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胡同養(yǎng)娃記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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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燁是韓軍的妻子。 那年她第一次回韓家溝,就是跟韓軍兩口子一起坐火車回的,那一路上都不太舒服,張燁一直都很照顧她,還幫她抱過韓星辰,只是時間過去了好幾年,兩人也長變了樣,她確實不太記得張燁的樣貌了。 見韓江開口叫了,她也跟著叫了一聲“張燁姐”。 張燁笑著跟兩人打招呼。 她跟幾年前那個坐在硬座上的婦女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上一次見到還有幾分農(nóng)村婦女的質(zhì)樸,現(xiàn)在已經(jīng)儼然是一個城市里的獨立女性,化著淡妝,五官很明麗,加上氣質(zhì)上多了幾分自信。 要不是重生后太多事,她應(yīng)該去拜訪一下張燁。 畢竟在這里,老家的親戚朋友比較少,張燁也算是照顧過她的。 看見兩人走在一起,張燁笑著打趣:“你兩感情倒一直挺好,我還記得上次咱們一起回去,小范身體不舒服,韓江就在旁邊著急的呀,沒想到幾年沒見面了,感情還是這樣好?!?/br> 上次見到他們兩口子,韓軍還不是人模狗樣的維持著好丈夫的形象? 范曉娟邀請她家里坐坐。 張燁笑著說:“我剛剛搞了個店,店里剛剛起步,這不是出來買材料嘛,得趕緊回去了?!?/br> 說著說著三個人好像是往一個方向走的,于是一路聊了起來。 范曉娟就想起她那個兒子韓佳棟來。 應(yīng)該是十二三歲的年紀(jì),上回見到他還跟韓星辰差不多般大小,長得粉雕玉琢的很漂亮,張燁只有這一個獨生兒子,所以很疼愛他。 開店這事兒好像超出范曉娟的認知了。 她記得的,上輩子張燁似乎一直都沒有工作,也是因為這,韓軍很是看不起她。 沒想到這輩子張燁搞了個店。 她好奇問:“是什么店,有空也去給你照顧照顧生意?!?/br> 張燁:“我能做什么生意,無非是做點吃的罷了,我開了個小面館,就在藏經(jīng)館胡同那頭。” 那離范曉娟住的還不遠,走路五分鐘。 三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口頭約了下次見面,就看著張燁先走了。 眼見著張燁走了,范曉娟就嘀咕:“也不知道韓軍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在外頭整那些七里八里的,我看張燁姐就很好?!?/br> 韓江還望著張燁走過去的背影出神呢。 聽她這樣說,也打起來哈哈:“是啊是啊?!?/br> 范曉娟覺得他的態(tài)度特別敷衍,嘴上念念叨叨的不服氣:“都說你們男人是一樣的,看來你也差不多,你看看那韓軍,以前看著也還行,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一副很猥瑣的樣子,猥瑣大渣男?!?/br> 韓江就笑了:“你也就看到過人家兩次吧?!?/br> “這種事情啊,就是這樣的,你們男人自然不覺得韓軍有什么問題,而且覺得他能夠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就是威風(fēng)八面是不是?” 韓江趕緊否認:“我絕對沒有,只是我小時候有一次餓的急了,剛好被張燁姐瞧見了,她怕傷了我面子,還請我吃過一碗面,她搟的面很好吃?!?/br> 餓得很了,給他什么都好吃嗎? 范曉娟心里腹誹。 是么? 那上輩子怎么沒想起要開個面館? 