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66節(jié)
甚至在被禁足之后,大皇子以及貴妃,都覺得現(xiàn)如今的形勢雖然不樂觀,但他們也能仗著以前積攢下來的底蘊,東山再起。 誰知現(xiàn)在皇上似乎根本不打算給他們機會。 這厲王前腳剛回京,甚至連厲王府都沒回去,后腳皇帝便將人召入宮中說了這么一通話。 即便是貴妃,在聽到手底下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時,依舊有些不相信: “癡迷于兒女情長,怎么放心將大事托付給他?皇上當真是這么說的?” “是?!?/br> 傳話回來的人連忙將頭向下埋了埋,低聲應(yīng)答著。 這話是從御書房傳出的,哪里做的了解? “哐當——” 即便在貴妃在后宮二十余年,養(yǎng)氣的功夫已經(jīng)做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現(xiàn)如今也沒能忍住,直接抄起放在手旁的茶壺摔了出去。 而一旁的宮人,顯然也都知道貴妃如此震怒的原因: 皇上說要將大事托付給厲王,現(xiàn)如今厲王兵權(quán)在握,又是天齊內(nèi)唯一一位親王殿下,對于他來說,還有什么事能夠被稱為大事? 恐怕也就只有這儲君之位,江山之主…… 想到這里,站在貴妃身后伺候的玲瓏心中不由跳了跳,抬眼,果然看到了自家主子面色漆黑的模樣。 到底是跟在貴妃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眼見著貴妃臉色越來越難看,玲瓏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上前勸說了兩句: “娘娘其實也不必如此憂心,那厲王殿下……不是拒絕了嗎?甚至還因此惹惱了圣上,想來事情并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br> 這要是放做以往,貴妃或許會直接被玲瓏這一句話給勸住。 然而此事事關(guān)立儲,是貴妃以及寧國公府二十余年來為之努力奮斗的目標。 當即,貴妃想也不想便呵斥了一聲: “你懂什么?” “奴婢胡言亂語,娘娘息怒?!?/br> 玲瓏被貴妃一個眼神看得心下一驚,想也不想便連忙向貴妃告著罪。 不得不說,玲瓏雖跟在貴妃身邊多年,但到底還是不如貴妃了解皇帝。 要是皇帝真因為秦戮的那番拒絕,惱了秦戮,甚至因此放棄了心中想要立秦戮為儲君的念頭,貴妃還不會如此生氣。 為何向來對御書房的消息嚴防死守的皇帝,這次卻一反尋常地松了口? 不僅任由外人探查,甚至還讓人將其中的細節(jié)知道了個一清二楚,就差沒有繪聲繪色地向旁人說昨日在御書房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 雖然都說君心難測,但貴妃此刻卻能夠清晰地猜測到皇帝此舉的含義: 他這是在給秦戮施壓。 確切的來說,這是在給顧硯書施壓。 想讓顧硯書勸說秦戮,遂了他的意愿,納側(cè)妃進門,誕下子嗣,接受儲君之位,繼承皇位。 貴妃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如同今日這般,怨恨自己對皇帝的了解。 這番舉動中的深意,她猜到了還不如沒有猜到,沒得增加心中的絕望。 既然貴妃都能夠猜到皇帝的這番打算,旁人自然也能夠猜測出。 其中也就包含了才向厲王府表明過立場的溫家?guī)孜桓缸印?/br> 別說是貴妃,就是溫學斐和他的幾個兒子,現(xiàn)在也有些鬧不懂厲王和皇帝這是在唱哪一出。 要說厲王無心于皇位吧,就秦戮去溢州的時候,厲王妃拉攏他們溫家的那個模樣,怎么也看不出這個趨勢。 但若說他有心于皇位吧,現(xiàn)在秦戮所做的事兒,卻完全與這個目標背道而馳。 最后溫學斐只能將目光放在與顧硯書相處最多,也是最了解厲王府的六子溫清霄身上: “清霄你覺得王爺最終會妥協(xié)嗎?” “難說?!?/br> 自信如溫清霄,這次在的思索了半晌之后,也只能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對上自家父親以及兄長好奇的目光,溫清霄不過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給出了答案: “事關(guān)王妃,王爺恐怕不會輕易妥協(xié)?!?/br> 溫清霄是溫家?guī)孜桓缸又?,關(guān)系與厲王府最近的人,平時也是最常見到顧硯書的人,故而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秦戮與顧硯書之間的感情。 溫清霄不止一次,看到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厲王殿下,低頭彎腰地替他的王妃整理衣擺。 也不止一次看到在外人面前從來不假辭色的厲王殿下,在面對他的王妃時,滿臉的柔情以及滿眼的笑意。 同樣不止一次看到以冷靜自持著稱的厲王妃殿下,在王爺面前毫無防備,如同稚兒一般的模樣。 …… 這兩人人,在面對彼此的時候,好像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又或許是只有在面對彼此的時候,這兩人才會露出自己最為真實的狀態(tài)。 到底真相如何,溫清霄無從得知。 