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再給你一次機會
薛家的馬車并沒有走遠,鐘離護著薛蘭兮走了不過兩步,就看到薛清宴陪著陸氏和薛季言在路邊等。三人看到薛蘭兮回來,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展顏一笑。 陸氏沖著薛蘭兮伸手,“回家吧。” 薛蘭兮也笑著點了點頭,跟在陸氏的身后上了馬車。馬車臨行前,薛蘭兮看到沈家的馬車經(jīng)過,車簾被晚風(fēng)掀開,里面是沈清念并不怎么好看的臉。 沈清念的臉當(dāng)然不可能怎么好看,本來今天是要憑借那飛天舞而讓皇上印象奇佳,若是能賜婚最好??上В詈笾慌闪艘粓F黃色的煙霧,什么都沒有。 這樣的結(jié)果,沈清念不想看到,誠國公更不想。 果然,一進門沈清念就被管家叫到了書房。 “給國公請安?!边M了書房,沈清念盈盈拜下,卻并沒有激起誠國公的憐憫之心。 “這次女兒節(jié),你有什么想說的?!闭\國公背著手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地上跪著的沈清念皺眉。 “回國公爺,這次絕對是意外?!鄙蚯迥钪勒\國公現(xiàn)在心情非常不好,連忙為自己辯解。 “意外?”誠國公聲線上挑,帶著些尖銳,“一次可以是意外,兩次三次呢?我沈家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竟然次次失敗。沈清念啊沈清念,你竟然讓我到老了走眼。” “國公息怒,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后一次。請國公相信,我絕不會再失敗一次。我沈清念承蒙國公養(yǎng)育,又給了沈家嫡女的身份,自然不敢辜負國公厚愛,只是事發(fā)有因,我也不知道為何那金粉會失了效果。沈清念絕不敢故意錯失良機,還請誠國公明鑒!” 沈清念見誠國公動怒,連忙磕頭,額頭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待支起身子之后,rou眼可見的血跡就順著沈清念的額頭慢慢滑落。 誠國公皺眉,沉默不語。 “國公爺,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定不會辜負國公爺?shù)钠谠S的!”沈清念膝行幾步,樣子愈發(fā)的楚楚可憐。 平心而論,沈清念的樣貌和腦子確實要比誠國公正兒八經(jīng)孫女沈清蕪好上許多,否則誠國公也不會費這么大力氣來栽培沈清念。 沈家的將來,還是要寄托在聰明人的身上。 “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先回去吧?!闭\國公擺了擺手,暫且放過了沈清念。 沈清念松了口氣,又磕了個頭才起身后退著離開。 出門的時候,剛巧看到沈恒過來,見著沈清念這么一副狼狽樣子,挑了挑嘴角說道:“到底不是沈家人,沈清蕪不管闖了多大的禍也沒見祖父如此罰她?!?/br> 沈清念只當(dāng)沒聽到,不發(fā)一語離開了書房。 到了自己的靜心閣,沈清念由著丫鬟給自己包扎,卻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練習(xí)了那么多次,偏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出了事端? 沈清念越想越不對,可又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里,等丫鬟給她包扎好之后,她只能將此事歸結(jié)為自己運氣不好。 可是,不能白白讓那薛蘭兮出了風(fēng)頭。 原本今日眾人矚目的人應(yīng)該是她,結(jié)果竟然讓薛蘭兮出了風(fēng)頭,賜婚給了衛(wèi)陵侯。害的她如今被誠國公懷疑,又落得如此狼狽。 “來人?!毕氲竭@里,沈清念只覺得頭疼,叫來了丫鬟。 “小姐。”丫鬟過來,低眉順眼的等著沈清念吩咐。 “你找個小廝去沛縣給嫻玳郡主捎個口信,就說衛(wèi)陵侯要娶妻了,求的乃是薛家大房嫡女薛蘭兮?!?/br> 那丫鬟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沈清念越想越高興,覺得頭似乎也沒那么疼了。 嫻玳郡主早年喪夫,卻在還沒成婚之前就對衛(wèi)陵侯念念不忘,當(dāng)時有顏家的婚約在身,不管嫻玳郡主怎么鬧,皇上都沒答應(yīng)此事。后來,顏家被抄家,嫻玳郡主又死了相公,原本自己有了機會,哪知道,竟然被衛(wèi)陵侯當(dāng)眾羞辱。 只是那嫻玳郡主也是個癡情的,即使如此,也沒責(zé)怪過衛(wèi)陵侯半分,一直在癡癡等待。 不知道薛蘭兮對上這嫻玳郡主,是否還能如此的應(yīng)對自如,進退有度? 沈清念只覺得心中一陣暢快,收拾了自己之后就回到床上睡覺去了。 薛蘭兮尚且不知道沈清念要做什么,回了家,就見三房的馬車竟然已經(jīng)早了一步回來,車上卻沒了三房眾人的身影。 陸氏嘆了口氣,看著薛蘭兮道:“怕又得是一場口角,老爺你們先回去,我跟蘭兮去婆婆那里請個安就回去。” 