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私自屯兵
兩方權(quán)衡之下,竟然真的沒人舍命去拿了自家的東西回去。 大理寺派來的官員剛好是薛清宴,他慌慌張張的過來,看到靖王弄了這么大一攤子的東西,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殿下,這些物證既然已經(jīng)找到主人,一時間又找不到劫匪,按理來說,是可以物歸原主的,不知殿下留下,可是有什么事?” “此事牽扯復雜,我想請大人暫且保管這些米糧還有布匹,我跟大理寺卿商量過后,再決定要不要歸還苦主。”賀仲麟看也不看那些苦主,轉(zhuǎn)身就要走。 還沒走兩步,就被賀仲麟給拉住了,他眼神不解,卻又堅定萬分,“殿下稍安勿躁,我非是要阻止殿下,只是若是被人知道您故意扣押這些東西不還給苦主,只怕是要被御史臺參奏的?!?/br>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其中牽涉太廣,被參奏事小,走漏風聲事大?!本竿跻舱J出了薛清宴,他搖了搖頭,繼續(xù)堅持自己的意見。 薛清虞無奈,只好留下來一邊安慰苦主,一邊給大理寺卿送信。 靖王之所以留下這些東西,乃是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非常眼熟。曾經(jīng)在南境練兵的時候,賀仲麟所率部隊沒了糧草,三催四請之后兵部和戶部送來的糧食和軍需就是這個樣子。 當下,賀仲麟就懷疑這些東西的用途是做什么的。 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么此事就真的不能善了。 賀仲麟到大理寺的時候,大理寺卿正在跟季君珩商量程昱的案子要怎么處理,得知靖王來了之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沒看我這里忙著呢么,讓靖王等一下?!?/br> “大人,是關(guān)于京郊流匪的事情,讓靖王大人等下去是不是不太合適?!毙±艨嘀槪粗罄硭虑鋯柕?。 “京郊流匪?那不是京兆尹和兵部的事情么,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大理寺卿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都什么事兒啊!怎么什么都來找他! “這……”小吏看了看季君珩,又看了看大理寺卿,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侯爺又不是旁人?!贝罄硭虑浯叽?。 “是靖王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可能牽扯到別的官員,所以送來了大理寺?!毙±粽f完,偷眼看了一下季君珩,忍不住一哆嗦。 “程昱的事情不急,反正他就關(guān)在刑部大牢,也跑不了。反倒是靖王的事情,似乎有些變故,還是請靖王先進來吧。”季君珩開了口,大理寺卿連忙一腦門官司的把靖王給請了進來。 賀仲麟還穿著上山巡視時候的一身輕甲,進來之后,還是那么橫刀立馬,看到季君珩,竟是眼皮都沒抬,直接對著大理寺卿就說道:“我懷疑京郊的流匪所劫的東西,是用來做軍需的?!?/br> 這話可把大理寺卿給嚇了一跳,怎么,這怎么跟軍需又扯上了。 “軍需?什么意思?”季君珩先于大理寺卿一步發(fā)問。 “我在南境練兵的時候,有一年天寒的及早,朝廷的糧草和棉被卻遲遲沒到,我三催四請,兵部終于撥了一百石米和一百套棉被過來。當時,送過來的米糧就是新米陳米混雜,棉被也是什么樣子都有。今兒個我在山上一個破廟中發(fā)現(xiàn)的東西,就是這樣?!辟R仲麟不緩不急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楚,季君珩瞬間明白了過來。 兵部吃空餉的事情司空見慣,層層盤剝的事情也是層出不窮。不僅僅是靖王賀仲麟那里,就是燕北,就是季君珩的部下都有不少這種事情發(fā)生,不過沒有靖王這么凄慘,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米都見不著。 被賀仲麟這么一提醒,季君珩似乎意識到,這些東西,真的有可能是用來做不可描述的用途。 “你是說有人私自屯兵!”季君珩的聲音提了一提,大理寺卿“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這,這,這可是京城境內(nèi),誰敢在京城境內(nèi)屯兵!”大理寺卿的臉色蒼白,覺得簡直不可想象。 “不好說?!