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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禁止夫郎當反派[女尊]在線閱讀 - 第96頁

第96頁

    護在她身邊的護衛(wèi)并不是溫家護衛(wèi),仔細看她們的腰間便能看到一枚金鳳徽章,那代表的是女皇親兵。

    女皇在御書房等著她。此時不是朝會的時間,朝中重臣卻都被叫到御書房靜候,風雨欲來的直覺讓所有人屏住呼吸,不知道在等什么,但都耐心地等著。

    女皇一身明黃朝服,梳著復雜高聳的發(fā)髻,以金石裝飾,眉心一顆晶瑩的赤色寶石,更襯得她華貴無匹。但坐在鳳座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垂頭咳嗽了三次。

    太女站在下首第一位,她與女皇相貌極為相似,看著女皇咳嗽,眉眼里閃過擔憂,雖然開口不合時宜,卻到底忍不住關切:“母皇,您無事吧,若不舒服,暫且……”

    “只是未曾休息好罷了?!迸蕯[擺手打斷太女,抬眼看向御書房的門口。

    秦國公府涉金銀私礦一案,對女皇來說,是莫大的好消息。如果是旁的事,普天之下的百姓恐怕會忍不住陰謀論,覺得女皇有私心,故意打壓功臣之后,但偏偏秦國公府涉及的是真金白銀,將數萬萬百姓的民生福祉扔在地上踐踏。

    自古以來,萬民不識亂臣之危,對官之貪腐卻深惡痛絕,秦國公府再想民心為她們說話,何其艱難?此時不下重手,往后便再難有這般的好時機了。

    垂手候在御書房的重臣見女皇如此堅持,還看向御書房門口,越發(fā)覺得事情重大,掃了掃在場的人,便發(fā)覺程王和秦國公府不在。

    有與程王、秦國公府交好的幾位,此時已經鬢角汗?jié)瘢南禄袒獭?/br>
    不消一會兒,傅菱被護送著進來了,目不斜視,徑直跪在御書房之中,將所有證據、文書高舉過頭頂,出聲擲地有聲:“罪臣狀告秦國公府、程王殿下聚斂無厭,貪墨金銀礦藏,十余年間私鑄黃金白銀數千萬兩,為遮掩其罪,殺人滅口,屠戮無辜七戶四十三口,并與許洲、錦洲、徽州知府結黨營私,豢養(yǎng)閹奴三百,所犯之罪,罄竹難書,罪臣懇請陛下還無辜致死者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br>
    傅菱的話說完,御書房內鴉雀無聲,只有御史大夫在停筆訝異之后帶著憤怒奮筆疾書,一一記錄。女皇身邊的御侍步履沉沉地走下來,將傅菱手中的證據、文書拿走,恭敬地放到女皇案上。

    溫年月、太女跟她提起的時候并未說得很仔細,如今聽傅菱一說,她才知道嚴重性。這些年她身體不濟,對臣下、對各洲的震懾力逐漸減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蠅營狗茍竟滋生到如此地步。

    女皇沉重地翻開奏折,黝黑如墨的眼神從奏折中滑過,又隨著奏折所陳,相繼拿起賬簿、印鑒仔細查看。指腹摩挲著印鑒中的“溪”字,女皇只覺得怒火中燒。

    “將秦歸瀾、鳳溪叫來對質!”女皇將奏折往桌上狠狠一拍,吩咐道。

    鳳衛(wèi)長早有準備,應聲帶著屬下,朝著秦國公府和程王府浩蕩而去。

    秦歸瀾并沒有反叛之心,這么多年也未曾做好反叛的準備,當年一失足造成如今千古恨,她知道不伏法認罪,只會墮了秦國公府的累世威名。因此,鳳衛(wèi)長一來,秦歸瀾便面色沉重地跟著她走了,她此番去愿意將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保秦國公府一個平安。

    鳳溪比秦歸瀾桀驁許多,派去截殺的人空手而回,女皇的鳳衛(wèi)長親自來羈押,她也淡定如常,像是去應付女皇往常的召見一般。

    仿佛有什么依仗一樣。

    在秦歸瀾和程王跪在地上,一聲不吭,以沉默應對女皇雷霆之怒之后,鳳溪的依仗來了。

    女皇氣不可遏,當場叫囂著要褫奪程王封號,罰守皇陵,無詔不可回京,剝奪秦國公府兵權,降公為侯,秦歸瀾嫡系一脈……

    嫡系一脈如何,女皇卻再也說不出來。她昏厥之前,一口黑血猝不及防吐出來,污漬了整個龍案,傅菱那些證據、文書顯得愈加血跡斑斑。

    御書房亂了,太女慌忙叫來御醫(yī),她早在看到鳳溪臉上輕省的表情時,就覺得不好,慌忙讓御醫(yī)快些給女皇解毒,得到的答案卻是女皇未曾中毒,但女皇強弩之末的身體,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便能如斷弦般崩決。

    秦皇側君不知從哪里聽到風聲,匆匆趕來,在御書房后面的內室里大發(fā)雷霆,讓御醫(yī)們一個個小心醫(yī)治,若是陛下有什么好歹,要所有御醫(yī)與陛下陪葬。

    內室中的氣氛被他一鬧,愈加沉重。

    一團亂麻之際,顧丞相作為百官之長,站了出來,宣布女皇蘇醒之前,秦國公、程王的罪責暫且押后,軟禁于私邸,不得外出,其余涉案人員一并交由大理寺秉公處理,絕不留情。

    程王無謂地笑笑,穿過忙亂的人群,信步走到仍跪在原地的傅菱身旁,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傅菱大人啊,久仰大名。咦,我瞧著你這雙眼睛同你兒子還挺相像的,可惜了,你若是能如他眼睛一般,拙笨簡單一點,多好?”

    傅菱目眥欲裂地抬眼看向她。

    *

    滿眼血色,溫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只覺得壓抑,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錦衣,錦衣……”傅寄舟著急地擦著溫茹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敢驚嚇到困在夢魘里的溫茹,又舍不得她被夢魘折磨,只好輕聲叫她。

    怎么好端端地做噩夢了呢?

    溫茹驟然睜開眼來,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沉重,心跳如鼓,一把將傅寄舟緊緊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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