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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練師冷冷問道:“任何三件?” 薄將山悠然道:“任何三件?!?/br> “……”步練師神使鬼差地接著問道,“怎么裝?”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平日里相會,裝出‘真心愛我’的樣子?!?/br> “……”步練師匪夷所思,“就這?” 薄將山無奈道:“要簽字畫押嗎?” 文墨太留人話柄,步練師自然不傻,薄將山這種級別的大人物,也沒必要專門跑來誆她。 步練師迅速入戲,字正腔圓道:“好的,相國大人,我很愛你。” 薄將山沒被她惡心到,反而傾身過來,配合她一個銅子兒的演技。 可悲的男人。 步練師躊躇片刻,衡量了一下利弊,遂伸出胳膊去,主動去吻他。 · · 虛情假意,逢場作戲,步練師業(yè)務熟練。 但陰差陽錯間,這一吻又動了情;步練師迷迷糊糊地由著他,再睜開眼時已經到塌上去了。 步練師嚇了一跳:“薄止,你別發(fā)瘋,我孕在身!” 薄將山倒是挺冷靜,沒有要發(fā)病的跡象:“我知道孕婦該怎么玩。” ——頭幾個月過了吧? “……”步練師心里竟不抗拒,反而生出幾分可恥的好奇心,遂痛心疾首地捂住臉,“……不要臉!” 這一句也不知是在罵誰。 · · “少東家!” 步練師陡然一驚,像是偷腥的貓教人給逮著了,腳趾都嚇得縮了起來: “……什么事?” “吳王殿下來了,”意鵲在門外答道,“哭著喊著要來見你呢!” 步練師:“……” 薄將山:“……” 薄將山一腦門官司地起身,步練師面紅耳赤地整理好衣裳:“給九殿下上茶,我這就……” 周瑾哐地一聲撞在書房門上:“小——娘——救——我……???” 這書房房門,居然被周瑾,直接撞開了! 第32章 因與緣 周瑾失戀 有一說一, 薄將山與周瑾,合該是八字不合,打娘胎里犯沖, 每次薄將山遇著這位九殿下,都是往血里倒大霉。 上會兒周瑾見著薄將山,樓船便起了大火, 步練師死遁跑路——還好薄將山本就是瘋人院老病號,精神病史極為豐富,心理抗受能力遠非常人能比,被這么血淋淋地一嚇, 福至心靈地正常了許多。 這會兒見著周瑾,狀況十分尷尬,老婆相當兇殘。 步練師當即把薄將山踹了下去,衣衫不整, 殺氣騰騰: 藏起來! 若是叫瑾哥兒瞧見你一根頭發(fā)絲, 我步練師生吃你老娘的墳墓??! 為了媽的墳墓, 薄將山舉手投降,縱身一躍, 藏在房梁之上。 堂堂二品尚書左仆射,有朝一日居然干起了隔壁老王的勾當, 還好薄將山從來不知道自己爹是誰,到了九泉之下也沒有列祖列宗可見, ——丟人就丟人吧。 薄相國的臉皮又厚實了幾百層。 這會兒周瑾撞開了房門, 九殿下也是個出息的,哎呀一聲撲在了門檻上。 意鵲嚇得魂不附體,吳王殿下鑲金嵌玉的身子,若是摔出個好歹來, 步練師倒是沒什么事,她這些下人的腦袋還要不要了:“殿下——?。?!” “摔不死!”步練師怒道,“好你個周云瀟,敢擅闖我的房門!” 云瀟是周瑾的字。周皇室崇文尚武,每位皇子都是練家子,雖然周瑾出了名的廢柴,但他老子娘可是戚英大將軍——以周瑾的身手,雖然打不過沈逾卿(沈猴兒應該是同齡人里的天花板了),但殺幾百個刺客應該不在話下。 廢話。先前周瑾受封出京,一路上山險水惡,李家人的暗殺手段肯定給周瑾來了個滿漢全席,周瑾還不是好當當地趴在這里嗎? 眼下周瑾哼哼唧唧地掛在門檻上,嗚嗚嚶嚶地撒起嬌來: “好小娘,求你疼我!” 這臺詞,很熟悉。 步練師抬頭看了梁上君子薄某一眼:你們背的是同一本土味情話? 薄將山氣定神閑地換了姿勢,他可是被御史臺追著罵了幾百本折子的男人,怎么可能為這點小事尷尬? 步練師咬牙:“……” 死鬼?。。?/br> 她臉皮薄得很。雖然隔著一道屏風,周瑾只能在外頭哭唧唧,瞧不見里邊塌上的光景;但僅僅隔著這么一道若隱若現的遮障,步練師發(fā)釵橫斜、衣衫凌亂、眉目生春,一副隨時要進入正題的模樣…… 步練師雙手掩面,兩耳燒得厲害: “到底什么事?” 周瑾扭捏起來:“就是,就是……” 步練師最煩這種小兒女作態(tài):“你要說便說,不說便閉嘴!” 薄將山頗為驚奇。 他與周瑾并不相熟。只知道周瑾趕赴金陵后,何等指揮若定、殺伐決斷、雷厲風行,違逆者就地斬殺,鬧事者當場處決,災后更是大查貪污救災錢糧一事,那菜市場可是滾了一地的人頭! 周瑾在周望面前裝模作樣也就算了,在最親近不過的小娘面前,竟然還是這副德性? 薄將山不知道的是,周瑾的真正面孔,就是這種黏糊糊的廢物點心。 那些心機、手段、謀劃,才是為了自保,演出來的銅皮鐵骨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