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37節(jié)
現(xiàn)在興仁比起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雖然也瘦了好幾圈,但卻沒有當初那股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便會倒的模樣。 在興仁等人接種的同時,顧硯書也不忘讓溢州知州向溢州的老百姓們宣布牛痘疫苗可以預防天花感染的消息。 自從秦戮確診之后,為了防止疫情擴散,溢州早已進入了城門緊鎖,許進不許出的狀態(tài)。 雖說現(xiàn)在不像是后世那般依賴往來貿(mào)易,每個城池的人幾乎都可以自給自足,但這樣一直緊鎖著城門,也不是什么長久之際。 長此以往,不僅僅會給溢州內(nèi)的商戶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同時也會給百姓們心中帶去一股得不到自由的壓抑感。 現(xiàn)在顧硯書就已經(jīng)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溢州內(nèi)空氣中所散發(fā)出死寂,若是不能及時引導,或許會讓溢州成為一個犯罪高發(fā)的地帶。 更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盛夏,過了夏日便是秋,秋日不僅是豐收的季節(jié),也是秋闈開始的時候。 今年又是三年一次的殿選,秋闈來臨之際若是溢州依舊城門緊鎖,溢州的學子便只能再等下一個三年。 三年復三年,對于趕考的學子們來說,又有幾個三年可以等下去? 全員接種牛痘,早日打開城門,恢復溢州與其他地區(qū)的往來是勢在必行之舉。 現(xiàn)在告訴百姓們牛痘疫苗的消息,早日接種,便能早日打開城門,對于溢州的百姓而言,也是一件益事。 厲王府中的侍衛(wèi)以及皇帝所派來的御林軍對牛痘疫苗的接受速度過快,讓顧硯書曾經(jīng)一度有了錯誤的認知,以為天齊的百姓對于牛痘疫苗的接受程度也不會低。 但到了溢州知州真正宣布牛痘疫苗的消息后,顧硯書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這般簡單。 溢州不是京城,在溢州也沒有《京都日報》這般,可以引導百姓**的權(quán)威存在。 再加上這些日子城門緊鎖,直接讓百姓們心中的壓抑與反抗到達了頂點。 現(xiàn)在牛痘疫苗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城內(nèi)便流言四起,那是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這牛痘疫苗并不成熟,朝廷就是想用他們來做試驗的。 也有說著牛痘疫苗根本不是用來預防天花,而是**,朝廷這是想要直接將溢州的人全都殺死,永絕后患的。 還有說著牛痘疫苗既然這么神奇,可以預防天花,怎么厲王殿下如此尊貴的身份沒有用上,也感染上了天花? …… 無論是說什么話的,其中心思想都只有一個: 拒絕接種牛痘疫苗! 當然其中也有對朝廷比較信任的人群,說他們相信牛痘疫苗的確可以預防天花,但他們還是先要先觀察一下。 等到其他人先接種,確定沒有問題之后,他們再去接種。 這些言論一經(jīng)傳出,可把太醫(yī)們給氣了個夠嗆: 這些百姓都是些什么意思? 還用他們做試驗? 厲王府中的侍衛(wèi)包括厲王妃在內(nèi),哪個不是在牛痘疫苗被提取出來的第一時間便接種了? 做實驗哪里還輪得到上他們? 還有更可笑的,便是說這牛痘疫苗是**的。 朝廷若是真想殺了整個溢州城的人永絕后患,皇上用得著將大半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派來? 直接下一道密旨屠城豈不是更快? 當然,后面的這句話,倒是沒人敢說出口。 畢竟屠城之事有傷天和,即便是常年處于戰(zhàn)亂之中的天齊,在百年歷史之中,也只有且僅有一次屠城之事,這都還是前朝舊事了。 現(xiàn)如今為了一區(qū)區(qū)天花便屠城,著實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與太醫(yī)們的氣急敗壞相比,顧硯書倒是淡定很多,甚至覺得,溢州百姓們的反應,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的感覺: “既然百姓們對牛痘疫苗并不信任,那便讓官府的人先接種好了。” 聽到顧硯書的聲音,太醫(yī)們也顧不上譴責溢州百姓的流言了,紛紛看向了顧硯書: “還望王妃明示?!?/br> “現(xiàn)如今官府需要時刻關(guān)注陽臨縣的情況,進進出出本就容易感染,先給這部分人接種,其一,可以確保他們的安全。其二,也可以給百姓們做一個表率,打消眾人心中的疑慮?!?/br> 顧硯書敲了敲桌子,語氣平淡冷靜。 百姓們對牛痘疫苗抗拒,大多是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本能反應。 從興仁的回稟便不難看出,其中也有不少愿意相信官府,愿意接種,但是卻希望有人能夠身先士卒的存在。 讓官府的人先接種,不僅可以力破城內(nèi)與牛痘疫苗有關(guān)的種種傳聞,也可以帶動這一部分比較相信官府的人先接種。 人都有從眾心理,只要有了第一個愿意吃螃蟹的人,接下來的事便會好辦許多。 而顧硯書的這個提議,很快便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 “殿下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那便去準備吧,爭取在月底之前做完,我們也好早日回京。” 