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庫房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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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薛蘭兮不由笑了笑,這大戶人家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兒,隨便找個由頭給遮過去。 就算這位三小姐身子再不好,也不至于從未聽說過。只怕是,身份有問題呢。 送走了薛云煙,薛蘭兮便聽折枝說祁氏如今正在母親房中。 若不是老夫人一向偏心三房,讓祁氏在府中掌管中饋經(jīng)年,祁氏便不會有不想讓大房掌管薛府的念頭。而且三房受了老夫人和祁氏的影響,事事都想要壓大房一頭,將大房當(dāng)成眼中釘、rou中刺。 薛蘭兮原本還想去同母親說一說三房的事情,看來,要等等了。 她剛想看看書,就看到碧心急匆匆的進(jìn)來。 “怎么了?這樣著急?!毖μm兮一邊用帕子擦了擦手一邊說道。 “淺桃jiejie過來說,夫人讓小姐即刻過去呢!”碧心疾步走到薛蘭兮面前,將她手邊的書放了回去。 “奴婢的好小姐,您快些吧!” “急什么?”薛蘭兮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任由碧心幫她整理衣裙。 三嬸如今正在母親那里,母親叫她去,是想讓她一起跟著盤賬了? 眼見薛蘭兮要走出門口,碧心急急道:“小姐,等等奴婢??!” 碧心趕快從衣柜中翻出一件紅色帶著白色兔毛的披風(fēng)出來,跑過去給薛蘭兮披上,“小姐風(fēng)寒剛好,可要注意著呢!奴婢看外面有些起風(fēng),似要飄輕雪的樣子?!?/br> 薛蘭兮自己系好前面的帶子,“好了,我們快些吧!你不是擔(dān)心母親著急?”說著,便匆匆走了出去。 碧心趕快小跑著跟了上去。 二人很快走出瓏甄閣,來到南楓苑的正房。 “見過母親,見過三嬸?!?/br> 陸氏笑著朝薛蘭兮招手,“過來坐?!?/br> 薛蘭兮蓮步輕移走到陸氏身邊,坐了下來。 陸氏輕輕拍了拍薛蘭兮的手臂,“剛好你三嬸送賬冊過來,我準(zhǔn)備同她一起盤賬。你如今也已經(jīng)十四歲了,也該學(xué)些理家之事,便讓淺桃去叫了你過來?!?/br> 陸氏的話剛說完,薛蘭兮便察覺一道憤恨地目光。屋中也就三兩個人,她自然知道是誰,敢懶得搭理,只輕輕開口道:“謝謝母親和三嬸了,我一定認(rèn)真學(xué)。” “賬目沒有問題。眼下,我們開了庫房,去核對一遍!”陸氏未等祁氏開口,便站了起來,“陳先生、林先生,還要麻煩你們一起了?!?/br> “不麻煩,這是小的應(yīng)該做的?!倍毁~房從隔間走出來。 薛蘭兮才知道,原來這二位一直在此處盤賬。她看母親的神色,便知道,這二位賬房不是三房的人。 幾人行至庫房,期間祁氏多次想找借口離開,都被陸氏攔下。 從祁氏的這番作派,也能看這庫房中,定然是有問題的。 祁氏敢來交賬冊,還是在最后一天,想來賬面絕對沒有問題,尤其是銀子,定然是對得上。 此次陸氏要來核查庫房,主要是看地契,是不是能同賬面一致。再一個,御賜的物件還有一些珍貴之物,一定不能出現(xiàn)差錯。 開了庫房之后,陸氏淡淡開口,“二位先生,請吧。” 兩位賬房躬身一禮,一人拿出紙筆,一人拿出賬冊,開始核對。 祁氏面色有些微白,尤其是當(dāng)那二人走到一尊玉雕前的時候。 薛蘭兮明顯看到祁氏身體一抖,這是人緊張到極致的表現(xiàn)。她的神色一沉,那尊玉雕,一定有問題。 果然,那二位賬房看到那玉雕的時候,停留了很久,最后卻還是放了下來。 祁氏長舒一口氣的聲音,在這安靜地庫房中異常的明顯。 “等下。”薛蘭兮笑著開口,“剛剛看到二位先生在這里駐足很久,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祁氏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急忙開口:“蘭兮,庫房的東西不少,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二位先生比較好?!?/br> 隨后,她看向陸氏,“大嫂,你說是嗎?” 陸氏方才也將祁氏的失態(tài)看在眼里,這會兒自然也不會順著她的意,“既是盤驗,自然要細(xì)細(xì)查看。我想二位先生也對這個玉雕似乎有些疑慮。不如三弟妹去給我們說說?” “這……有甚可說!不過是一件擺件而已。”祁氏臉色一僵,立刻說道。 “三嬸記錯了呢!我剛才從賬冊上看到,此物,乃是先帝御賜之物。只是……”薛蘭兮伸手將那件玉雕抬起,看著下面的印記。 別人不清楚,她又怎么會不知。要知道,御賜之物,顏家也是不少。但凡御賜之物,都有皇室的印記。尤其先帝,他尤愛錦鯉,因此,那時的皇家之物,全部在印記中有兩道暗紋,象征水中游魚,可是這件玉雕上的印記,卻是沒有…… “只是什么?”祁氏不由地提高了嗓門,顯得格外的心虛。 “沒什么,就像三嬸說的,我們還是不要耽擱先生的事情,待先生們忙完了,我們再一一細(xì)說。”