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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也才回來嗎?”岑荇愣了一會,他往書房看了一眼,又想了想,道,“就送書房吧,我和你們家郎君一起吃就好了?!?/br> 管家應了下來,就往廚房去了。 . 進到前院,岑荇先往自己住的屋子去擦洗了一番,換了身衣服,然后才去那邊正廳找顧蘭之。 正廳中,顧蘭之還是穿著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頭發(fā)上的發(fā)冠有些松散,不似平常那么整齊——岑荇腳步頓了頓,一下子就想起來昨天晚上在如意樓上看到的那情形,他忍不住朝著好友的脖頸耳后看了一眼,目光忍不住就亂晃起來。 聽著腳步聲顧蘭之抬了頭,隨意地和他打了聲招呼,指了指桌上的餛飩,道:“正好剛送來的,趁熱吃?!?/br> “啊啊好的。”岑荇莫名心虛了一會,趕緊到桌子前坐下,拿起了筷子就默默捧起了碗。 一個夜不歸宿也不知去了哪里、頭發(fā)還搞得亂糟糟的好友就坐在對面,岑荇感覺自己壓抑不住亂想的心思,吃了兩個餛飩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君佩,你昨天上哪去啦?我剛回來的時候,管家說你也才回來沒多久。” “圣上昨天出宮體察民情。”顧蘭之看了他一眼,語氣平平,“然后正好遇到北邊有急報,我就跟著圣上進宮了一趟?!?/br> “哦哦哦這樣啊……”岑荇感覺微微松了口氣,也不知為什么他剛才還很擔心真的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你跑到哪里去了……剛才都有點擔心?!?/br> “我這么大人了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去過的地方比你多多了?!鳖櫶m之笑了一聲,“你的行李收拾好沒有,路引之類都備好了嗎,等會我送你出城吧?” “好??!”岑荇點頭應下來,“路引之類昨天就專門放好了,等會再檢查一下還有什么忘了帶的就好了?!?/br> “給你準備了馬車,等會我讓顧苗幫你一起搬上去?!鳖櫶m之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去換身衣服就來?!?/br> 岑荇吃了個餛飩,點了點頭,又看著顧蘭之的背影發(fā)了愣——也不知為什么,他就又覺得昨天晚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一定不是像剛才顧蘭之說的那么輕描淡寫,否則為什么早上才回來,就算外面宵禁了,那不就是圣上一句話就能讓他出來的? . 吃過了餛飩又重新把行李檢查了一遍,岑荇帶著書童一起把箱籠都搬上了馬車。 日上三竿,這天氣已經讓人覺得有些熱辣,不過就這么點工夫,就鬧得人出了一身汗。 坐上了馬車,忍不住便把車簾拉開,讓風好吹進來涼快一些,岑荇看向了對面的顧蘭之,問道:“你等會怎么回來,走回來嗎?” 顧蘭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當然是騎馬了,后面跟著兩匹馬呢!” 岑荇聽著這話干笑了兩聲:“我這不是緊張么,第一次一個人上路,就開始語無倫次了。” “路上小心,晚上盡量別趕路?!鳖櫶m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能住驛站就住驛站,不要去借宿亂七八糟的地方,不要隨便亂出頭,平平安安到南??ち耍浀脤懶呕貋?,知道嗎?” 岑荇認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記得呢!” 顧蘭之笑了起來,道:“希望你早點能回京城來吧!” 岑荇看著他,抿了抿嘴唇,還是開了口:“君佩,有些話雖然你不愛聽,但我還是說出來給你提個醒?!鳖D了頓,他咽了下口水,然后才說了下去,“老話,天涯何處無芳草,求而不得就別勉強了,以前是找不到,現(xiàn)在是攀不起,伴君如伴虎,別把小命搭進去了。”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我不想等我有天回京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br> 這話聽得顧蘭之沉默了一瞬,他想起來早上在茶房里面的情形。 趙如卿并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人,但她冷靜而克制,她隨時隨地就能把感情的事放到旁邊去,她永遠不會被感情左右。 可他似乎做不到,他似乎總被情緒包裹著,他似乎也無法左右自己正在往前走的方向。 . 章德殿上,常朝的時間比以往更久了一些。 一晚上過去了,從突厥來的消息比晚上時分更詳細了。 “據(jù)說是因為厲帝的皇后把身邊□□好的女人送給了突厥的老汗王,老汗王寵愛萬分,最后便是成了這樣?!闭境鰜碚f話的是秦璐——也是這次趙如卿剛提拔起來的幾個女人之一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冷靜,口齒清晰,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波瀾,引得旁邊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原是想用美人計么?”龍椅上的趙如卿笑了一笑,“所以現(xiàn)在他們還沒定下新的汗王?” 秦璐抬眼看向了趙如卿,合上了手里的折子,然后道:“現(xiàn)在突厥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大王子和二王子,一派是三王子和四王子,另外還有一派是前一位汗王的幼子。這三派爭論不休,短時間內應當是沒法選出新的汗王了?!?/br> “那魏朝那些人可有什么動向?”趙如卿又問。 秦璐口齒清晰道:“據(jù)說突厥有些人想要用永王還有厲帝皇后給予的支持自立為王,臣以為,或者這些人反而比突厥那幾個為了汗位爭吵的王子們威脅更大?!?/br> 趙如卿點了點頭,道:“突厥的事情便由你盯著,有什么新的動向立刻與朕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