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等等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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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的好臣子?!睍x陽長公主翻了個白眼,請安行禮之后就坐了下來,“今兒個駙馬回去跟我抱怨,說朝中官員為官做事不想著匡扶社稷,反而斤斤計較一些蠅頭小利?!?/br> “什么東西?怎么,到了年底考核的時候,有人給大司馬小鞋穿?”蕭康帝奇道,大司馬蘇家也是個不尋常的人家,文武兼?zhèn)洌闶谴笏抉R這樣的官職也連任了三代,吏部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居然敢給蘇家人穿小鞋。 “這倒不至于?!睍x陽長公主擺了擺手,示意沒有這個可能,“是沈家。我聽聞吏部提了要給沈家恢復(fù)爵位的事情,回去之后駙馬就覺得奇怪,什么時候不闖禍也是造福百姓了?沈家?guī)讉€官員都在朝中,觀看一年,做事雖然還行,卻也沒有可圈可點之處,到了吏部嘴里就是錦繡之才,國家沒了他不行。還有那個沈恒,年初的時候逛青樓,斗雞走馬什么不干,才安生了幾日,就讓吏部的人覺得他浪子回頭了?!?/br> 晉陽長公主一邊說一邊翻白眼,顯然是非常的不高興。 “文武百官為的是社稷,為的是百姓。便是不為這些,拿著俸祿辦事,難道不是做好了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做的不好應(yīng)該重重責(zé)罰呢?” 蕭康帝聽了長公主這話覺得深以為然,“長姐深得母后心境,是我有些糊涂了?!?/br> 今天乍一看到折子的時候,蕭康帝覺得很有道理,可畢竟是大事,所以一直懸而未決?,F(xiàn)在想來他之所以會覺得有道理,應(yīng)該大部分是因為沈貴妃吹枕頭風(fēng)的緣故。 “你才不糊涂呢,不過是好人當(dāng)慣了而已?!睍x陽長公主又嘆了口氣,“說起母后,若不是謝貴妃一直悉心照顧,母后的身子骨也不會康健這么多。” 雖說蕭康帝很少會往壽康宮去,卻也不曾忽視過壽康宮里的事情。根據(jù)臻沁嬤嬤所說,自從去年秋天開始,太后的身子就莫名好了起來。 先前的時候,太后有咳疾,一到晚上就會咳嗽個不停。秋冬最重,有時候甚至還會咳醒,然后一夜不得安眠。 可是,自從去年秋天,太后就好像一夜之間好了一樣,雖然入冬偶爾還會咳嗽,卻也不會出現(xiàn)那種一夜不得安眠的情況。 “唉,琦妃還是如當(dāng)年一樣,沈貴妃卻不如當(dāng)年了?!笔捒档劭吭邶堃紊峡粗鴷x陽長公主,隨口閑聊。 “這是你的家務(wù)事,我可不敢多嘴。”晉陽長公主淺淺一笑,然后看著蕭康帝說道,“當(dāng)年謝貴妃并沒有做錯什么,只是被顏家和謝家?guī)Ю鄱选ky道你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想念過她?” 蕭康帝搖頭,“怎么可能,每次看著沈貴妃無理取鬧,我就忍不住想起她來?!?/br> “她是合適你的人?!睍x陽長公主默默推了一把,“我是女人家,也不好干涉你們太多,要我說,人這一輩子,就這么幾十年,患得患失,反而會失去的更多?!?/br> “長姐總是這么灑脫,朕忍不住想問一句,沈家哪里得罪了長姐,還得讓長姐特意跑到宮里去說沈家人壞話?!笔捒档鬯菩Ψ切Φ目粗鴷x陽長公主問道。 “你不知道?”晉陽長公主奇怪的看了蕭康帝一眼,“上個月我生辰,一個丫鬟死在了我的府里的事情你不知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笔捒档蹞u了搖頭,覺得不應(yīng)該,“這么大的事情,沒人跟我說過。莫非,長姐已經(jīng)確定兇徒是沈家人?” “確定無疑。那日衛(wèi)陵侯夫人帶著丫鬟去給我賀壽,吃了午飯在逛園子的時候,那兇徒?jīng)_出來要刺殺衛(wèi)陵侯夫人,是那丫鬟阻擋了片刻,衛(wèi)陵侯夫人才能得救?!睍x陽長公主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也免得自己落個干涉朝政的名聲,“后來我封府徹查,查出來兇徒并不是府中之人,而是沈家的兩個下人??上?,一沒人證,二沒物證,并不能指認(rèn)兇手?!?/br> 沈家人做事當(dāng)然是干干凈凈的,事情發(fā)生的第二天,所有線索都斷了個干凈。若非如此,季君珩也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沈家也太膽大妄為了!”