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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43節(jié)

    他與王妃雖說夫夫一體,但也應(yīng)該給彼此留有一定的**空間。

    故而在顧硯書清醒之前,秦戮也沒有擅自去翻動。

    “那王爺現(xiàn)在看看?!?/br>
    顧硯書伸手,直接將手中的驗尸報告遞給了秦戮。

    怕秦戮不清楚李桂花是誰,顧硯書還不忘簡單地說了幾句李桂花、李二狗以及李明鵬之間的關(guān)系。

    說完后,又接上了一句: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但卻看不出什么,王爺可能看出來?”

    與顧硯書一般,在此之前,秦戮也沒有多少接觸正常尸體的機(jī)會。

    他的確殺過不少人,但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士兵,卻從不需要驗尸,也不會有仵作給秦戮驗尸報告。

    現(xiàn)如今乍然看到李桂花的驗尸報告,秦戮也覺得沒有絲毫頭緒:

    “看不出什么,不若稍后讓止戈將仵作帶來,王妃再好好問問?”

    “不用了,”顧硯書想也不想便擺了擺手,“若仵作真能看出什么問題,定然早就已經(jīng)說出來了。”

    就這驗尸報告詳盡的程度,想來就算是將仵作叫來,也問不出什么新的內(nèi)容。

    驗尸報告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什么線索,顧硯書也只能將其暫時擱置到一旁。

    干脆向秦戮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聽止戈說,那負(fù)責(zé)負(fù)責(zé)陽臨縣堤壩修筑的李明鵬,曾是王爺手下的將領(lǐng)?”

    “沒錯,本已經(jīng)做到了千戶長的位置,后來因為手臂上手了傷,才不得不退了下來?!?/br>
    秦戮想也不想,便微微點了點頭。

    這次秦戮在陽臨縣停留了不少時日,前前后后總共去了三四次,就算是以前對李明鵬沒有印象,現(xiàn)在對這個人也并不陌生。

    “那王爺覺得,這李明鵬是個什么樣的人?”

    顧硯書問完之后,便意識到了他這個問題,似乎有些不妥。

    畢竟他家小鹿,就不是一個擅長觀察別人的人。

    特別是觀察旁人的性格特點。

    若是讓他說手底下的人工作能力如何,他家小鹿或許還能說出一個一二三來。

    但說到為人嘛,可能就會直接變成一問三不知。

    果然,秦戮接下來的回答,完全不出顧硯書所料,只是其中的內(nèi)容,卻讓顧硯書有些稍稍的意外:

    “雖然說不上出眾,但也有兩分能力,但當(dāng)初退下,不算可惜,千戶長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br>
    “那我怎么聽說,他是個有將才的?”

    這話甚至還是出自止戈之口。

    當(dāng)初止戈的原話,李明鵬的能力似乎是與梅大將軍不相上下。

    千戶長在軍中職位雖不算低,但也絕對算不上高。

    現(xiàn)在梅大將軍已經(jīng)坐到了驃騎大獎軍的位置,官拜一品,怎么止戈口中能夠與梅大將軍比肩的人物,到了自家小鹿口中,變成了千戶長已是極限?

    “也能算是有將才吧,但與其他將軍相比,他做事較為莽撞,也不顧忌后果。”

    秦戮說這話時,語氣中難得帶上了一絲不贊同。

    雖然秦戮知道,非常時期需要用非常手段。

    即便是秦戮這樣的性子,當(dāng)初在面對西戎之時,也做好了犧牲梅顏夕的打算。

    故而秦戮絕不是什么只顧名聲,不肯用所謂的“下作”手段的人。

    必要的時刻,在權(quán)衡利弊之后,秦戮也會做出只問結(jié)果,不看過程的決定。

    但即便是這樣的秦戮,在提及李明鵬之時,也沒忍住皺了皺眉。

    這道又讓顧硯書心中起了一絲好奇:

    這李明鵬曾經(jīng)做過什么,能讓自家小鹿露出這樣的一番神情?

    顧硯書好奇,秦戮自然也不會隱瞞,三下五除二,便將李明鵬做事的風(fēng)格給說了出來。

    剛剛秦戮所說的行事莽撞,做事不顧忌后果,倒是一點也不夸張。

    其中讓秦戮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便是他們的一次夜襲。

    當(dāng)時敵國在占領(lǐng)天齊的一座城池之后,并沒有將其境內(nèi)的百姓趕盡殺絕,而是想要直接連同百姓帶城池一起,都收入自己囊中。

    但他們卻低估了天齊百姓對天齊的歸屬感,即便是被敵國的軍隊盤踞三年之久,其城中的百姓也一心向著天齊。

    后來得知秦戮的軍隊到來的消息后,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便將城中的所有線索給透露了出來。

    有了這些線索,再攻其不備,秦戮對于那場戰(zhàn)役,可以說是十拿九穩(wěn)。

    按照當(dāng)時他們的打算,為了避免開戰(zhàn)之后,城中敵軍用百姓泄憤,先預(yù)留出一個時辰的時間,讓百姓從事先挖好的密道撤離,天齊的士兵再攻城。

    一開始所有的事都與秦戮計劃中的沒有任何區(qū)別,城中百姓趁著夜色,有條不紊,悄無聲息地從城內(nèi)撤離了出來。

    但等到倒數(shù)第二批百姓撤離之后,卻遇到了一個問題:

    便是有一村落與敵軍駐扎地距離極近,若是他們有異響,或許會驚動城中的敵軍。

    最讓人為難的,是那座村莊中,幾乎都是婦孺,行動相較男子,更為緩慢,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也提升了不少。

    秦戮的意思,都是最后一批百姓了,不妨先試一試,即便是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甚至爭取一下,也能將村中百姓救出。

    誰知他命令下達(dá)的前一刻,李明鵬手下的人便直接沖了出去,驚動了城中的敵軍。

    后來敵軍發(fā)現(xiàn)除了最近的那座村落外,整個城池都成了一片空城,驚怒之下,直接用一整個村莊的婦孺祭了刀。

    當(dāng)時秦戮顧忌著大戰(zhàn)在即,沒有說什么,但當(dāng)將那座城池收付之后,秦戮卻難免要清算李明鵬當(dāng)初的舉動。

    誰知在面對秦戮的問責(zé)之時,李明鵬卻堅稱他是聽錯了命令,而且當(dāng)時城內(nèi)敵軍已經(jīng)有了異動,他怕是敵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生怕遲則生變,心急之下,才做出了當(dāng)初那番舉動。

    甚至于軍中也有人為其證明,城中敵軍確實有所異動,好像的確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天齊將士的身影。

    事情一時間陷入了僵局,若是這般,秦戮根本無法給李明鵬定罪。

    最后,秦戮也只能選擇讓人責(zé)打了他三十軍棍,同時做了連降兩級的處理。

    與被祭刀的那滿村婦孺相比,這樣的懲罰無疑是輕了。

    但在有旁人的證詞相輔佐,李明鵬所說之言邏輯也能自洽的情況下,他當(dāng)初所下的命令雖有所不對,但也罪不至死。

    這已經(jīng)是秦戮能夠給出的最高的懲罰了,若是再重,恐難以服眾。

    但即便當(dāng)時沒有要了李明鵬的命,卻也不影響秦戮對其心生反感。

    后來李明鵬雖然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回到了千戶長的位置,從所立軍功上來看,李明鵬甚至還能向上提升一級,但秦戮卻沒有應(yīng)允。

    故而到了最后,李明鵬離開軍隊之時,也只是一個千戶長的身份。

    這次又遇到李明鵬,秦戮便發(fā)現(xiàn)其身上有了不小的變化,倒也放下了對他的一些成見。

    不過這也并不影響秦戮在所及這這件事時,語氣對李明鵬帶上的些微厭惡。

    說到這里,秦戮又忍不住加上了一句:

    “而且這種事,似乎也不止一次,李明鵬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事,百姓的死亡數(shù)量總是會高上一些?!?/br>
    一次兩次倒也還好,三次四次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蹺來。

    更別說秦戮的觀察力比一般的人更加敏銳一些。

    只是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能夠找到證據(jù)又是另外一個回事。

    秦戮也派手底下的人去旁敲側(cè)擊地詢問過,但李明鵬每次都能找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將這個問題圓過去。

    到了最后,秦戮也只能無奈,放過李明鵬一馬。

    甚至還有一句話秦戮沒有說。

    也就是李明鵬受傷的時間過于趕巧,若是再晚上一兩個月,即便李明鵬沒有受傷,秦戮也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人,繼續(xù)留在軍中。

    “這些事止戈倒是沒與我說?!?/br>
    顧硯書哪里知道,這李明鵬身上竟然還有這些問題存在?

    當(dāng)即也皺起了眉頭,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對李明鵬的厭惡。

    “止戈應(yīng)該是不知道?!?/br>
    秦戮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

    李明鵬當(dāng)初事情做得隱蔽,秦戮發(fā)現(xiàn)異樣卻苦于沒有證據(jù),便也沒有聲張。

    后來派人調(diào)查,也特地繞過了止戈與興仁。

    畢竟軍中人人都知道這兩人是秦戮的心腹,若是讓止戈與興仁去調(diào)查此事,難免會引起李明鵬的警惕,最后打草驚蛇,便也不美了。

    “那王爺最后查出原因了嗎?”

    顧硯書沒忍住,低聲詢問。

    “沒有,”秦戮微微搖頭,說起這一點,語氣便有些低落,“這種事,還是發(fā)生在戰(zhàn)時,想要調(diào)查,太難了?!?/br>
    顧硯書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沒錯,這種事想要調(diào)查,談何容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若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而責(zé)罰將領(lǐng),這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見自家小鹿面色難看,顧硯書直接收起了心中的思緒: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說不定這一次,止戈便能調(diào)查出一些問題來?!?/br>
    “王妃說的對,”聞言,秦戮的臉色果然好了不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他若是做過,遲早都會露出馬腳!”

    而秦戮話音剛落,顧硯書便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于立人的聲音:

    “殿下,屬下現(xiàn)在可方便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