薛蘭兮面帶笑容看著祁氏,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看來,所有的物件都要看仔細(xì)了,祁氏不知道偷換了多少庫房中的東西。若不是今日發(fā)現(xiàn),將來闖下滔天大禍,豈不是要連累大房。 薛蘭兮若有所思地跟著兩位先生逐一看過那些物品,很快,將有問題的在賬冊上圈畫出來。 當(dāng)二位先生全部整理好,其中年長一些的李先生,恭敬地將賬冊交給陸氏,“大夫人,庫房已經(jīng)全部查驗完畢,有問題的地方,已經(jīng)在這里逐一標(biāo)記?!?/br> 陸氏笑著接過賬冊和記錄的冊子,“多謝二位先生了,淺桃?!彼聪蛏砗蟮难诀?。 淺桃立刻上前,“奴婢送二位先生?!?/br> “告辭?!?/br> 淺桃將二位先生送出去,并各送一個荷包給他們,這里面,當(dāng)然是銀錠。 祁氏看著賬房出去,終于按耐不住怒道:“什么叫有問題!大嫂這是哪里找來的先生!要知道,這庫房,我們薛府可是每月都會盤點的!尤其是里面的那些個御賜的物件,一般人不認(rèn)得也是正常。” 陸氏淡淡地看著祁氏,忽而笑開,“三弟妹你不要急,這二位先生,并不是我的親信,說話當(dāng)然會更加客觀。要知道,府中每月盤查,沒有問題的時候,下人們自然會偷懶?!?/br> “不是大嫂的親信?大嫂,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賬房,可不是人人做得的!須知,他們必須心細(xì),有眼力,還有精明會算,最重要的是可靠!”祁氏喘著粗氣,看向陸氏。 “的確不是我的親信,可是,不能代表這二人不可靠??!因我們大房剛回京,賬房并未跟來,我又不能臨時找個人來,所以,我只好向父親借人了。”陸氏品著茶,不緊不慢地說著。 “什么?父親的人?可是我并未在府中看到過他們!”祁氏頓時有些六神無主,她也說不好陸氏到底是不是在騙她。 陸氏卻是懶得跟祁氏在這兒打機(jī)鋒,祁氏做下的那些個偷梁換柱的事情,也絕不該讓大房來承擔(dān)后果。 “三弟妹若是有疑問,也可以去同父親問。不過,想來二位先生會先同父親回稟之后再離去。說不得,一會兒父親會先傳弟妹過去?!?/br> “你!”祁氏怒氣沖沖地看著陸氏,卻又無法辯解。畢竟她不能主動招認(rèn)。 “既然無事,母親,三嬸,我們是不是要回了?天色晚了呢!”薛蘭兮打斷祁氏惱恨的視線,站到陸氏面前。 “三嬸不急著回去嗎?也許祖父一會兒會找您呢!” “哼!”祁氏一甩衣袖,帶著侍女走了出去。 “母親,我扶您回去吧!剛好有事情找母親!”薛蘭兮上前攙扶住母親的手臂,一起鎖好庫房。 一路將陸氏送回正房。 陸氏將丫頭們打發(fā)下去,便寵溺地看向薛蘭兮,“說吧,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 “母親。”薛蘭兮坐到陸氏身側(cè),挎著陸氏的手臂,“今日四meimei來看我了。” “哦?”陸氏笑笑,“云煙像你二嬸,都是聰明有內(nèi)秀的?!?/br> “母親是不是猜到了?”薛蘭兮的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看著陸氏。 “當(dāng)日你二嬸帶著云煙出現(xiàn)在上房,不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陸氏伸出手指在薛蘭兮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你啊! “我怎么樣??!我就是非常討厭三房!”薛蘭兮嘟著嘴說道。 陸氏搖搖頭,“我亦不喜歡三房行事,可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我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四meimei今日來,一是賀喜我們從三房手中奪得中饋;二是過來給我提個醒?!毖μm兮掖了掖臉頰的碎發(fā)。 陸氏看女兒弄了一陣,還有碎發(fā)貼在耳邊,便伸手幫她理好頭發(fā),“是告訴你小心三房吧。” “母親真是再世女諸葛呢!”薛蘭兮俏皮地說著。 “二房來提醒,我們就要記得二房的人情。當(dāng)然,我們未回府之時,這薛府都是祁氏和老夫人一手遮天,如今她乍然間失去權(quán)利,她怎么會甘心?而且,她在府中經(jīng)營日久,我們的確要防范一些,不過,也無需草木皆兵?!标懯享樍隧樑畠旱拈L發(fā),“今日在庫房可看出什么?” 薛蘭兮從陸氏的懷里坐起來,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這庫房中,有幾件寶物,已經(jīng)不是原品了。不過想來,二位先生會如實同祖父說的。想將鍋甩給我們大房,想都別想?!?/br> 這時,淺桃從外頭進(jìn)來,朝陸氏福了福身道:“奴婢回來晚了,剛剛路上看到老太爺?shù)娜巳チ巳?,因此就等了一會兒。?/br> “無事,可是看到什么?” “是三夫人,被叫到上房去問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