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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沛閉上眼睛,沉悶的說道,“讓龍衛(wèi)軍去查,查封榮她們跑去哪兒了,還有將太醫(yī)署的藥材都送到三皇女府上,讓太醫(yī)都去,不能讓她出事?!?/br> “諾” 就在羅青出去的時候,顧沛又說話了,她聲音沙啞,“文家養(yǎng)的那個也在么?” 羅青回道“在的,文家將她養(yǎng)得很好,秦王將她教得很好。” “罷了,你出去吧?!?/br> “諾” 羅青退出去后,顧沛又將殿中的宮侍都趕了出去,她慢慢的掀開被褥起身,這么幾個月的中毒折磨得她已經沒了往日的威嚴了,剩下的只有骨瘦如柴,宛如將死之人。 她一步步,慢慢杵著龍杖走到一扇屏風后面。 屏風后面是一面繪著龍紋的墻,她伸手在龍眼上按了一下,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年前的墻壁緩慢的從中間分開,然后露出里面的暗室。 她一進去,屋內就緩緩亮了起來,屋頂上鑲嵌著數不清的夜明珠,將原本的暗室照得透亮,也露出了暗室里面的東西。 只有一張簡單的桌案,上面擺放著兩個牌位,中間是一個香爐,爐里面插著的是三支已經燃盡了的香,桌上的兩邊還放著不滅的長明燈。 顧沛緩緩走過去站在桌案前,她滿目愛戀的看著其中一塊牌位,上面寫著的是文家小公子文真。 她伸手放在上面,指尖劃過牌位,隨后她又看向另一塊,上面寫著的是逍親王顧昭。 顧沛啞聲道“這么多年,朕是不是真的錯了,當初若是沒有朕強硬的橫插一腳,若是沒有將你害成那樣,朕是不是還能偶爾看到真兒那明媚的笑容?!?/br> “你知道么,朕在知道真兒有孕的時候,滿心歡喜,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好東西都捧到他面前,可是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其實朕也不想那么對待你的,可你明明已經有了那么多了,為什么就不能將真兒讓給我呢?” “我也可以對他很好的,可如今在他心里只怕恨不得將我剔骨抽筋了吧,畢竟是我一手將你們害成這樣,還讓你死在了他的面前?!?/br> 顧沛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案旁邊的香放在長明燈上點燃,小心翼翼的插在香爐里,隨后又說到,“真兒生產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外面,聽到產公說他生了個皇女后,朕當時就想著讓她當太女,我要好好教導她,可沒想到她竟然種了胎毒,而那毒正是紅花之毒。” “那個時候我再想要不要將她掐死,可聽到她的哭聲我怎么都下不去手,這么多年來我就這么看著她苦苦掙扎著,我知道毒醫(yī)是真兒安排的,所以我沒有去攔。” “可我還是沒抵抗得了心中的嫉妒,為什么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就連我親生的皇女都比不上錦棠?!?/br> “為什么她不是我的女兒,若是,這個江山我早就給她了,為什么?” 說著她杵著龍杖緩慢的走到一邊放著的太師椅坐下,一手支撐在扶手上,她苦笑了一聲,“朕這一生都在算計,臨到頭了還被別人給算計了,中了毒,毒性掏空了朕的身子,恐怕要不了多久朕就會下來見你們了?!?/br> 說完后她自己愣了一下,隨后緩緩道“只怕你們都不想見到我吧,畢竟你們對我恨之入骨……” 暗室中慢慢的安靜下來,唯一有的就是桌上的牌位,點燃的香,晃悠的長明燈和屋頂的夜明珠了,顧沛靜靜的坐在那兒,她的臉色灰白,甚至連身上都帶著幾分死氣。 正如她所言,她快死了,只是不知是今天還是明天。 龍杖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沒了手的支撐,它緩緩的倒在地上,發(fā)出幾聲聲響,隨后再一次安靜下來。 * 三皇女府內。 從皇宮送出來的藥材如同流水一般的送進來。 只是顧錦棠自從昏迷過去后就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哪怕是汪石來了都沒能醒過來。 不過封梓說話還是算數的,在他來了三皇女府后的晚上,一盆開的妖冶的紅色花就送來了。 “都已經五天了,王爺還是沒醒,汪石,你的解藥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做好?” 一向淡定的干柳也開始急得圍著汪石轉圈圈。 小小的藥房內還站著不少的人。 有阿九,文老,章渺,平王甚至應該在宮里的羅青也來了,她們齊刷刷的看著汪石,企圖在她這兒得到一個答案。 就連遠在蒼山本應該治療雙腿的洛嶼也擔憂著。 他知道了顧錦棠一直身中劇毒的事情,依舊是從汪石那兒知道的,若不是江書攔著還有他不能自己離開,只怕他現(xiàn)在就已經在京城,陪在顧錦棠身邊了。 “阿嶼,吃點東西吧?!?/br> 洛嶼情緒低落,江書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知道顧錦棠對洛嶼的重要性,心里也擔心著顧錦棠的身體。 好好的人,怎么就身中劇毒呢? 到底是誰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毒。 “爹爹,我想去京城?!?/br> 原本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如今也變得黯淡無光,他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雙手被包扎著,那是他知道顧錦棠中毒后自己將自己一雙手的手掌心生生掐破了。 也是因為他狀態(tài)實在不好,毒醫(yī)這才沒有為他醫(yī)治雙腿,只說往后推延,而他則是將自己關在藥房里。 “阿嶼。” 江書抿著嘴有些吃力的彎腰坐在洛嶼對面的太師椅上,他看著如今宛如失去了活力一般的洛嶼,心如刀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