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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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瑾讓她先回房間,她才敢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 她一個人在臥室又等了好一會,睡意逐漸濃郁。程懷瑾回來敲她房門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 “困的話就睡吧。”他身上有飯桌間帶來的淡淡煙酒味。 蘇芷的思緒因為困頓也有些遲緩,卻還是說道:“程懷瑾,你們這里還有賣煙花的嗎?我們出門放會煙花吧?!?/br> 程懷瑾看著她:“不打牌了嗎?” “打,”蘇芷說道,“我們邊放煙花邊打吧?!?/br> 程懷瑾看了她一會,“好。” 除夕夜的晚上,街道也變得冷清。 程懷瑾帶著蘇芷在路上繞了幾圈,終于在一家小超市買到了一扎煙花棒。 他把車子開到了京市北邊的一片海灘。冬天的海邊,夜風格外的潮冷。蘇芷和程懷瑾將兩根煙花棒斜著插在松軟的沙土里,用新買的打火機點燃。 兩人隨后坐進了車子的后排,蘇芷把車窗開了一條小縫,淡淡地,聞得見煙火的氣息。 車里的暖氣沒關(guān),蘇芷只穿著一件毛衣。她伏在窗邊看著那只信子在黑暗中燃燒。 漆黑的一片,只聽得見潮水來回的聲響。 明黃的信子很快燒進了煙花棒里,她呼吸也微微屏起。 “砰!”一聲爆裂聲。 海上炸開了一只彩色的煙花。 轉(zhuǎn)瞬即逝的明亮,像是擦拭而過的火柴。 而后,接二連三。 一朵朵小而明亮的煙花一次次將這片冬夜里的大海照亮。蘇芷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轉(zhuǎn)頭看著程懷瑾。 “你的頭像?!?/br> 車廂里,程懷瑾靠在他一側(cè)的車門上。亮起又熄滅的光影從他的眉眼里倒映。 明亮的火焰,溫熱的車廂。 明明,一切都那么溫暖了。 可他注視而來的目光,卻還是一段冰冷的霜。 “是在這里拍的?!彼曊f道。 蘇芷看著他,片刻從窗口坐回:“我們打會牌吧?!?/br> “好?!?/br> 剩下的六只煙花棒,一次性在窗外全部點燃。 此起彼伏的光亮,這一次,不再是明暗交錯。午夜前的最后一場煙花盛典,無人知曉的角落,一種燃盡了就能奔赴山海的心甘情愿,同這亮起又湮滅的火花一起,墜入黑色的大海。 他們連打了三把。 蘇芷全輸。 她毫無章法地喂牌,甚至比江哲還要過分。 “這讓我贏得毫無成就感?!背虘谚畔率掷锏呐?。 蘇芷眼角笑起,又去洗牌?!斑@話說的,你就是瞧不起我的牌技。” 程懷瑾垂眸看著她:“不打了?!?/br> “你不高興啦?” “沒有?!?/br> 蘇芷往前湊了湊:“那就是比剛剛開心一點了,是嗎?” 程懷瑾目光落在她身上,窗外,煙火已經(jīng)散了。車廂的頂燈照著她的側(cè)臉,她微微仰頭,明亮的眼眸里似是有流動的春水。 澄澈也明晰。 “嗯?!背虘谚獞?yīng)了一聲。 蘇芷旋即笑開,問道:“這就是你們家每年過年的樣子嗎?” “是?!?/br> “感覺和我相比也沒什么兩樣?!?/br> “你是什么樣子的?”程懷瑾問道。 “我是一個人,一個人待在臥室里,不被允許出去,也不被允許放煙花?!碧K芷笑了笑,把牌收進盒子里,“實不相瞞,今年是我過過的最好的一個年了?!?/br> “為什么?” 