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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是誰?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丟失的記憶又是什么? 宮人還以為她會問什么,原來只是這件事,好在先前何大人離開時,曾叮囑過他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殿下是在從祁山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驚了馬,導(dǎo)致后腦勺磕到了一塊石頭后才會昏迷多日。殿下的身份,正是我們燕云國尊貴的七殿下,卻因體弱留在祁山休養(yǎng)身體多年。” “是,是嗎?”為何她聽到這么尊貴的一個身份時,腦海中竟產(chǎn)生了一種極為荒誕的可笑感,攥著錦被的手也跟著松開。 無論她愿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身份,這個七皇女的身份都屬于板上釘釘?shù)摹?/br> 第41章 宮宴 宋府,玉竹軒。 身穿鶴羽,齊眉勒著纏珠抹額的少年將手中羽箭擲于雙耳云紋壺后,便同他們說起了長安中新起之事。 “你們聽說了嗎,那位自小體弱得養(yǎng)在祁山上的七皇女回來了,陛下高興之下,還要為那位七皇女舉辦一個宮宴。這明面上說得好聽是宮宴,難聽一點不就是相親嗎?!?/br> 一個少年挑起了話頭,便有另一個接下:“不過那位七皇女,也不知道長了個什么樣,我倒是挺好奇的。” “我聽說那位七皇女有著一雙肖像陛下的眼,其他的皆與那位生父相似,長得,就長得跟一個哥兒似的?!?/br> “一個女人長得跟哥兒似的,定然看起來就郎們兮兮的,我想想就覺得怪惡心的。” 聽了一耳朵八卦的宋謝臨擱下喝了幾口的普洱茶,薄唇冷諷道:“能長什么樣,不就是一對眼兒一個鼻一張嘴嗎,難不成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br> 提起那位七皇女,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到那個遠(yuǎn)在秋葉鎮(zhèn)的女人,就連心里也泛起了點癢意。 要是這人也來長安就好了。 “話雖如此,軒寶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嗎?!?/br> “我現(xiàn)在好奇又有什么用,你前面不是說了,陛下再過不久就會為那位新回來的七皇女舉辦宮宴嗎,到時候長什么樣還不像是照鏡子般清楚。” 再說了他就不相信一個女人長得好看,還能比得上那個女人好看。 并不知道最近成為了滿長安人嘴里談資的何朝歌在喝完藥后,便屏退了周圍伺候的宮人,靜坐在飛燕翹角宮檐下。 自從醒來后,她除了他們告知她的訊息,其他皆是一概不知。 就像是被動的茶壺,只能接受他們灌進去的一切。 “殿下,何大人來了?!?/br> “嗯?!彼龑τ趯⑺龓Щ貙m里的那位何久臨,何大人倒是有幾分興趣,卻也僅限于那么幾分。 更多的是她認(rèn)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隨著來人在小黃門的帶領(lǐng)下走近,她才從臺階上站起來,并伸手輕禪衣擺處本不存在的灰塵。 “微臣見過七殿下。” 見她要行禮,何朝歌忙伸手阻止:“何大人請起,本殿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何大人救了本殿一事,又怎能受得了何大人的大禮。” “微臣那日不過是正巧遇見罷了,至于這該有的禮數(shù),又怎能失。”何久臨看著被她攙扶的手,斂下眼中思緒。 何朝歌也沒有在此事上糾結(jié),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何大人可還記得,本殿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再明確一點,何大人認(rèn)為本殿是個什么樣的人。” 何久臨回想到女帝對她的三令五申,遂笑道:“殿下指的,可是祁山上的事情?!?/br> “差不多?!?/br> “說到岐山,其實微臣也才去過一次,還是隨著家母去的,并見到了時值五歲的殿下,那時候的殿下總是很安靜的一個人待在角落里,任憑誰同殿下說話,殿下都沒有理會……” 她話里說的她聽在何朝歌的耳邊,竟覺得她說的好像是另一個人。 即使她每字每句都極易令人引起共鳴,可她知道,她話里的主人公并不是她。 自從那次的對話結(jié)束后,何久臨便一連幾天都沒有來到淺云宮。 問起其他人,其他人皆說何大人在忙。 可是在忙些什么,又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加上七王府落成,待在宮里覺得無趣的何朝歌便打算出去逛逛,并試圖尋回她丟失的記憶。 女帝得知她要外出時,還多派了幾個侍衛(wèi)護她周全,并拉著她的手叮囑了許久,完全將她當(dāng)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如今貴為太女的大皇姐,雙生的三皇姐與四皇姐在她醒來后都親自來看過她了,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友好,只是友好之中帶著一絲疏離。 宮內(nèi)的世界是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宮外卻是充滿了鮮活,自由的味道。 當(dāng)她換上淡粉色百褶云霧綃長裙,挽上半披發(fā)隨云髻,髻旁別兩朵紅漸粉通草花,水粉流蘇耳墜隨著走動而劃出一道優(yōu)美弧度。 以至于她走到街道上,都不知收獲了多少視線。 這個時代不只是男子愛俏,就連女子也不例外。 只因人為,悅己容。伺候的宮女一個怔神,便見前邊人同她拉開一段距離后,忙快步跟上。 “殿下,您等等奴才?!?/br> 走出宮外的何朝歌聽到身后的聲音,這才停下了腳步,一雙桃花眼迷茫地掃向?qū)λ?,陌生的城?zhèn)。 她恍惚間發(fā)現(xiàn),若是她離開了這座富麗堂皇的朱紅宮墻,竟連個下腳之地都難以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