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許對我和他正在做的事有所耳聞。我們以后準備在城外莊子里給那些孩子們建一個學堂，讓他們能識字讀書?！?/br>
    看了眼寧卓臉上的傷痕，衛(wèi)梔沒有問他那些傷的緣由，繼續(xù)說：“如果你以后想換個地方教書，可以到小超市找一個叫王平的人。”

    寧卓靜靜地聽完，面帶苦澀，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衛(wèi)梔手心里的玉佩。

    “是啊，今時也同往日，我微不足道的保護從來就什么都幫不了你?！?/br>
    寧卓抬眸看向衛(wèi)梔：“可若當日我沒有遲疑，把你從河里救起來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那你現(xiàn)在全心信任的人，會不會仍然是我？”

    方才衛(wèi)梔預想過寧卓可能會說什么，但她沒想到寧卓會突然提起一件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你是說，那日把我從河里救起來的，是阮離？”

    第63章 開小超市的第六十三天 “親個臉而已，……

    衛(wèi)梔在這個世界醒來時便已經(jīng)在岸上了。在那之前, 水里的掙扎沉浮幾乎都是潛意識的動作，她更是對救她上來那人沒有絲毫的印象。

    當時衛(wèi)梔只以為是有人救了她，但對方又不愿與名聲不好的她有過多牽扯, 才在救起她后就離開了。而那人是阮離的話，也許是別的原因。

    “你不知道？”寧卓怔了怔。

    “可這塊玉佩, 分明是那人身上戴著的, 最初我離得不算遠, 看得真切?！?/br>
    寧卓執(zhí)拗地說：“若那日我未曾晚了他一步，你便不會……”

    “寧夫子，我與他如何, 均并非因為那日之事。甚至在你提起之前，我對此事一無所知?！?/br>
    聽懂寧卓話里話外的含義，訝然過后，衛(wèi)梔心里一陣唏噓。

    衛(wèi)梔不知道自己和原主是否同時死去，然后她才穿來這里，或者原主是否也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猝死得突然，救無可救。但當日若寧卓真的毫不遲疑，也許原主并不會身死。

    在原主的記憶里只有她自己的心思，幾乎不曾有任何回應。即使是被定了親的婆家拒之門外后, 她隱晦委婉地和寧卓表意，也只收到了寧卓的安慰。她長期受人冷眼排擠, 郁結難舒，又沒有什么牽絆, 才想岔了跳了河。

    衛(wèi)梔猜測也許寧卓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了他自己對原主的感情, 所以才會用現(xiàn)在這樣情深眷戀的目光看著她，還說了這些既遺憾又懊悔的話，沒有明說卻也在表達著自己的歉意和心意。

    但原主早在他遲疑時, 便離開這個他們共同的世界了。錯位的情感是遺憾，卻也無法追回。

    寧卓以為她對阮離的感情是因為吊橋效應[1]，而如果當時那人是他，她就不會信任阮離。

    可衛(wèi)梔和阮離都知道，他們之間應該是在那日書局正經(jīng)的第一面時才有了些許不同，又在一日一日的相處中萌芽了點滴情愫，累積至今。

    似乎感覺到有什么正在往無法挽回的方向流逝，寧卓急忙上前靠近衛(wèi)梔還欲說些什么，但衛(wèi)梔也立刻回退了一步。

    “寧夫子，”衛(wèi)梔及時叫停他的腳步，提醒道：“這是在大街上，我的名聲不好也就罷了，你還是為人師者?！?/br>
    寧卓的腳步凝滯在原地。

    衛(wèi)梔不知道原主若還在是否會接受寧卓的心意。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寧卓認識的那人，遑論她還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她只能快刀斬亂麻，所以語氣也重了些。

    “你熟悉的衛(wèi)梔，自跳進那條河起就已經(jīng)不在了，也許你也有所感。那個衛(wèi)梔用她自己的方式選擇了一條道路，你我都無法幫她回頭。”

    “你可以懷念她，但我再也不是她了?！毙l(wèi)梔說得隱晦，但也盡力把話說清楚。

    該說的能說的都說完了，衛(wèi)梔不再多待，繞過沉默的寧卓回了阮府。

    阮離的房門緊閉，書房也沒人。衛(wèi)梔正找著，阮亭就帶著李石和李夢兩個小孩從轉角過來了。

    “小梔，你在找阮離嗎？”阮亭問道。

    兩個年輕人每日同進同出，難得有一個找不到另一個的時候。

    “對，院長，你有看見他嗎？他比我先回來?！?/br>
    “我看見了！”李夢甜甜的聲音先響起，“阮哥哥去花園了，還端著一盤瓜子?！?/br>
    “阮哥哥每天都在給衛(wèi)jiejie剝瓜子，衛(wèi)jiejie不會剝瓜子，比我和哥哥還像孩子，羞羞！”

    李夢晃了晃小腦袋，用今天哥哥背詩時的樣子說著，還用短短的手指在臉上刮了刮，學阮爺爺教的羞羞手勢。

    衛(wèi)梔被小孩說得臉熱，上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小夢不會自己扎小辮兒，比我更像小孩子?！?/br>
    李石和李夢比剛來莊子時更像孩子了，童言童語和一些稚氣未脫的動作也慢慢開始出現(xiàn)。這說明他們正在從灰暗沉重的過去里走出來，衛(wèi)梔看著也開心。

    在花園里找到阮離時，看著他獨自一人在桌邊的背影，衛(wèi)梔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阮少爺在干嘛呢？”衛(wèi)梔湊上去，雙手搭在阮離肩上輕輕按了按。偶爾出門久了，回來她和阮離會這樣互相按按肩放松一下。

    阮離沒抬頭，也沒應她，仍然專心地剝著手里的瓜子。

    這是吃醋了？

    衛(wèi)梔第一次見阮離這樣子，還有些新奇。之前耶和安那次，阮離的反應更多是為了打趣她。這會兒衛(wèi)梔卻感覺得出來，阮離的情緒確實受到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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