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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約就是趙如卿最最最可惡的地方了,若她長得丑陋又兇悍仿佛母夜叉,他就有一百個理由去詆毀她、去抹黑她,他就一定能做到恩怨分明,他能絲毫不受干擾地決定一件事情,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可偏偏她不是。她貌美且迷人,她就好像是夜空中的月亮,掩蓋住其他星星的光芒,又好像是天上的太陽,炫目到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給予是應當沒有人會舍得拒絕,這天下一定有許許多多的人愿意臣服在她面前,只為了她能低頭朝著他們笑一笑——這其中就包括了他。 他忽然在想,他今后必定是要留在云京的,在突厥平定之前,或者他都不會回去,那么他是不是有機會去打動趙如卿的芳心呢?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俊朗英武,盡管學識上大約是比不過中原人的,但他坦誠又大方,熱情又勇敢,大約也能算是一個讓人十分心動的漢子吧? 殿中那一支讓人目眩神迷的群舞結束了,一個抱著琵琶的女子裊裊娜娜上來了,她開始唱一首突厥人常唱的歌謠,原本應當是嘹亮悠長的調子,用琵琶來和便變得婉約起來。 一旁的納星捧著臉繼續(xù)癡迷地看著,處月看了一眼自己弟弟,拿起酒杯來喝了口酒,把滿腔感慨和千言萬語都咽進肚子里面。 這宴會到了半夜時候才結束。 在夜空中再次綻放的禮花當中,處月和納星一起踏上了往西苑去的馬車,跟隨著陳國公主的車駕一起,離開了皇宮。 看了一眼因為喝了太多酒這會兒倒在馬車里面朦朧睡過去的納星,處月掀開簾子往外看去,此時此刻兩邊大街已經十分安靜了。 遠遠的似乎還有喧鬧的聲音,但聽得并不真切。 夜風還帶著白日里的燥熱,并不會讓人感覺到涼爽。 這里和草原上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里的夜晚也與草原的夜晚不一樣。 處月抬頭看天,天空中有星星在閃爍。 他回身去拍了拍弟弟,直接大力把弟弟拍清醒了。 “怎、怎么了?”納星揉了把臉,坐起來看向了處月,“已經到了嗎?” “還沒到?!碧幵缕沉艘谎鬯H弟,“幫我追女人?!?/br> “???”納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看上誰了?今天跳舞的舞姬?還是唱曲的歌姬?那需要追嗎?你和人說一聲不就給你送來了?” 處月嗤了一聲,道:“我才不像你這么膚淺,你一晚上就對著那些庸俗的女人癡笑,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納星不高興了:“我那是欣賞,我都沒起歪心思,我就純欣賞,怎么了?”頓了頓,他又看了一眼他親哥的神色,話鋒一轉,問道,“所以你要追誰?” “趙如卿。”處月說道。 納星噎了一下,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哥,這你就別想了吧?上回她還說你丑。” “沒有說過!”處月怒瞪過去,“她沒有說過!” “哦,她說的是殿下姿色平平,美人計要找個美人,比說你丑還傷人?!奔{星倒回去躺下了,“你就別想了,上回不是見過她帶著個男人么,比你好看多了,她干嘛找你???你姿色不行,別想了。” “那是上次!”處月把弟弟重新給抓了起來,“上次不算,這次可以重來!” “我就沒聽說過這還能重來的……”納星拍開處月的手,“再說了,你圖什么啊?她就算接納你,你也做不了皇后?。宽敹嘧鰝€妃子之類的,堂堂突厥汗王,做個妃子,這像話嗎?你可別做夢她跟著咱們回草原當你的汗妃,那是下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br> “你不懂!”處月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臉上露出了憧憬,“做妃子也愿意啊……” 納星伸手摸了摸處月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也沒生病?。俊?/br> 處月不高興地橫了納星一眼,拍開他的手:“難道你不覺得她好看且迷人?” “你還想兄弟倆共事一妻???”納星感覺自己嚇得要跳起來了。 “你走開!”處月伸手把納星推開了,“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br> “不是啊哥?!奔{星鍥而不舍地坐到他旁邊來了,“她是好看,她是迷人,但她是趙如卿?。≡俸每吹呐?,你想想她在馬上帶著人是怎么把我們突厥的精兵強將打得四散奔逃潰不成軍,你還能喜歡上啊?我不行,我看她對著我笑我就腿軟、想跑,就跟被餓狼盯住沒什么區(qū)別!” “我不管那么多,我就問你,你幫不幫我追就是了!”處月看著納星,異常認真,“幫還是不幫!” “幫……你想怎么幫……?”納星也是無奈,他覺得他哥在異想天開,“你能怎樣???你去自薦枕席嗎?或者你直接脫光了躺她龍床上去,看她愿不愿意臨幸你好了……” 兩人說著話,馬車已經到了西苑停下來。 處月收起了話頭,帶著納星一起下了馬車。 前面的陳國公主已經等著他們,她和藹地看著他們笑了笑,道:“前頭宮室給你們準備好了,有什么需要的打發(fā)人來說一聲便行?!?/br> 處月上前道謝,然后先目送了陳國公主回去殿中休息,接著才與納星一起進去為他們倆準備的宮殿當中。 同一片星空之下的突厥,處月成了汗王的消息已經完全傳開了,這是趙如卿派人去接處月納星兩兄弟的時候就讓人開始往突厥散布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