蘇芷抿了抿嘴唇:“因為可以在外面吃飯,可以放煙花,可以不用一個人守歲?!?/br> “以后也可以這樣?!背虘谚f道。 蘇芷安靜地看著程懷瑾。 “是嗎?”她聲音輕到不知是否發(fā)出。 片刻,她伸手將自己的外套穿上,問道:“我可以打開窗戶看一會大海嗎?” “可以?!?/br> “謝謝?!?/br> 蘇芷說著就將自己那側(cè)的窗戶打開。涌動的潮聲伴隨著冷風從她的臉頰撫過,她雙臂伏在窗口,安靜地看著窗外。 白色的泡沫層層疊疊在黑色的礁石上,冷白的月光落下,也被打碎成無數(shù)零落的光點。 “程懷瑾。”她忽然開口喊他的名字,卻并不轉(zhuǎn)頭看他。 呼嘯的冷風里,她聲音變得有些破碎。 “明年除夕我們也來一起來看海好嗎?” 蘇芷一動未動地看著窗外的大海,冷風將她的臉頰吹得麻木。 她話音剛落,遠方,一聲厚重的鐘聲響起。 午夜十二點已經(jīng)到達。 守歲結(jié)束了,新的一年到了。 鐘聲連響十二聲,她清晰地聽見程懷瑾說道:“好?!?/br> 她嘴角咧開干澀地笑了笑。 真好。 真好。 身后,程懷瑾的聲音又傳來。 “看一會就關(guān)窗戶,不要著涼?!?/br> 蘇芷點了點頭。 冷硬的北風中,她遙遠地望著那片沒有盡頭的天際。 眼眶濕漉漉的。 她想,要是沒聽到客廳的那段對話就好了。不然,她也許真的會信, 他們還有下一年。 第34章 粉身碎骨的盡頭 三十四/粉身碎骨的盡頭 不是不知道那是個十死無生的深淵。 只是沒想到,一路看jpmjdj盡風景。如今,也看到粉身碎骨的盡頭。 還能走多遠?她不知道。 一晚上徹夜難眠,早晨醒來的時候,枕邊也濕漉漉。 出去吃早飯,阿姨送來一個紅包?!俺滔壬缟蟻磉^一趟,姑娘你還沒起他就讓我轉(zhuǎn)交了?!?/br> 蘇芷說了謝謝,接過紅包。 厚厚的一疊,紅包的外面用筆手寫著:“新年快樂,金榜題名”。 她鼻頭又是一酸,只能把有字的那一面朝下放在桌上,才不至于在餐廳里就哭出來。 一整個白天,程懷瑾都忙得見不到人影。程家門庭若市,上門拜訪的客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她朝主廳那里走過一次,剛剛路過庭院就看見院子里都聚了不少人。 主廳那里顯然是在招待客人,蘇芷沒再靠近,轉(zhuǎn)頭又走了。 直到等到午飯、晚飯,她都沒在西邊的餐廳等到程懷瑾。阿姨來收晚飯餐盤的時候,蘇芷隨口問了一句東邊是不是還有客人。 阿姨說是,程家新年一直都是這樣忙碌??腿硕?,交往多,比往常都還要累。 蘇芷點了點頭,就回屋了。 招待客人的活動大多在院子的東邊進行,西邊反而就顯得有些冷清。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款棉服,她在北川的時候和李阿姨一起去挑的。 她擔心白色不耐臟,猶猶豫豫。李阿姨卻讓她不用擔心。 “小姑娘穿白色俏麗。” 于是她便買了這件棉服。 早上起床的時候穿了一天,眼下倒是連程懷瑾的面都沒有見到。 蘇芷在臥室里坐了一會,實在無聊,把外套穿了拿上手機和耳機??蛷d往西邊房間走有一條可以看得見院子的長廊,也是她昨天碰見程懷瑾的地方。 蘇芷換上了鞋子,便一個人走到了那條長廊上。 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黑了,院子里沒有了白天時的熱鬧,冷冷清清沒什么人愿意待在外面。她把耳機插上后,然后還戴了一只粗線針織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