)在京城一樣,竟然毫無過去,連名字都不是真的。也不能算全是假的吧,在戶籍上確實有這么一個人。 可是,鐘離拿了駱氏的畫像去尋戶籍上的人家卻發(fā)現(xiàn),那戶人家根本就不認識駱氏。等鐘離第二次去問詢的時候,那戶人家忽然就被人滅口。接著,就是鐘離被高手圍殺的事情了。 “你是說,駱氏冒用了別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京城?”薛蘭兮頓悟,這就能解釋了。 她早前就聽說,駱氏只是一個落難女子,在街上暈倒被靖國公遇到。靖國公看駱氏容顏嬌麗,不忍她流落花樓柳巷,所以就命人送回家中救治。從此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兩人沒多久就珠胎暗結,靖國公當時還沒有娶妻,索性鬧著要娶駱氏。 老靖國公夫婦無奈,只好同意。成親之后沒多久,駱氏就剩下一個男胎,可惜那胎兒先天不足,沒多久就去了。 這種事情,怎么看都像是駱氏故意勾引,然后靖國公礙不住勾引的結果??墒牵┏巧舷聦︸樖系娘L評似乎還不錯,都覺得她是個好人。 只有薛蘭兮覺得不對,若是駱氏是想要榮華富貴,抱緊靖國公才是最好的道路。可是現(xiàn)在,靖國公一門死了個干凈,有了靖國公的家產(chǎn),她就是十輩子都花不完,為何要在京城貴婦之中游刃有余? 尋常寡婦自然是關門謝客,生怕惹上一絲一毫的麻煩。可是駱氏似乎沉迷交際,哪兒都有她的影子。 她這么做是圖什么? “駱氏的膝下可有什么孩子養(yǎng)著?”薛蘭兮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小姐,沒有?!辩婋x搖了搖頭,他是進過靖國公府的,里面什么小孩子都沒有。 “這就怪了。若是為了孩子,經(jīng)常出門走動也無可厚非??墒窍ハ聼o子,也沒有女兒,她這么做是圖什么?” 世人的嘴是一把刀,駱氏竟然絲毫不畏懼旁人怎么說她。 還是說,她覺得以她的能耐,完全可以掌控世人口舌? 她自信到如此地步么? 而且,駱氏與薛蘭兮素無瓜葛,跟薛家也是無仇無怨,為何這幾次駱氏都是多番針對于她,更是要親自殺了程素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后還是得多留意一些這個駱氏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養(yǎng)傷。這件事情,以后再說?!毖μm兮理清楚思緒之后,吩咐鐘離好好養(yǎng)傷,然后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