上輩子張燁沒有事業(yè),最后被韓軍拋棄了也沒有了依靠,最后只能做鐘點工為生,也不知道事情從哪里發(fā)生了改變,張燁竟然自己開起來小面館來。 韓軍呢,再婚以后又生了個閨女,等前妻把兒子養(yǎng)大了出名了又要撫養(yǎng)權(quán),孩子都成年了,成長過程毫無參與感的爸爸,要你撫養(yǎng)個鬼哦。 后來韓軍中風(fēng),他那小三老婆又打電話給韓佳棟,意思是這也是你爹,好歹你也要負責(zé)任的。 那會兒韓佳棟已經(jīng)很出名了,但范曉娟委實想不起他是因為什么出的名。 只知道那時候,韓軍的小三用他的名聲做威脅,鬧的社會輿論紛紛指責(zé)他,再加上平常跟他關(guān)系很好的兩個哥們“兩肋插刀”,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噴得韓佳棟狀態(tài)不好,好幾年都沒能參賽。 后來真相明了,可韓佳棟也過了職業(yè)賽巔峰期,錯過了國際上揚名立萬的機會。 第34章 范曉娟是吃瓜的時候才想起這孩子,覺得名字很熟,還指著雜志問韓江:“這不是你們村那個渣男的兒子嗎,年輕時候不管孩子老婆,中風(fēng)了才想起有兒子,還有他為什么要他兒子養(yǎng)小三和小三生的孩子?” “怎么沒人替他說話,明明他mama才是受害者?!?/br> 那會兒韓江已經(jīng)離家太久,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韓佳棟是誰。 腦袋都被范曉娟晃痛了。 長期缺少運動讓他小肚腩也起來了,思維也不如年輕時候敏捷,年輕時候的蓬勃之氣也被生活磨滅了,拿著雜志伸手放到老遠的位置,瞇起眼睛看了半晌,才想起來:“是他,都這么大了?!?/br> 范曉娟斜睨他一眼:“比咱家星星大了五六歲呢,星星現(xiàn)在二十四,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差不多三十歲,你那個朋友的老婆可真厲害,做鐘點工都能培養(yǎng)起這么厲害的兒子來,我聽說韓軍完全不管老婆孩子的呀?!?/br> 那種出軌男,想要老婆凈身出戶可不要太容易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準(zhǔn)備財產(chǎn)的轉(zhuǎn)移。 在很長一段時間累,女性在婚姻中處于被動地位。 要工作,還要照顧老人孩子,誰會第一時間想到家里的男人呢,那些有兒有女的父母且不說,說是養(yǎng)兒防老,其實出了點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姑娘來家里幫忙,兒子只用高高掛起,當(dāng)人媳婦就更不容易了。 久而久之也給社會形成了怪圈,大部分女孩子都不愿意選擇婚姻,都是“一個人生活多好啊,結(jié)婚于我而言就是精準(zhǔn)扶貧”。 女性在社會上越來越獨立,也越來越漠視婚姻關(guān)系。 張燁被離婚以后,生活的很艱難。 以前在京市的時候也很少走動,后來張燁跟韓軍離婚,也就徹底離開了韓軍的社交圈,他也沒有理由去跟失婚婦女聯(lián)系,因此韓佳棟只是活在雜志上、電視機上,和無數(shù)吃瓜群眾嘴里的紙片人而已。 奈何她跟韓江的聲音太小,根本幫不上他什么。 韓軍生的姑娘也還小,他那小三也是一輩子沒上過班的,又舍不得賣房子養(yǎng)孩子,最后責(zé)任都丟到韓佳棟身上。 生活的壓力太大了吧。 都說子女是父母欠下的債,這碰到黑心黑肝的父母,他們才是兒女的債! 范曉娟心里頭不爽快,推著車子就往前走。 這生的都是哪門子的氣啊,出去找人的是韓軍吧好像,韓江伸手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媳婦給遷怒了,卻依舊陪著笑臉走上去:“車子我來推吧?!?