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靳嬪下葬后,三皇子難掩傷心,年歲又小,到底是傷了身子,在濟南一病就是三月。 陛下?lián)膬鹤勇吠颈疾?,加重病情,加之濟南環(huán)境養(yǎng)人,于是就下旨讓其留在濟南別院療養(yǎng)身體。 又讓剛剛致事,恰逢回到濟南的徐大儒教三皇子學(xué)問。 于是剛滿五歲的徐語棠就和八歲的陳慎見了面。 徐語棠從小到大見過得比她大的男孩,都是她的哥哥。 于是小小的她就下意識的覺得陳慎也是自己的哥哥,而且這個哥哥好厲害,比她見過的所有哥哥都厲害。 慎哥哥雖不愛說話,但也不會像其他的哥哥一樣總是嫌棄她是個女孩兒。 徐語棠覺得歡喜極了,天天就盼著和慎哥哥在一起,都不想著街上的糖人和客棧里的小醋排了。 直到半年后徐語棠才知道慎哥哥竟然還有個親meimei! 相比于她,高陽明顯和慎哥哥更親密。 徐語棠自小家里寵愛,也不會什么禮讓,于是高陽在慎哥哥面前撒嬌要抱抱,徐語棠也要。 陳慎被她們兩個煩得不行,就直接去了前院,兩個被冷落的姑娘相互埋怨,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還是陳慎回來將兩人分開,分別被罰著抄了女戒。 后來,徐語棠就逐漸明白了,比之親meimei而言,跟親近的關(guān)系是妻子。 那她徐語棠就是要做慎哥哥的妻子。 兩個最愛吵架的少女因為沒有了矛盾,反而臭味相投的好了起來,成了手帕交。 所以她徐語棠怎么不知道呢,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沒有比過高陽。 她也明白BBZL了,妻子這個身份不是陳慎最親密的人,只有陳慎心里的妻子成才是他最親密的人。 而她徐語棠卻恰恰不是那個人。 “高陽就不打擾皇兄和皇嫂了,自個兒先退下了。”高陽一臉曖昧的對著徐語棠擠了擠眼睛,說罷行了禮就要退下。 “明日去金郊別院,高陽今個兒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标惿髂抗鈴男煺Z棠那依舊帶著點紅潤的脖頸處離開,轉(zhuǎn)頭對著高陽說道。 “喲,皇兄果然愛重嫂子,高陽也能借著嫂子生辰跟著出去玩玩兒。” 徐語棠沒注意高陽曖昧的語氣,她有些詫異地轉(zhuǎn)頭看了眼陳慎。 男人幽深的黑眸也在看著她,那張清貴俊朗的面容今日難得有幾分柔和。 徐語棠愣了愣神,兩人早就做了夫妻,如今心底方倒是出現(xiàn)了一絲羞赧,那張素白猶如淡白梨花一般的面容染了幾分顏色,端的是國色天香。 因著陛下一句話,寧坤宮從傍晚一直忙到了點燈。 等著第二日皇家倚仗出宮的時候,一輛不見任何花式的暖青色小轎從寧伯侯府里出門,朝著城門外的金郊別院前行。 第4章 暖轎里徐語夢美艷的臉…… 暖轎里徐語夢美艷的臉上是全然的勢在必得。 繡帕里攥著的半塊玉佩散發(fā)著浸潤的光澤。 京郊別院里,滿園的青松與白雪。 松亭里放置著三五金絲暖爐,翡翠端上早就暖好的果酒,亭子正中間放置著一抹案,案角涂金銀熏爐輕青煙繚繞,焦尾琴置于案前,高陽身穿杏黃淡色襦裙,梳著的小髻上斜斜插著一只琥珀雙碟釵,細白得素手扶于琴弦。 亭子間潺潺的琴聲混著自山澗流下的清凌凌的水聲與這山間的松濤。 徐語棠一身素白月華裙,斜斜地依靠在亭間扶手,松松挽著的墮云髻上只用一根素色錦帶固定,翡翠輕輕將溫?zé)岬墓频谷胨掷锬弥牧鹆Ь票?,她明顯喝了不少,兩頰間透著紅潤醞氣。 一個仰頭,浸潤的果酒順著紅唇流入象牙白的貝齒里,還未來得及窺見那小巧的舌尖,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束發(fā)的飄帶,順著松濤聲輕輕飄起。 高陽素手一變,原本有些輕快愜意的琴音順著這松濤陣陣逐漸變得冷冽。 徐語棠聞玄歌而知雅意,她將杯子遞給翡翠,瑪瑙將越女劍奉上。 玉手抻出越女劍,手腕輕旋,玉足輕踮,騰空躍起若飛流,琴聲淌淌,陣陣松濤。 劍間的鋒利斬斷了于眉間落下的一朵雪花。 “嫂子好劍法!”身后傳來一陣擊節(jié)聲。 聞聲琴斷,高陽頗有些惱怒地看向院子扇形拱門口的兩個身影。 徐語棠利落收劍,許是剛才舞劍的暢快還留在心間。 眉目間的明朗混著微微汗?jié)竦念~間,微風(fēng)混著星星點點地落雪,一抹白色身影佇立在青松白雪里,竟猶如仙人,似是要乘風(fēng)而去。 “嫂子就像是仙女一般,都要乘風(fēng)而去了呢?!背卸骱蚶钽暰拖袷菦]BBZL看見高陽公主的惱怒,大雪的天里手里隨手把玩著一把扇子,語氣帶著些打趣地說道。 陳慎微微側(cè)頭鳳眸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表弟,負手向前走去。 腳步微重,擾亂了那猶如仙境一般的畫面。 “陛下?!?/br> 徐語棠將劍遞給瑪瑙。 “這樣冷的天,出了一身的汗,讓翡翠他們服侍你去浣洗一下吧?!标惿骼滟纳ひ艋熘鍥龅仫L(fēng)雪,更添了三分涼意。 但不知為何,徐語棠就覺得他其實也是有些高興的。 高興的原因似乎也很簡單,他喜歡自己剛剛舞的劍。 在屋里的翡翠圓圓的臉上笑得都快有褶子了,語調(diào)也透著歡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