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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分析,溫茹更是直接將問題的嚴重性拔高了一個臺階:“母親,我莫名直覺,在陛下生死尚未有定論的這段時間,程王會趁機對我們溫家出手?!?/br> “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即使心里已經被說服了幾分,溫年月卻還有些心存僥幸。 溫家,或者說所有商人,心底都是有些軟弱的,只愿意和氣為上,悶聲發(fā)財,不愿意與誰硬碰硬,像皇女之爭這種事,她自然更想隔岸觀火,等塵埃落定了再站位,可如果程王真要主動向溫家出手,溫家怕是要遭。 溫茹點頭道:“對,母親,這都是我的猜測,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在程王還未下手之前,我們不可以沒有防范之心!” 溫年月擺擺手,止住溫茹的話:“你且讓為娘想想。”說著,轉身招呼外頭守著的小廝們將朝食呈上來。 溫茹有些氣餒,但還是順著她,與她一起沉默著用了朝食。食畢,溫茹正想著怎么繼續(xù)慫恿溫年月的時候,溫年月卻從腰間拿出了她隨身的印鑒,語氣有些低沉:“這是溫家的家主印鑒,除了煒京所有商鋪以外,還可以調動大宓全境300余處綢莊、票號、其它各色商鋪,以及7條商路,暫且交由你保管。不管你說的是對還是錯,與程王相爭是贏還是輸,娘都認了?!?/br> 說完又怕此番選擇草率,憂心忡忡地叮囑道:“如今放權與你,是覺得你的預見有幾分道理,但你切不可任性妄為,最好只做防范、應對,不可主動挑事?!?/br> “母親放心!”溫茹站起身,雙手交疊,彎腰恭敬行了一禮,“女兒一定謹慎行事,若程王不算計溫家,我所作所為皆是溫家自查自檢,絕不會讓人抓去把柄。” 溫年月聞言點頭,眸中憂慮散了些許,顯出幾分欣慰笑意:“忙去吧,我也還有事做,不會盯著你讓你放不開手腳?!?/br> * 從溫年月處出來,溫茹的腳步輕省了許多。她之前最擔心的就是,她的猜測有一部分基于未來的軌跡,很容易被認為是無端猜想,若是不被認同,行事的時候自然會受到許多掣肘,到時候應對不及,悔之晚矣。 好在,溫年月十分信任她,甚至將溫家最高權限的家主印鑒給了她。一方面,她可以調動的資源就此大大增加,為她添了許多與程王相爭的籌碼;另一方面,她也能對溫家各處的生意有更周全的把握,小心察看,盡量不讓人趁虛而入。 在出府之前,溫茹想著這一遭出去布置、防范,不知道多晚才能回來,心里有些記掛傅寄舟,便先回了趟珩雪院,放輕腳步進了主屋內室。 現在時辰還早,內室靜悄悄的,溫茹掀開床幔,看到傅寄舟正側著身子,闔眼睡著。不知道他是如何睡的,她走時,他還乖乖巧巧地睡在里間,等她再回來,他卻睡在了外間,頭下還枕著她的枕頭。 溫茹靠近些許,剛一坐到床榻邊沿,傅寄舟便醒了來,迷迷瞪瞪著一雙眼看她,見她已經穿戴整齊,眼眸睜開了許多,滿眼懊惱的神色:“錦衣,為何你又自己起來了,不叫我?” 她何止是起來了,還出去一趟回來了,垂手以指為梳去捋順傅寄舟睡亂的頭發(fā),笑道:“這不是來叫你了嗎?我今日出去,須得很晚才回來,晚間別等我,知道嗎?” 傅寄舟聞言心急地坐起身,挪到她身邊,將人緊緊抱?。骸昂芡硎嵌嗤??” 溫茹笑著任他抱,還垂下頭將臉埋在他頸側,稍稍閉眼,緩了緩吃了朝食后涌上來的倦意,咕噥道:“很晚就是你醒著等不到,你一睡沉我便回來了?!?/br> 她說得新鮮,傅寄舟聽了忍不住笑出聲,明知她是舍不得自己熬著夜等她,卻偏要鉆她話里的空子:“那我從午后便開始睡?!?/br> “阿舟厲害了,但你做夢不會夢見我嗎?夢中若是見到,那便不算我說大話;夢中若是沒見到,阿舟你好好反省自己做錯了什么?!睖厝闾?,挑了挑眉頭,極不服輸地去掐傅寄舟的臉。 傅寄舟一邊躲她的手一邊笑,不用心的躲避自然讓溫茹掐了個正著。 “我今日大概會去溫家各個商鋪轉一圈,有沒有想要的禮物,我回來帶給你。”溫茹指腹在他臉上輕輕滑動,“聽說,番邦珍品閣新入了一批天然貓眼石,五顏六色的,我去拿些回來給你玩?!?/br> “不要,”傅寄舟卻搖頭,“錦衣早些回來就好了,不許在外盤桓,不許白耽擱功夫?!?/br> “阿舟這是連我的行蹤也敢管了?”溫茹假意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彎著腰去摸傅寄舟臉上方才被她輕掐過的地方,哄道,“知道了知道了,聽你的,我早點回來,但我覺著在鋪子里順手拿點什么的時間還是有的,順到什么便給你什么,可好?” 好好的溫家小姐,說得跟個順手牽羊的小賊一般。 傅寄舟笑彎了眉眼,從床榻上跟著下來,伸手仍緊緊攬著溫茹的腰:“那說好了,早點呀?!?/br> “嗯?!睖厝銘?,垂眼看了看他的腳,“鞋呢?” 傅寄舟聞言用腳將鞋撥過來,草草地穿進去,接著便抬臉看著溫茹,像是求表揚一般:“穿好了?!?/br> “敷衍?!睖厝懵柭柋亲?,語帶嫌棄地評價道。 “妻主不敷衍,那妻主走之前可不可以認真地,用心地親親我?!备导闹垭p眼直直地盯著溫茹,看著溫茹桃花色的唇瓣,早想著貼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