眾人都明白陸氏是什么意思,只是這樣的情況,薛季言和薛清宴確實不適合參與,于是點了點頭,叮囑她們兩聲便先回了院子。 到了李氏的房間,薛蘭兮果然就看到薛瑾姝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惹得李氏心啊肝啊亂叫。 “給婆婆請安,我們回來了?!贝蠓恳患乙膊焕硌﹁?,陸氏帶著請安之后,就欲走,卻被李氏給叫住了。 “陸氏,你給我站??!”李氏本來就壓了火,看著陸氏要走,當(dāng)下就叫住他,“你往日在家里看我不順眼就算了,何苦要對一個孩子下手!女兒節(jié)這么大的事情,你也能縱容薛蘭兮這么胡來!” “這話怎么說?我怎么有些不明白?”陸氏止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李氏問道,“婆婆,您別是糊涂了吧?!?/br> “呸,你怎么說話的!”李氏沒想到陸氏如此的不給她情面,竟然直接說她糊涂,一口啐在地上,拉著薛瑾姝過來,“你瞧瞧,這孩子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教出來的那個好女兒故意給瑾姝使絆子!” “祖母,這話就不對了吧?”薛蘭兮不忍陸氏一個人被李氏責(zé)罵,站出來瞧著薛瑾姝身上的衣服冷笑,“二姐在白天不還拉著五妹說這是五妹搞的鬼么,怎么又算到了我的頭上?” “薛蘭若怎么會有這個膽子,肯定是你挑唆的!”薛瑾姝哭哭啼啼的將那衣服丟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道,“祖母可得為我做主,您看看這衣服,這得丟了我薛家多大的人??!” “瑾姝乖,不要哭,祖母為你做主?!毖﹁薜氖前牙钍系男母味冀o揉碎了,安撫了幾句,就呵斥薛蘭兮,“還不跪下給你jiejie賠罪!” “若是我做的,賠罪也無可厚非,可這又不是我做的,為何要我賠罪?”薛蘭兮眉毛一挑,看著李氏說道,“祖母斷案,也有失公允了一些。” “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不會承認。你這個小蹄子,一向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說的活的!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再不給你二姐賠罪,我就家法伺候了!”李氏嗤笑一聲,根本不給薛蘭兮分辨的機會。 “祖母,此事真的不是三姐所為。今天早上二姐拿了舞衣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到了宮里,莫名其妙的就破了,我今天一直都跟三姐在一起,并不曾見三姐靠近過二姐?!毖μm若也難得站出來為薛蘭兮說話,走到李氏跟前,嬌聲說道。 “什么?你瞎說什么!”李氏才不會相信薛蘭若,就算薛蘭若在她眼里比薛蘭兮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卻也比不上自己的親孫女薛瑾姝。 見薛蘭若出來替薛蘭兮說話,李氏眼睛一瞪呵斥道,“就你聰明!” “可是,今天在宮里的時候,二姐還說衣服是我弄壞的,怎么會來就變成了三姐弄壞的?祖母,由此可見,二姐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弄壞了舞衣,就這么定罪三姐也太唐突了一些。”薛蘭若越說聲音越小,眼睛一抬,看到李氏要吃了她的樣子,連忙站起身子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屋子。 看著薛蘭若出去,李氏才終于又轉(zhuǎn)頭說起薛蘭兮的事兒:“別以為你們姐妹串通好了就能蒙混過關(guān),告訴你,今日我還就非罰你不可!” “是么?”薛蘭兮看著李氏一意孤行,點頭示意了一下碧心,“去把人叫來。” “你要做什么?”李氏不滿,卻也沒阻止碧心。 “祖母不給孫兒自證清白的機會,孫兒還是想要自證清白一下。”等著的功夫,薛蘭兮扶著陸氏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不一會兒就見折枝和碧心帶了幾個人過來,其中有三房的人,也有自己房里的幾個丫鬟,甚至還有二房的嬤嬤。 “珍珠,今日你家小姐的舞衣是你保管的是不是?” “是奴婢。”珍珠小心翼翼的看了薛瑾姝一眼,點頭承認。 “我今天可曾靠近過你?” “不曾。”珍珠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薛瑾姝一眼,才大膽的恢復(fù)薛蘭兮的話。 如此又問了幾個問題,足以證明薛蘭兮的清白。這還不夠,薛蘭兮又問了自家丫鬟,今日自己可帶了利器進宮。丫鬟自然是說沒有,折枝還補了一句。 “老夫人莫不是忘了,別說利器,就是簪子之類的東西鋒利了些,進宮的時候都要被盤問的?!?/br> 如此,可見是薛蘭兮并沒有帶利器。 最后,薛蘭兮問李氏身邊的李嬤嬤,“李嬤嬤是宮里出來的人,不知我可否問嬤嬤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