現(xiàn)如今秦戮身上的情況已經(jīng)日益好轉(zhuǎn),根據(jù)太醫(yī)們的診斷,過不了幾日便能痊愈。 秦戮離開京城已經(jīng)太久了,特別是在其感染了天花的消息傳回京城后,定然會對京城現(xiàn)有的局勢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 顧硯書不希望在溢州耽誤過多的時間。 隨行而來的太醫(yī)常年在宮中伺候各位貴人,當然也明白顧硯書現(xiàn)在的疑慮,紛紛點頭應是,表示會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溢州百姓們牛痘疫苗的接種事宜。 待到太醫(yī)們離去后,顧硯書才發(fā)現(xiàn),于立人還在屋內(nèi)。 對上于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顧硯書眉頭微挑: “還有什么事?” “屬下心中倒還真有一疑問……” 于立人臉上有些遲疑,似是不知是否應該開口。 看到顧硯書示意他有話可以直說的目光后,于立人也不再猶豫: “從來時王妃所提供的方法來看,殿下對牛痘疫苗有極為深刻的了解,既然如此,殿下為何到此刻才拿出?” 沒錯,于立人也是在聽了溢州百姓們,關(guān)于“既然牛痘疫苗可以預防天花,那為何厲王殿下沒有提前接種?”的疑問后,才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在心中思索良久,于立人也沒能得出其中的答案。 畢竟就自家王妃對王爺?shù)母星閬砜?,有了如此重要的物件,怎么說也不應當藏著掖著??! 顧硯書怎么也沒有想到,于立人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不得不說,他一時間竟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能怎么說? 說天花這玩意兒在他的思維中早就已經(jīng)被消滅干凈了? 既然天花病毒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牛痘疫苗自然就沒有拿出來的必要了! 這種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但見于立人滿面疑惑的模樣,顧硯書最終還是給了一個含糊的答案: “這法子其實也是我在偶然間得到的,并不知其真假,故而一直沒有拿出,若不是王爺此番感染,或許我自己都已經(jīng)忘了?!?/br> “如此?!庇诹⑷穗m然覺得顧硯書這番回答在邏輯上似乎有些說不通。 但見顧硯書不欲在此事上多說的模樣,也就沒有再繼續(xù)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畢竟與牛痘疫苗本身的功效相比,其來源確實算不上重要。 顧硯書的方法的確非常有效。 太醫(yī)們不僅讓官府中的人先接種了牛痘疫苗,甚至還從顧硯書當初利用報社募捐的法子當中得到了靈感。 直接在府衙前面搭了個臺子,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在百姓們的注視以及監(jiān)督之下,給官府中的人接種了牛痘疫苗。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眾目睽睽之下監(jiān)督的接種,百姓們是徹底沒了話說。 也如同顧硯書所預想的那般,自從官府中的人身先士卒后,城內(nèi)那些叫囂著官府是想拿百姓們做試驗,讓他們接種的也不是可以預防天花的牛痘疫苗,而是**的聲音日漸減小。 就是愿意接種的百姓,依舊只有那么零星兩三個。 直到百姓們發(fā)現(xiàn),當初在他們的注視下接種了牛痘疫苗的官兵們,在天花感染最為嚴重的陽臨縣進進出出了好幾遭。 不僅沒事,甚至還很是活蹦亂跳,沒有絲毫沒感染上的跡象后,才逐漸相信了牛痘疫苗的可靠性。 這個時候,溢州知州告訴百姓們,等到城內(nèi)可以接種牛痘疫苗的百姓們都接種完成之后,便能夠打開城門,恢復以前的正常生活后,百姓們才逐漸愿意接受接種牛痘疫苗一事。 而隨著接種的人越來越多,百姓們心中對牛痘疫苗的抗拒也越來越小,心有抗拒的人也越來越少。 到了最后,就連最開始叫囂地最厲害,說是絕不接種牛痘疫苗的那幾名百姓,也放下了心中成見,完成了接種。 這個消息傳來之時,顧硯書恰巧與秦戮在一起議事。 聽聞此事,顧硯書與秦戮的臉上都有一絲略微的松動: 雖然疫苗推行的工作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難,但總體來說,進展卻比他們一開始所預想的快上了不少。 與此同時,秦戮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天花病毒感染能力極強,陽臨縣一事便足夠引起我們的重視,光是溢州百姓接種牛痘還遠遠不夠,此物或許需要在整個天齊普及才行?!?/br> “有了溢州百姓作為表率,在其他地方普及應當會容易不少?!?/br> 顧硯書與秦戮的觀點一致: “就是此事由厲王府來做,恐怕并不適宜?!?/br> 秦戮在溢州感染上了天花,來之前皇帝便給了顧硯書極大的權(quán)限,允許顧硯書在溢州的地界內(nèi)先斬后奏。 也是因為如此,顧硯書才會如此大膽,在溢州大肆推進疫苗接種事宜。 但若是要放在整個天齊,厲王府再來做這件事,難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那便修書一封,讓父皇來做。”秦戮想也不想便的說道。 “牛痘疫苗若是普及開來,功勞可不小,王爺就舍得?” 顧硯書含笑看了秦戮一眼。 在此之前,秦戮對爭奪功勞一事雖沒有什么執(zhí)念,但也鮮少將唾手可得之物拱手讓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