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誰拿了錢誰清楚
季紅裙看著何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忍不住好笑,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咳,姨娘這是急什么,若是姨娘是清白的,難道不應該是大敞著門扉,讓我們進去看看么?” “我看你們是誠心要把我逼死才高興!”忽然間,何氏噗通一聲往地上一坐,拍著自己的大腿就開始哭嚎,“我本就不是個正經(jīng)的姨娘,靠著你父親撿回來才算有了臉面。在季家這么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們如今這么興師動眾的來我院子里搜,若是我真的犯了事兒,你們請了官府來都行,何苦這么作踐我?!?/br> “姨娘這話說的,怎么就是糟踐姨娘了?今兒個這幫老賬房可是幾張嘴都說了銀子在姨娘這里,姨娘又打死不承認。我跟小姑是相信姨娘清白的,可總得用事實說話,讓別人也看到不是?若是說今日從姨娘房里出來,一兩銀子也沒拿出來,便也罷了,總能堵了別人的嘴。不然回頭這大街小巷的可就傳遍了姨娘貪墨自家財產(chǎn)的事情?!?/br> 薛蘭兮也是一張巧嘴,將何氏的哭喊聲生堵在嗓子眼不能繼續(xù)。 “既然姨娘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不進去就是了。只是回頭傳起來,幾千兩銀子變成了國庫,那就說不清楚了?!毖μm兮說著,就讓人出去,誰知一下子被何姨娘抱住了腿。 “搜吧,你們搜吧!若是搜能給我個清白,你們盡管搜!” 何氏是賤籍,素日里聽的不少,也知道一些事情。以她的情況,若是真的被傳出去,一點證據(jù)都不需要有,直接就可以被打回賤籍,永不翻身。 可是,搜的話,卻不一定搜得到。她雖說把銀子放在自己的房里了,可是尋常人根本想不到那銀子會放在哪里,便是真的尋出來了,她也有嘴說。最后,雖說會被季紅裙說難聽話吧,卻好過回到娼門,繼續(xù)過那種迎來送往的日子。 得了何氏的準許,薛蘭兮沖著里面示意了一下,頓時就有丫鬟婆子進去找東西。何氏本來還自信滿滿,可是越看越覺得心驚。這些丫鬟婆子跟早有準備似的,專往那沒人注意的地方翻,不一會兒就翻了不少的銀票出來,一一放到了院子里,讓眾人去看。 “少奶奶,大姑娘,尋了這么些東西出來?!逼抛訉y票都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薛蘭兮和季紅裙一張張的拿起來看了看。 “何姨娘的體己銀子還真不少?!奔炯t裙大約看了看,揚了揚那些銀票又給放到了桌子上,“這少說也得五千兩銀子吧?” 季家少了九千兩,這里有五千兩,剩下的想必是被花了。九千兩的數(shù)目對季家來說,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損失,這也是為何這么多年一直沒被發(fā)現(xiàn)的原因。 “這些錢是你父親給我安身的,跟府里丟了的根本沒關系!”何氏見自己的家底被起了出來,連忙準備上了先前的說辭。 到底是尋思了一會兒的,這話也沒什么破綻。老衛(wèi)陵侯就算是平日不出門,但是何氏卻可以出入老衛(wèi)陵侯的身邊,私底下塞了東西過去也沒什么出格的地方。 更何況數(shù)量也不大,犯不著興師動眾。 “這是自然,姨娘在季家自然會有體己銀子。今兒個也不過是給姨娘一個清白,并沒有打算去動姨娘的銀子?!毖μm兮掩嘴一笑,將示意眾人,“大家可瞧見了,這是姨娘自己的銀子。若是以后誰嘴碎,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可別怪季家規(guī)矩森嚴?!?/br> “是!”圍觀的人連忙稱是,漸漸散去。 等到人散了之后,薛蘭兮將銀子還給了何氏,“何姨娘莫惱,今日這事情,是賬房先生說出來的,若是不給姨娘一個清白,姨娘以后可就沒辦法做人了。” 薛蘭兮說的言辭懇切,讓人找不出毛病。 本來就是啊,是何氏讓賬房先生去拖延時間,拖的薛蘭兮耐心盡失,一鍋端了賬房,查出來了這些年的虧空。又是她在當堂審問的時候對賬房先生不維護,讓他們心生惱意,攀扯了自己。 最終算起來,只能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氏很的牙癢癢,卻不能說薛蘭兮什么。今兒個丟人丟的太大了,偏生還挑不出錯處來。 “如此多謝少夫人給我一個清白了!”何氏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把話給擠了出來,薛蘭兮和季紅裙互相應了一聲應該,便一起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何氏氣得不輕,卻又無可奈何。