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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別人是影后,怎么可能真的給人作配……” “不用擔心,她絕對不會反對的,不要讓她知道,你……” 鐘初曼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的笑容瞬間□□,甚至臉都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手不自覺地握緊,胸口微微起伏——她有些喘不上氣。 人的開心與難過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鐘初曼和賀硯書很快就遇到轉(zhuǎn)角的幾個人。 在看到那三人以后,她的眼睛忍住淚水,淚水恰恰濕潤她的眼睛,沒有掉落。 她清楚地看到楊桐臉上的得意,清楚地看到導演的平靜,清楚地看到楊桐手臂挽著的那個男人臉上的驚訝。 在一瞬間的自嘲笑容過后,又恢復(fù)到客套的笑容,“李導,我們可等你好久了,我和阿硯都要出來找你了?!?/br> 雖是微笑對李導說話,眼睛卻是看向那個中年男子,直直地看著他,還看著楊桐主動挽著的手臂。 她學過如何露出最完美的微笑,學過如何最美地流眼淚,學會控制臉上的情緒,在演戲課上學的一切,在此刻完美地應(yīng)用——她絕不會不允許自己,在此刻,露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表情。 李導也知道鐘初曼應(yīng)該是聽到他們的話,見她沒有提出什么不滿的話,眼眶雖然有些紅,但一些委屈是必然的,他尷尬地笑著:“初曼你別介意,這位先生答應(yīng)我還要投資我下一部電影……” “所以您下一部戲的女主還是楊桐?” 李導此刻也沒有對她打斷他的話有所不悅,又有些難以啟齒,“是的?!?/br> “我明白了,我理解李導,這是你的劇組,什么都由你決定?!?/br> 若是能夠保證下一步電影的資金,這誘惑又有誰能夠抵擋住呢? 這也是鐘初曼第二次對李導說這樣的話。 想起她和良哲,當初都為那幾部獲獎的電影投資,東奔西走才談下來。當時他們沒有名氣,那些投資商,也是看在他們兩個長輩或老師的面子上,才給了一些投資。 甚至,鐘初曼有一部電影在給員工發(fā)完工資以后所剩無幾。 “我們趕緊走吧,他們都等急了。” 她扯開嘴角,沒有與李導過多的客套,和賀硯書讓開路,讓他們幾個人走在前面。 那中年男子看向鐘初曼,欲言又止,想對她說什么,鐘初曼轉(zhuǎn)過頭去,請他向前。楊桐稍微又拉著,不情不愿地走在幾個人的最前面。 而楊桐背著男人,可以走在最前面,她還有些驕傲,揚起自己的頭,一雙紅唇得意地勾起。 她靠著中年男人,可以走在鐘初曼和賀硯書的前面甚至是李導的前面,這讓她十分滿意,在加上這個男人現(xiàn)在沒有老婆,人長的也不錯,她的確是動了嫁入豪門的心思。 鐘初曼在看到他們走在前面以后,又卸下笑容。 這樣的微笑真的是很累人,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假笑,卻還是日復(fù)一日地訓練。 她現(xiàn)在站在走廊里,密不透風,溫暖和煦,卻還是感受到比一股力量把她的心撕裂,心臟又被扔到鹽水中,千瘡百孔。 她在此刻,真想像她以前的朋友說,她對待情感,就像一顆永遠捂不熱的石頭。 前面的人都看不到她在背后自嘲的微笑,她身邊的賀硯書全都看在眼里。 他第一次看到鐘初曼在演戲之外,有了客套與自嘲。 兩人并排而走,賀硯書的影子籠罩著鐘初曼,他可以清楚地聽到她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如果不想?yún)⒓樱覀冞€可以回頭?!?/br> 他的聲音不大,恰好可以讓她聽的清楚,不被前面的人所知道。 “不用?!彼穆曇艉芷届o。 此時她就是一個敢死隊的戰(zhàn)士,明知前進必死,也義無反顧。 她若退縮,她就輸了。 - 他們剛才走的并不遠,前面的人也給他們倆留門,兩人在進去的一瞬間默契地調(diào)整好表情,賀硯書還在后面把門關(guān)上。 兩人的表情雖然不同,但在其他人看來,竟然如此相似。 明明是兩種氣質(zhì)不同的人。 她和賀硯書走到中間的那桌,她坐在楊桐的旁邊,賀硯書坐在她身旁。 “來晚了,各位,抱歉?!?/br> 她的笑容恰到好處,不會讓人心生不滿,又不會讓人覺得她在恭維,落落大方,氣質(zhì)天成。 賀硯書也不過是向別人點頭示意,沒有說什么,對面的人,他都認識。 每個人都已經(jīng)到齊,導演才站起來一番致辭,或許是對鐘初曼有所愧疚,又或者是不想與她交惡,他先向在場的投資商介紹鐘初曼,而不是女主楊桐。 與鐘初曼交惡,就相當于和鐘初曼的整個師門交惡,近乎華夏演藝界中骨干的半壁江山。 這事是他做的不地道。 每當李導向鐘初曼介紹以為,她就起來站起來,和對面的人握手,微笑點頭。 直到最后一個,最中間的那個中年男人。 “這是鐘哲圣先生,盛陽最大股東?!睂а菹蛩@么介紹這個男人。 她看著這個面容和她相似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拉扯開,勉強,卻又自然。 “鐘先生,您好?!?/br> 兩手交握,她竟有有些恍惚,這雙手,還是比她的手大很多,他曾經(jīng)牽著她在游樂園里玩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