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匿在暗處，其他人也隱匿在另一處，觀察著她。

    這就是王寬小瞧了女人的代價。

    他以為他掌握住了太子與他的影衛(wèi)的蹤跡，實際上反而被燕霜監(jiān)視著。

    太子和燕霜將想要王寬聽的話說了出來，接下來他會怎么做，燕霜還挺好奇的。

    蘇杭城的局勢在燕霜和燕安重新回來后局勢已定，接下來，就看前往京城的燕行了。

    ……

    離蘇杭城不過二三十公里遠外的清河鎮(zhèn)，多了一輛小小的馬車，一名神情冷漠冰寒的男子坐在前方，正駕著馬車。

    車轱轆不過剛轉(zhuǎn)到河口，男子就將車拉停了。

    馬車內(nèi)的傳來了一個有些尖細的男聲：“燕大人，怎么了？”

    被稱作燕大人的男人原本冷漠的神情發(fā)生了些許變化，然而他頓了頓隨后說道：“無事，稍等片刻。”說完，他將馬韁放下，提起放在一旁的長劍，提起呼吸間，來到了來人面前。

    他看著來人，沉默一瞬，開口道：“燕煦?！?/br>
    “不必稱我為燕煦，燕煦已經(jīng)死了?！眮砣死湫α艘宦?，說出來的話如同陰毒的蛇，帶著陰暗的潮濕，“你以為你當(dāng)初什么也沒做，就能心安理得地過上好日子了？”

    燕行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已經(jīng)完全長大了，和過去有了相反的性格。

    小時候的他善良天真，帶著一股世家少年的傲氣和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氣場冷酷，性子狠戾，身上總是環(huán)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就如同他自己一樣，他也變了。

    燕行問他：“你來殺我嗎？”

    夜幽冥摩挲著腰間的短劍，他陰森森的眼神仿佛是陰暗的蜘蛛一般，蠶食著燕行，“我問你一個問題，當(dāng)初父親，是不是你殺死的？”

    燕行沉默了半晌，他道：“是?！?/br>
    下一秒，夜幽冥短劍猛出，和燕行手中的長劍相接，發(fā)出了清脆的金戈碰撞聲。

    然而夜幽冥聽見燕行認真的話語。

    “現(xiàn)在還不行，等到這件事過去，我等你來殺我?！?/br>
    夜幽冥氣笑了，他猛地逼近燕行，不要命似的仿佛看不到燕行手中鋒利的長劍一樣，他語氣冰冷，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一絲情緒：“燕行，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當(dāng)過家人？??？”

    他另一只短劍指向安靜得仿佛沒有人的馬車，聲音狠戾：“還是說，你當(dāng)?shù)氖抢锩婺莻€人的一條狗？”

    “燕煦?！背龊跻褂内さ囊饬?，仍然沒有改變稱呼的燕行聲音帶著慣常的平靜，這和他有些激動的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正的兇手，現(xiàn)在在鄴城。”

    夜幽冥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畢竟皇帝出事，還有他暗夜閣在京城的暗器插了一手。

    夜幽冥快要被燕行叫自己的稱呼煩死了，他沒叫一遍自己的名字，都在提醒他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個蠢如豬的永毅侯世子。

    燕行將夜幽冥推得后退了幾步，收回了長劍，長劍回鞘的聲音發(fā)出了些許聲響。

    他看著夜幽冥道：“若是此刻你殺了我，或者是車里的大人，恐怕永毅侯府的仇，就再也報不了了？”

    夜幽冥眼睛一瞇：“你什么意思？”

    燕行頓了頓，最終緩緩道：“若非皇后，永毅侯府恐怕不會淪落至此?！?/br>
    永毅侯手握禁軍，對皇帝忠心耿耿，更是會擁護皇帝選擇的太子，若是不除掉他，那么皇后選擇的人，就永遠不會上位。

    當(dāng)馬車再次上路的時候，馬車里的人也沒有多問一句，或許知道有些事情沒什么好問的，或許是單純的沒有任何興趣。

    過了許久，就在燕行再次斬殺了一些敵人之后，馬車里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和燕霜，是什么關(guān)系？”

    ……

    “紅裳，怎么這幾日心神不寧的？是擔(dān)心燕姑娘嗎？她武功高強，形勢又在掌握之中，不會有事的。”

    蘇紅裳抬頭，就看見了梁jiejie神情溫柔，眼眸中帶著擔(dān)憂看著她。

    蘇紅裳笑了笑，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彷徨：“我沒事的，梁jiejie?！?/br>
    怎么會沒事呢？

    梁姑娘蹙起了眉，她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拍了拍蘇紅裳的手，以示安慰：“可是有什么事？可與我說說，若能幫忙，我定能相助?！?/br>
    蘇紅裳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說她在擔(dān)心南宮凌風(fēng)嗎？還是說她想出門了？

    如今整個蘇杭城風(fēng)聲鶴唳，人都不輕易上街，生怕莫名其妙成了刀下魂，王寬手里的府兵個個兇悍，狂妄，在這個非常時期，蘇紅裳不想給燕霜大人添亂。

    南宮凌風(fēng)已經(jīng)離開她一個月了，一開始蘇紅裳以為對方終于知難而退，亦或者是終于決定放棄她這個隨處便可丟棄的女人。

    當(dāng)事實來臨時，蘇紅裳還是感到了無盡的難過與受傷，整個月都恍恍惚惚，也就是在關(guān)于燕霜大人的事情上她才精神一點。

    她無法自欺欺人，她仍然愛著南宮凌風(fēng)。

    但是她也知道，南宮凌風(fēng)并不愛她。

    追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獻祭自己的生命，蘇紅裳覺得將要燃燒殆盡了。

    但是沒想到僅僅只是南宮凌風(fēng)離開了自己，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也是，自從十四歲進入瀟湘館到今天十九歲，這五年來，她永遠會跟在南宮凌風(fēng)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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