但他卻知道,厲王與厲王妃相處的時候,身旁如同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將他們與這世間分隔開來。 這兩人之間,的確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 “那厲王妃呢?” 溫學斐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從自己的六子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稍有意外之后,便提到了顧硯書: “厲王妃此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給王爺奪嫡鋪路,現(xiàn)如今皇上已經(jīng)將選擇擺在了明面上,厲王妃會不會勸厲王接受?” “若是旁人或許會,”這一次,溫清霄幾乎沒有猶豫,便給出了答案,“但是顧小公子,絕不會如此?!?/br> “哦?清霄為何如此篤定?”不得不說,溫清霄的這番態(tài)度,頓時便引起溫學斐興許,直接追問道。 然而這一次,溫清霄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了自家四哥,溫清衍一眼。 別說,這題溫清衍還真會,直接接過了話頭,開口道: “因為他是顧小公子?!?/br> 而后,溫清衍也沒有等溫學斐詢問,便直接說出了緣由。 溫清衍說出的理由,自然就是上一次顧硯書在溫四與溫六兩兄弟面前,提出的“當官無用還吃力不討好”的言論。 雖然奪嫡之事與此時有著些微的差別,但從那日顧硯書的語氣,溫清衍也能聽出,在顧硯書心中,這皇帝,同樣不是什么好差事。 按照這個邏輯向下推理,厲王妃根本不可能因為此事去勸說厲王殿下妥協(xié)。 溫清衍這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幾個兄弟以及父親面前,以及當初顧硯書那番“當官無用還吃力不討好”的說法。 現(xiàn)在一說完,便發(fā)現(xiàn)無論是自己的幾個兄弟,還是自己的父親,神情都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幾乎是一眼,溫清衍便知道了這幾人心中的想法: 應(yīng)當是在懷疑人生呢! 別說是他的幾位父兄了,就是他,當初在聽完厲王妃的這番言論之后,也頗為懷疑人生。 原因無他,厲王妃所說之言,雖有胡攪蠻纏的意味在里面,但卻也十分有道理。 字字句句,幾乎都戳到了當代朝臣心中的通點之上。 甚至若不是顧硯書當初最后補上了一句“我可是厲王妃”,溫清衍甚至想要立刻立,馬上馬寫上一份陳情奏折,向皇帝辭官。 并且附贈上一句: 這破官,不當也罷! 好在當初溫清衍并沒有在顧硯書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之中迷失方向,心中的理智很快便壓制住了心頭的那一絲沖動。 而現(xiàn)如今溫家其他幾位在朝為官的人,顯然也在經(jīng)歷著當初溫清衍所經(jīng)歷過的掙扎。 溫學斐到底是幾人的父親,無論是心性還是閱歷,都遠超過自己的幾個兒子。 “厲王妃的想法,的確獨特?!?/br> 心中的恍惚一瞬即逝,不過瞬間,便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若是這般,厲王妃的確不太可能為了儲君之位,勸說王爺妥協(xié)?!?/br> “若真是如此,那咱們……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溫家大哥,溫清殊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此話一出,書房中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沒錯。 厲王若是真無心奪嫡,他們溫家,應(yīng)該如何? 這些日子,幾乎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們溫家是厲王一脈的人,這段時間,溫家也直接將大皇子一脈得罪了個徹底。 若是日后大皇子繼位,他們溫家,焉能討得了好? 想到這里,溫家的幾位弟兄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一絲心有戚戚焉的味道。 溫學斐卻在這個時候看了自己的幾個兒子一眼: “還能如何?大不了徐徐圖之,總能全身而退?!?/br> 自古奪嫡站位,都會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當初溫學斐雖然將皇帝的心思猜中了七八分,但卻并不代表這樣的風險并不存在。 既然當初選了這條路,溫學斐自然也選好了退路,現(xiàn)如今,臉上的神情倒也算得上是自然。 說完后,溫學斐又不忘補上了一句: “況且現(xiàn)如今情勢并不明朗,思索這些問題,還為時尚早。” 溫學斐當初能在大皇子與秦戮斗得不相上下的時候,猜中皇帝的八九分心思,在這方面,他也自然比貴妃了解皇帝。 從皇帝任由外人探查御書房的消息,甚至還在其中推波助瀾的舉動之中,溫學斐看到的,不僅僅是皇帝想要逼秦戮低頭的想法,還有皇帝對大皇子的態(tài)度。 即便是在秦戮已經(jīng)說了如此冒犯的言語之后,皇帝心中儲君的第一人選,依舊是厲王,也就是說,皇帝恐怕根本沒有考慮過立大皇子為儲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