那些丫鬟婆子進來搜查的時候,真的跟進來看看一樣,一件東西都沒弄亂,便是她隨便踢在墻角的鞋子也還是東一只西一只的,連一絲都沒挪動過。 可是,那些銀子就跟長了腿一樣,自己跑了出來,跑給大家看。 季家哪個是傻子?誰不知道老衛(wèi)陵侯跟被沒碰過她,如何會給她額外的賞錢?這銀子有剛剛比丟了的少,這下何氏便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姨娘,地上涼,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备诤问细八藕虻奶壹t見何氏在地上坐了很久都不起來,忍不住過來扶。 “我還沒死呢,不用你扶!”何氏一把甩開桃紅的手,擰了擰身子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跑進屋,然后把那些銀票重新藏好,這才跟松了口氣似的,坐在那里生悶氣。 桃紅癟了癟嘴,沒說什么,在外面尋摸尋摸這個,尋摸尋摸那個,就是不進去討罵。 好在這會兒何氏也沒心情罵她,只想著怎么去告狀薛蘭兮。她在這府里走動六七年了,主人家什么性子都知道,清楚去季衍生和季紅裙跟前沒用,于是就琢磨著什么時候去季君珩跟前說說。 當然不能是像現(xiàn)在,得是找個機會。 這邊薛蘭兮和季紅裙帶著老賬房先生走了之后,沒人給了些遣散費,讓他們帶著家人早些離開之后便回了薛蘭兮的院子說話。 “哎呦,這么多年,我是沒見過何姨娘氣成這個樣子過?!奔炯t裙笑的揉肚子,忍不住的夸薛蘭兮,“你這氣死人的本事是跟誰學的?陸伯母可不像是這么活泛的人?!?/br> 說著說著,季紅裙越發(fā)覺得薛蘭兮可愛,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母親是大家閨秀,怎么會這么凌厲的招式?”薛蘭兮躲開了季紅裙的手,笑嘻嘻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家還有一個特別強勢還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三嬸?!?/br> 季紅裙這才想起來祁氏,忍不住沖著薛蘭兮豎手指頭,“厲害厲害,去其糟粕,取其精華?!?/br> 這些年,季紅裙不是沒跟何氏交手過??墒牵看谓皇?,何氏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季紅裙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讓季紅裙生沒脾氣。 再加上,總是能被何氏糊弄過去,便是拿了錯處,她也能跑,季紅裙更是沒什么好法子。 現(xiàn)在,薛蘭兮一來何氏的所有法子好像都沒用了,這如何能不讓季紅裙暢快。 “我可得跟你多學學。”想到這里,季紅裙發(fā)自肺腑的說道。 “你又不打算嫁人,何氏雖然有些小錯,卻也不是天怒人怨的,你學了這些做什么?”薛蘭兮揶揄季紅裙,惹得季紅裙狠狠的瞪她。 “我,我出門吵架用行不行!” “我當你從來都是直接抽鞭子,從不動嘴呢?!毖μm兮躲著季紅裙抓來的手,兩人調笑著鬧了起來。 等到終于累了之后,薛蘭兮氣喘吁吁的趴在榻上,“哎喲哎呦,可累死我了,今天轉了這么大一圈都沒覺得怎么樣,倒是在這屋里差點被你給累死?!?/br> “哼,我明天就回了兄長,讓他教你功夫,看你還笑話我會功夫不。”季紅裙面不紅心不跳,哼哼了兩聲,跳下椅子,沖薛蘭兮道別,“我跟沈大哥約了習武,先走了?!?/br> 薛蘭兮送她出去,看她去了沈君見的方向,回過屋子繼續(xù)查看賬目。她看了這么些天,才將將看完。 如今,府里上下雖說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可是薛蘭兮已經(jīng)掌管了賬房這個命脈,問題也就不大。其他的,都是時間的問題。 尋了紙筆薛蘭兮記下來了幾個名字,顯然是對府中的人員調動已經(jīng)有了安排。 季君珩回來的時候,看到薛蘭兮這個樣子,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轉身去了書房。書房里,季宵將今日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季君珩,并且說了薛蘭兮去何姨娘的房里搜查的事情。 “何姨娘怎么表示?”季君珩并不是非常在乎薛蘭兮是不是得罪了何氏,反而更擔心何氏會不會做什么。 “何姨娘氣的不輕,卻也不敢做什么。侯爺也知道,她跟老侯爺連個掛名夫妻都不是,再加上今天少夫人至少還是給她留了面子的?!奔鞠X得可笑,卻不覺得何氏能做什么。 “派人盯著她吧,防患于未然?!奔揪駞s不覺得,有時候有些事情總是功虧一簣在不起眼的東西上面。 “是?!奔鞠I命去了。 到了屋頂上,季宵剛好能看到都在房里奮筆疾書的季君珩和薛蘭兮,搖了搖頭覺得這一對兒要是過不好才該是天怒人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