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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家主之前落網(wǎng)之后,便被送到了固原城,之前交給了掌管刑罰的美人書生燕秋,審出來的東西牽扯很深, 被李蟄與襄原城城主很是重視,只是苦于沒有更多的線索,現(xiàn)在案件進展有些遲滯。 “是她販賣人口的同黨?”耕種之前,各個縣城的糧食已經(jīng)篩查了一遍,李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些逃走的少女們。 “不錯?!彼午肓讼肽莻€莎城口音的少女,沉聲道“下官在城西的養(yǎng)雞場發(fā)現(xiàn)有個來自南方的少女,本以為是逃難的流民,細問之下,卻發(fā)現(xiàn)只有她一個十歲的的孩子,帶著比她年紀更小的弟弟,亂世之下,恐怕一個孩子不可能獨自走到固原,下官問明白她的籍貫之后,就讓在雞場駐守的軍兵們去附近搜尋,只怕附近還有跟她同樣遭遇的孩子?!?/br> 聽宋琰處置的沒什么很是妥當,李蟄贊同的點了點頭,“那兩個孩子可有提起自己是怎么來的固原?” 聽她這么一問,宋琰心里反上了一股酸澀的感覺,她閉了閉眼,凝聲道“據(jù)說,是被人破家入室,殺死母父怙恃之后,擄到了肅北縣,之后就一直在地下訓練,兩年時間,未見天日?!?/br> 饒是見過不少窮兇極惡之徒的將軍,也不由得升起一陣怒火。 “竟有如此惡徒!” 宋琰見她的憤怒不似作偽,便搖了搖頭,為她解釋道“將軍恐怕沒有聽說過莎城慘狀,這孩子的遭遇雖然凄慘,但是好歹她跟弟弟還活了下來” 李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驚聲道“莎城向來是米麥盈倉的富庶之地,就算近幾年世家治理的不好,也不可能會縱容惡徒如此明火執(zhí)仗才是?!?/br> 宋琰抿緊了唇,搖頭道“莎城從皇帝允許世家自己任免官員,檢舉人才之后,便已經(jīng)亂了,世家沒有縱容惡徒,而是那些惡徒,正是世家之人?!?/br> 莎城官場不再需要經(jīng)過都城審核,幾乎全都是世族之間互相奉承推舉,寒門學子除了依附于高門之外,沒有任何施展抱負的機會,農人的土地被大家族成片的強制征收,時不時會有兩個家族為了一片土地的歸屬而公然武斗。 一城之地,已經(jīng)被分成了十幾個不同世家大大小小的勢力范圍。 每個小塊的領土上,一切事宜不見法律道德,全部由世家做主,黑衫家奴走在鄉(xiāng)間不異于猛虎下山,直欲擇人而噬,高堂之上,窮奢極欲,黃土地里,卻已經(jīng)是十室九空,人將不人,父子相縛,易子而食的事情已經(jīng)露出端倪,何況時不時還有疫病肆虐。 “昔日的人間糧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間地獄,此時人圣何濟生在莎城行醫(yī),民眾的情緒還穩(wěn)得住,一旦人圣西去,莎城恐怕登時便要顛覆?!?/br> 宋琰聲音里也有些不忍,她幾年前曾經(jīng)去莎城拜訪過何太醫(yī),那時候世族就已經(jīng)無法無天,這幾年傳來的各種消息都是那些世族沒有絲毫收斂,恐怕情況比自己說的還要糟糕。 “顛覆,哼,不就是民亂嗎”李蟄看著自己的桌子,冷哼一聲“亂起來才好,將那些狗東西的腦袋都砍下來,她們才能知道什么叫天道公平!” 谷司軍從聽到世家任免官員之后,就一直未曾說話,這時候忍不住開口道“一旦民眾生亂,到時候慘象只會更甚?!?/br> 谷家十幾年前也是書香世家,只是因不滿世族肆虐,便被栽贓有謀逆之心,被皇帝下令誅族,只有司軍一個人,因為皇帝忌憚李蟄,便以出嫁之人不歸母家籍貫為由赦免,只是也被下了禁足令,這幾年司軍的夫人身份少見于人前。 谷司軍年少時曾經(jīng)跟母親主持過賑災,自然對這種情況有些了解。 “民眾再怎么反抗,也斗不過有甲兵,吃得飽飯的部曲,何況就算是斗得過,世族只需要帶好細軟,躲到都城或者是衛(wèi)城,靠著這些年積攢的民脂民膏,照樣過的滋潤,可民眾們……” 就算是不怎么懂得治理地方的李蟄,也明白他話里的未竟之意。 三個人沉默了下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無力,就算是已經(jīng)算的上權貴的三個人,現(xiàn)在也只有nongnong的無力之感。 良久,宋琰開口道“將軍,當下之事,是如何找到鄒家同黨,還有……”年輕俊秀的女子閉了閉眼睛,沉聲道 “還有,如何才能徹底平定邊關,積蓄兵力,早日勤王!” 第50章 這個皇帝不好 我們把她換了吧…… 李蟄喜歡沖鋒, 喜歡殺敵,喜歡騎著馬在戰(zhàn)場上縱橫捭闔、威風凜凜的感覺。 但是她自認自己是個老實人。 勤王! 那可是勤王??! 她李老實活了這三十多歲了,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跟這倆字扯上關系。 李蟄坐在書房正中間的太師椅上, 手里捏著茶杯,面色穩(wěn)重的看著談笑風生的自家郎君跟自己的新下屬。 她害怕! “妻主?”谷溫越談到興起,一轉眼卻撇到自家將軍縮在椅子上緊崩的跟個彈簧一樣, 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搖了搖頭。 幸虧她還記得自己是人家上級, 硬生生撐出了一副淡然的樣子, 只是……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賞玩著路邊十文三個買來的粗陶茶杯的縣令, 覺得自家妻主可能是白做表情了。 “將軍不必心生不安?!币娝拒娪行┎粷M的看著自己, 宋琰就明白那到底是人家兩口子, 當著面逗自己上級確實不是很文雅,便清了清嗓子, 開口解釋道“今上自登基后便圣體欠安,甚少出現(xiàn)在人前, 就算是太女這幾年也只在宮宴上見了幾次,皇帝又不喜上朝, 不與忠臣賢能者交往, 不納聽民間疾苦,恐怕是御駕之前有jian人作祟, 我們這是替□□道,有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