蕭康帝一聽,頓時怒了,“薛蘭兮不僅僅是衛(wèi)陵侯的妻子,還是薛尚書的心頭rou,若是傷了分毫,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是啊,可是無憑無據(jù)的,誰都沒辦法把兇手治罪。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不像是沈家的男丁所為。沈家如今被降爵,巴結(jié)衛(wèi)陵侯還來不及,哪兒還有膽子去找季君珩的麻煩?一來沈家肯定是想要靠著季君珩拉上一把,重回榮耀。二來,沈家降爵跟季君珩又沒關(guān)系,沒那么大的仇恨?!?/br> 晉陽長公主說的不錯,沈家的男人巴結(jié)季君珩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開罪他呢。 “罷了,既然此事衛(wèi)陵侯已經(jīng)出氣了,剩下的事情也就由著他去吧?!笔捒档巯肓讼肷蚣夷莵y糟糟的一團(tuán),忍不住對容王就有些不滿,“先前我覺得是吏部帶壞了容王,現(xiàn)在看來,竟然是因為母家的緣故?!?/br> 晉陽長公主并不接蕭康帝的話,不管怎么說,容王都是蕭康帝的親生兒子,好與不好,得蕭康帝自己去判斷,她一個做姑姑的,不好說什么。 自那日之后,沈家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起來,干得好的確實有實質(zhì)的賞賜,可是干得不好的,御史臺彈劾的奏折跟雪花似的飛往龍案之上,弄的沈家子弟更加如履薄冰,恨不得直接關(guān)門謝客。 進(jìn)了臘月之后,薛蘭兮的身子漸好,家中管事都松了口氣,連忙拉著薛蘭兮要活做。到了年關(guān),人情走動,年貨禮品什么都得主家點頭才行,當(dāng)奴才的,怎么能隨意安排? 薛蘭兮花了一天時間把府中過年事宜給安排的清清楚楚,再加上季君珩撥來的一批護(hù)衛(wèi)監(jiān)督,季家上下那叫一個俯首帖耳。 不過薛蘭兮也懂得恩威并施的策略,將事情安排了之后,吩咐管事,“也都忙了一年了,今年府中上下每人在往年的份例上多添一吊錢,拿回去給孩子買點rou,買點糖?!?/br> 在府中做活的大部分都是拖家?guī)Э谥?,過年多拿一吊錢,確實能買不少年貨。 “多謝夫人了,往年的份例就已經(jīng)非常豐厚,如今有了夫人多給的一吊錢,這年過的只怕更肥了。”管事的笑呵呵的謝了薛蘭兮,然后在賬簿上記了一筆。 “今年也是辛苦大家了,準(zhǔn)備了半個月的婚事,后來我又病了好些日子。這些時間里,一點亂子沒出,可見是諸位齊心協(xié)力的功勞。一吊錢沒多少,不過是意思一下?!毖μm兮笑瞇瞇的請了管事起來,“只是可別嫌少了?!?/br> “不少了,不少了,小老二代所有下人們先謝了夫人。” 吩咐完了所有事情,薛蘭兮疲憊的靠在軟墊上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 折枝帶著一身寒氣進(jìn)來,先烤了火,然后才往薛蘭兮跟前湊,“小姐,我四下看過了,下人們的冬衣都已經(jīng)拿到手了,足工足料,府里的繡娘做了好些日子呢?!?/br> “那就行,都不容易,沒必要在這上面克扣了。莊子上呢,怎么樣了?”薛蘭兮點了點頭,問起了周通那里。 今兒個莊子上往府里送東西了,都是些山珍野味,折枝應(yīng)該順帶的問了問莊子上的事情。 “一切都好,而且還有個喜事想說給小姐聽呢?!闭壑πΣ[瞇的給薛蘭兮添了新茶,然后湊過來跟薛蘭兮說道,“小姐可還記得那劉家小姐?就是嫁給周大哥的那個。” “當(dāng)然記得,怎么,可是有孕了?”薛蘭兮覺得驚奇,今兒個是臘月二十多,這就傳出喜訊來了,確實快了一些。 “沒錯,今兒個周大哥喜滋滋的報信,不過月份小,才兩個月,算算日子,應(yīng)該是洞房花燭那日有的。” 京城這里講究洞房花燭添喜這事兒,所以若真是那天懷上的,倒真是天大的好事。 “周大哥想必還沒走,快給添個紅封?!毖μm兮也笑了,支起身子,小臉隱在一圈白狐貍毛的圍脖里越發(fā)精致,因了這喜事,竟然多了幾分喜氣來,“趕緊的,別讓人走遠(yuǎn)了?!?/br> “小姐別cao心了,我早就讓人送去了,那劉家小姐也是好福氣,跟周大哥夫妻和睦,倒也是好事。”折枝笑嘻嘻的把薛蘭兮按回軟榻上蓋好。 “不用羨慕她,你以后也會有福氣的?!毖μm兮淺笑看著折枝,自從出了碧心的事情之后,她就覺得身邊不是很安全,總得換上一些會功夫的才行。 所以,她就想把折枝嫁了,然后換些會功夫的進(jìn)來。 便是不為了保護(hù)她,就算是為了保護(hù)自己也好啊。 一直伺候在薛蘭兮跟前,折枝又怎么看不出來她的意思?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小姐,你好歹多留我些日子,新來的小丫頭們雖說手腳麻利,也乖巧聽話,可到底不知根不知底,您便是等那些人會伺候小姐了再攆我走也不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