奔揪駬u了搖頭,同情的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了,還請靖王先回去稍事休息,此事我會稟告皇上,還請靖王放心?!?/br> 賀仲麟沒有表態(tài),對著大理寺卿點了點頭,又跟沒看見季君珩一樣的轉(zhuǎn)身走了。 大理寺卿聽到了季君珩方才所說的事情,悄悄松了口氣,顫聲說道:“侯爺?shù)认乱M宮面圣,不如就把此事順帶手的給說了吧……” “好?!奔揪駨奈从羞^的好說話,收拾了關(guān)于程昱的卷宗之后,甩甩袖子就朝著御書房去了。 御書房里,蕭康帝正看著豫王和容王爭吵不休,只覺得頭疼的緊。 “父皇,我覺得司徒荊不錯,司徒家世代都是工匠,一定能做好工部尚書這個職位的?!痹ネ鯊娏彝扑]自己的一個姻親,試圖將工部尚書給攬入自己的懷中。 容王自然也不能想讓,步步緊逼,“誰說能做好工匠就能做好官員?據(jù)我所知,司徒荊為人太過耿直剛烈,一出口得罪一片的事兒真是數(shù)不勝數(shù)。遠的不說,便是朝宴那日就生生將自己的恩師給起的暈了過去。這樣的人,如何能做正二品官員!” “那二弟你說誰更合適!” “要我說,誠國公的嫡子沈恒就不錯,做官一事,對于奇yin巧技可以不知道,但是一定要知道如何變通。誠國公在朝中是老國公,其子沈恒對朝中眾臣非常了解,定能夠?qū)⒐げ咳苡诔ⅰ6?,沈恒對于這些奇yin巧技一竅不通,自然不會再犯程昱再犯過的錯誤。” 容王也是猶如司馬昭之心,只是場面話說的更漂亮而已。嘴上說著程昱,暗地里也說了自己。 即使這樣,蕭康帝還是覺得腦袋嗡嗡叫。 “好了,都消停消停吧!”蕭康帝“啪”的一下,把奏折拍在龍案上,然后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兩個推薦的,要么是自己的姻親,要么是自己的部下,能真正的推薦一個干實事的人么!” “父皇息怒?!痹ネ鹾腿萃跻娛捒档凵鷼饬?,連忙低頭認錯,卻誰也不肯讓步。 眼瞅著又要吵起來,門外太監(jiān)通報說衛(wèi)陵侯來了。 蕭康帝松了口氣,連忙讓這兩個鬧心的兒子滾帶,讓衛(wèi)陵侯進來。 兩個皇子在御書房門口跟季君珩打了個照面,三人互相示意一下之后,各自走向各自的方向。 進了御書房,蕭康帝看著季君珩嘆氣,“程昱的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基本上已經(jīng)明朗,只是程昱一口咬死說自己仿冒了容王的私信,不肯承認其中有容王參與。事關(guān)皇子,臣也沒有繼續(xù)追查下去。”季君珩將口供和一應罪證都放到了龍案之上,在下手乖乖站好。 “嗯,朕也知道容王不可能沒有參與其中,這個孩子,從小就是有主見的。我本想看著這兩個孩子誰更能耐一些,誰知道差點就讓他闖了禍。罷了,既然鹽場已經(jīng)追了回來,那就此算了吧。”蕭康帝仔細的翻看了之后,合上卷宗,又說了一句道,“之前豫王跟朕提過,程昱想用山地制鹽的方法來換家中妻兒老母一條活路,愛卿看此事如何?” “回皇上,臣倒是覺得此事可行。雖說程昱做了不少錯事,家中妻兒老母卻不曾,更何況,山地制鹽若是真的能成功,對于我大順來說,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如此,那就這么安排吧。”蕭康帝點頭,朱筆一揮,從此程昱家眷便是安全的了。 可是,看著程昱這個名字,蕭康帝還是覺得頭疼,“方才豫王和容王因為工部尚書一職吵的快要打起來了,不知愛卿可有推薦的人選?” “我?”季君珩奇怪的抬起頭看著蕭康帝,“皇上,微臣是武將,對于文臣實在是少有研究。” “無妨,我也只是想聽聽你的意見而已。愛卿帶兵打仗多年,跟工部也沒少打交道,所以我想問問愛卿的意見?!笔捒档坌牧淮岬目吭邶堃蔚目勘成峡粗揪?。 “那既然如此,微臣就斗膽想提一提現(xiàn)在的工部侍郎曲墨?!奔揪裣肓讼?,提了一個誰都沒有提過的人出來。 “曲墨?”顯然,蕭康帝一時間也沒想到這么一號人。 “沒錯,工部侍郎曲墨?!奔揪顸c了點頭,將此人的情況大致給介紹了一下,“曲墨出身曲家,雖然不是曲家正統(tǒng),卻也深受曲家家風熏陶,為人正直卻又不耿直,對于天下工匠多有敬愛之心。自從程昱出事之后,工部上下還能井井有條,全靠曲墨從中調(diào)停,所以,若說適合做工部尚書的,也只有曲墨了?!?/br> “曲老爺子是三朝翰林,提倡有教無類,所以曲家才能能人輩出?!笔捒档埏@然是滿意這個人選的,點了點頭,心里也有了底。 見沒有旁的事情,季君珩順帶將京郊流匪一事稟告蕭康帝,“皇上,京郊流匪一事,今天有了新的進展,方才我在大理寺的時候,靖王前來告知,說京郊流匪所劫走的東西跟三年前配給到地方軍需上的東西差不多,恐怕京城周圍有人屯兵,所以請求嚴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