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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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諾大的、龐然的空間從來都不會成為將他襯托得渺小的對比。它們更像是依附于他的存在,更像是他一樣的存在。 沉默卻讓人無法忽視。 因他總知道,那把刀該精準地插在哪里。 蘇芷啞然,半晌才又說道:“他說他會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程懷瑾沒有再接話。 他將手機放進了口袋里,抬腳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經(jīng)過蘇芷的時候,淡聲說道: “不是所有的斗爭都是有意義的。” 他緩步走到門口,聽到身后傳來聲音: “最起碼沙丁魚是因為和鯰魚的斗爭,才讓它活著到達目的地的?!?/br> 不再是剛剛發(fā)澀晦暗的聲音,她在某些方面,或許有天生的防備與反擊。 程懷瑾無言地穿好了自己的鞋子,抬手推開大門的那一秒,他回頭看了一眼蘇芷: “活著到達目的地,然后呢?” 第5章 叛逆者 五/叛逆者 蘇芷到達學校的時候,剛剛七點半,比她平時來得還要更早一些。 四中原本就是北川市排名中等偏下的高中,所以早讀課也顯得格外松散。蘇芷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蘇昌銘到底會幾點打電話給她。 美國的晚上,應該也沒剩幾個小時了。 蘇芷將手機設為震動,然后放進了抽屜里。 “你今天來這么早喔!”言希一進教室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蘇芷。 蘇芷往前挪了挪凳子讓言希進來,她仍是伏在桌子上,眼睛微微睜開看著言希。 “昨晚熬夜了嗎?”言希放下書包去揉她頭發(fā),“怎么比我這個徹夜和阿正聊天的人還困的樣子?” 蘇芷嘴角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睛。 “言希,我要搬家了。” “搬家?”言希一愣,“你們家要搬家?” “不是,就我一個人,我要搬出去住?!碧K芷說道。 言希眉頭蹙起,不解地問道:“你爸不準你住家里了?” 蘇芷點了點頭,“你還記得那天我們見到的程老師嗎?” “你說北川大學那個教授?” “是?!?/br> “我記得啊,”言希后頸忽的一陣雞皮疙瘩,“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當時被抓包的驚悚,他太嚇人了!” “我現(xiàn)在住在他家。” 蘇芷話音剛落,言希的兩只眼睛頃刻瞪圓,半晌說不出話。 “…你說,你現(xiàn)在住在那個程老師的家里?” 蘇芷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給言希講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要給蘇昌銘打電話,我不會住在那個人家里的?!碧K芷坐直了身子,她聲音低而緩慢,仿佛是下定了決心。 “可是為什么?”言希眉頭越皺越緊,“按照你說的,他好像不是很壞的樣子?” 蘇芷頓了片刻,只重復道:“我不會住在那個人家里的。” 言希久久地看著蘇芷,她覺得困惑,卻也覺得應當要問出口:“你是真的很討厭這個程老師所以才要搬走,還是這只是你想引起你爸爸注意讓他改變主意的方法?” “畢竟聽起來,從前收留你的表姑媽顯然更加惡劣?!?/br> 蘇芷聽著言希的疑問,身子久久沒有挪動。不一會,才慢慢開口。 她聲音很輕,更像是某種從她體外傳來的聲音: “言希,我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這一次,他們好像真的要離開了。” 那種強烈的、詭異的預感,一次次的在所有的事情中印證。 她回想起早晨程懷瑾離開時說的最后那句話。 ——“活的著到達目的地,然后呢?” 然后呢,她或許也并不知道。 掙扎,斗爭。 最后,她到底能獲得什么呢? 蘇昌銘難道真的會為了她回來嗎?她真的以為自己不會再被拋棄了嗎? 蘇芷嘴唇緊緊地抿起,她低頭看向手邊的書本。 黑色的印刷字慢慢地游移,重疊,而后模糊消失不見。 - 一上午,蘇芷抽屜里的手機都沒有發(fā)出過任何的聲音。 最后一節(jié)大課結束,十一點四十五。 美國夜晚十一點四十五。 蘇昌銘沒有給她打來電話。 去吃午飯的間隙,蘇芷在洗手間重新?lián)艹隽四莻€號碼。 她甚至沒有很驚訝,因為蘇昌銘仍未將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又或許他放出來了,但是他關機睡覺了。 他只是忘記了。 還應該有什么理由呢? 蘇芷不知道。 這些應該就夠了。 她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捏在手里,推開了隔間的門正要出去,迎面正好走來了三個女生。 蘇芷下意識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卻被人刻意地堵在了半路。 “好拽哦,看到老同學都裝作不認識。”為首的女生抱胸站在蘇芷的面前,她眉毛高高地揚起,語氣里有毫不掩飾的挑釁。 蘇芷看了她一眼,“有事嗎?王敏?!?/br> “沒事啊?!蓖趺粲滞白吡藘刹?。 她個頭不如蘇芷高,卻喜歡斜著眼看人,“就是看到老同學打個招呼不行嗎?” 蘇芷冷眼看著王敏。 她和王敏其實初中時便是同學,只不過那時她們并不相熟,上了高中之后,蘇芷開始將翹課變成家常便飯,和王敏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朋友。 但她們很快就分道揚鑣。 蘇芷只想“墮落”引起蘇昌銘的注意,而王敏卻是真的墮落。 王敏無法理解蘇芷的選擇,她覺得蘇芷故作清高,瞧不起她。 于是時常到處針對她。 “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蘇芷不想和她發(fā)生爭吵,她冷臉想從另一側走過。 然而王敏也并沒有再一次上前阻攔,只目光譏諷地追過去,輕描淡寫地說道:“長得漂亮有個屁用,還不是被人丟來丟去,我看你傲氣到幾時?!?/br> 蘇芷沒有回頭,直直地走出了洗手間。 - 蘇昌銘的電話是中午十二點打到程懷瑾手邊的。 他不確定程懷瑾上午一定有空接聽,于是特意等到了十二點。 程懷瑾正結束上午的課往停車場走去,手機接到了蘇昌銘的電話。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順手接上了藍牙。 “程先生,是我,蘇昌銘?!碧K昌銘的語氣極盡客氣,“程先生現(xiàn)在在忙嗎?” “不在,有事請說?!背虘谚^看了一眼后視鏡,輕踩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是這樣的,我知道阿芷剛到您家肯定給您添麻煩了,還請程先生見諒,我——” “——她要自己住出去,你同意這件事嗎?”程懷瑾并沒有想聽蘇昌銘繼續(xù)抱歉下去的意思,更加直截了當?shù)貑柫怂P心的問題。 蘇昌銘那邊聲音一頓,立馬回道:“那怎么行!這是你父親的一片心意,我肯定不能拒絕的。當年你父親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們關系就很——” “知道了,”程懷瑾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br> “程先生,程先生!”蘇昌銘趕緊在電話里喊道,隨后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沒再接她電話,您估計也知道了。是因為我夫人懷孕了。” 程懷瑾正準備摁斷電話的手指微微移開了一些,“恭喜?!?/br> “我們倆好不容易要有個孩子了,大/師說得好好避避?!?/br> 蘇昌銘并未挑明到底要如何避避,但是他知道,程懷瑾明白。 “好,如果其他沒事的話,我先掛了?!背虘谚辉偻嗾f,直接摁斷了電話。 他并不在意蘇昌銘和蘇芷之前的糾葛,他只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黑色的保時捷隨后如同入江的河水,融入了繁忙而又快速行進的車流。程懷瑾一路朝著北川機場開去,下午約莫兩點,終于在機場接到了江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