/br> 這車子是個老舊的二八大杠,裝上東西重得很。 范曉娟還在生著氣呢,一言不發(fā),她倒不是生韓江的氣,就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幫幫張燁。 韓江知道他媳婦兒這脾氣,脾氣上來的快散的也快,緊趕慢趕的跟在她后面,伸手去撈她的車把子。 范曉娟一擺頭,嘴唇擦過他的下巴。 那頭聽見韓江低低的在輕笑。 她又不生氣了。 韓江一把就接了過來車子,推在自己手里,輕笑聲說:“韓軍那是混蛋,咱們都鄙視他,這種人咱們少來往就是了?!?/br> 這才是人話嘛。 而且韓江也確實不覺得韓軍這樣是有本事。 人啊,不能喪了良心,韓軍兩口子是十來年前來到京市的,當(dāng)初要不是張燁陪著他,他哪有今天的風(fēng)光,現(xiàn)在過的好了就覺得媳婦兒可有可無,這就是忘本。 那外頭的女人,憑什么看上你,是覺得你禿了的頭好看,還是覺得你大大的肚腩皮可可愛愛? 韓江陪著笑緊跟在媳婦兒后頭。 范曉娟也沒生氣,剛走兩步就沖著他笑了笑。 韓江也就使勁的陪著笑臉。 兩人黏黏糊糊走的有點慢,突然就聽見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憑什么,要我打掉孩子,我不打,這都打了多少個了,還要打,我的命就不是命了,這個我要生下來,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我是不會打掉孩子的!” “打不打還得聽你的不成?”男人的聲音很熟悉:“我跟你還講的聽嗎,都生了個女的還要生個女的,我面子往哪里擱,咱們村里也就出不起打胎錢的人,才會一個接著一個生女的,今天你不給我打也要給我打了。” 范曉娟聽到這聲音嚇了一大跳。 這不是鄧貴嘛。 她示意韓江走遠一點,探出去個腦袋往里頭瞧,面前是個空洞洞的居民房,門口看著跟其他的房子沒啥兩樣,看起來像是那種黑診所。 現(xiàn)在計劃生育抓的嚴(yán),一般家庭也就讓生一個,部分地區(qū)有政策的可以省兩個,這也就導(dǎo)致了很多人有選擇性的甄選性別。 造孽啊。 屋外站著一男的,不是鄧貴是誰,另外那個女的,看著像鄧貴的老婆,頭發(fā)凌亂的往腦后扎著,穿著臃腫的大棉衣,肚子看上去都好大了。 這起碼有五六個月了呀。 女人捂著肚子哭:“我不打,再怎樣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鄧貴見她這樣說,火了,一只手拖著她就往里頭走,一邊走一邊說:“咱們村里,一共三十個娃,就咱家兩閨女,你說我以后回老家面子往哪擱?” 女人被他拖著拽著就往里頭走,整個人都往下墜著不肯往前,卻又被鄧貴提著往里頭走,嘴里還念念叨叨的:“不要拉我去打掉孩子,求求你救救我吧?!?/br> 她對身邊經(jīng)過的人作揖,看著尤其可憐。 女人的手腕很細,被鄧貴鐵鉗一樣的大手緊緊扣在手里,就要拉著她往黑乎乎的地方去,范曉娟看見她臉色都是蠟黃色,甚至整個四肢都是細細的,卻鼓著個肚子,看著嚇人的可怕。 一個村三十個娃,只有兩個女的。 她曾聽人說過,有部分地區(qū)重男輕女的厲害,尤其是九十年代,因為計劃生育的限制,超生需要罰款,不少人就直接選擇了性別甄定。 看來一直嚷嚷著要平等要自由要尊重的鄧貴,也是性別甄選大軍中的一員哦。 哇…… 哇塞塞…… 牛叉! 難怪幾十年以后,紛紛吐槽彩禮貴,娶不起老婆,這不都是上一代的虛榮心造的孽? 打掉姑娘之前,就沒想想都生兒子,以后兒子跟誰結(jié)婚。 全……全員搞基嗎? 范曉娟看了一眼韓江,當(dāng)年,韓家老頭也是很氣憤的,說什么韓星辰是個女的,就不能入宗廟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