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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會呢? 鄒靈雨問他:“公主生產(chǎn)那時,是在鄒府?” 而且公主的親子,還與她是同日所誕? 凌曄點頭,“正是?!?/br> “那他人呢?是男是女?可尋得到他?” 凌曄一一答了。 “人不在京城,是男的,尋不尋得到他下落,又有何妨?” 只凌曄掃了眼攤開的信紙上日期。 比起那些,他還更在乎旁的事。 他們降生于世那日,天降久未降的甘霖。 那是那年降下的第一場雨,蘭州人翹首盼了許久,為此產(chǎn)婆的印象也才記得特別深刻,一下就憶起了是哪個日子。 凌曄視線掠過,不經(jīng)意地將那日子記下。 自那日以后,蘭州的秋日下起綿綿細雨。 所以,鄒家這輩女子從靈字輩,鄒父鄒母為鄒靈雨取了個雨字。 靈雨,意──及時雨。 只就不知,這及時雨,說的是那年來得正好的降雨,或是意指旁的? 取名的人是鄒靈雨父母,人已不在,想問個清楚也再沒機會。 鄒靈雨還在訝異當中,眼神單純懵懂。 凌曄并不打算將另個可能性撕開,讓這樣的鄒靈雨去探知可能的真相。 ──比如,自己的存在、未來一切,只是父母為了掩護旁的人,所鋪好的路。 他冷笑。 第70章 (一更) 腿好了 來自蘭州的信, 勾起了久遠的記憶。 曾經(jīng)的閔國公府言笑晏晏,正房和樂融融,連外院灑掃的下人, 面上也都帶著欣喜的笑容。 閔國公回京的日子不多,更多時候是在西北駐扎。 但每逢過年回京述職,他必將所有時間都放在妻兒身上, 同他們迎來每一個新年。 閔國公夫人將餃子夾到小小的凌曄碗中,叮囑他:“咬的時候可得仔細咬, 就怕咬到塞銅錢的, 牙崩了可就糟了。” 小凌曄驕傲得抬起下頷, “我才不會呢。” 說是這樣說, 將餃子塞進嘴里時, 他還是嚼得小心翼翼。 閔國公夫人望著兒子,露出和藹笑意, 并不戳破。 忽然,閔國公吃到一半“喀”的一聲, 母子二人齊齊扭頭看他。 閔國公從嘴里拿出一枚銅錢,朗聲笑道:“被我吃到了?!?/br> “你的牙沒事嗎?好大一聲呢。” 閔國公夫人急忙湊過去, 凌曄也瞪圓了眼關注著。 所幸閔國公牙齒半點事兒沒有, 他倆這才安心。 放下心后,三人互相對視, 想到剛剛情景,均是不約而同, 笑出了聲。 他們相聚在一起的時候少,可度過的每一日卻都彌足珍貴。 直到凌曄七歲那年。 羌族入京,京中大亂。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直往宮中而去, 旁的人家損失倒小。 凌曄躲在母親懷中,府衛(wèi)和下人圍在他們左右,度過驚恐的一夜。 也是從那晚開始,一切都變得不同。 府上救了一名女子,似是閔國公夫人舊識。 凌曄一夜醒來,偌大的國公府只余他一個主子。 閔國公夫人攜那女子離去,留下年僅七歲的兒子,在動亂過后的京城,不管不顧。 凌曄拎著畫好晾干的圖,仰頭問袁叔:“母親什么時候回來?她說過要看我畫的景呢?!?/br> 袁叔只笑笑回道:“這老奴也不知。” 新年將至,凌曄只好去練了一套劍法,他抱著劍問:“年都過了,父親怎還未回京?” 袁叔這回的笑露出了幾分勉強,回話仍然同樣:“老奴也不知?!?/br> 凌曄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只回了聲:“哦。” 回去關在自己房里,將窗子大開,吹了一整夜的風。 隔日,凌曄病倒。 袁叔守在他床邊。 凌曄睜眼,第一句話就問:“父親母親呢?可回來了?” 他都病了,總該回來了吧? 袁叔張了張口,似想回答些什么,最終也僅搖了搖頭,艱澀地告訴他實話。 “國公爺和夫人,都不在。” 凌曄不吵不鬧,只淡淡又回了聲:“哦?!?/br> 然后拖著病體,去撕碎那張畫了好幾天的畫,也把他最喜歡的劍給扔了。 撕得碎爛的紙片飛舞,灑得房里滿地都是,落在躺地的劍身之上,鋪了斑駁的顏色。 凌曄獨站在正中,站了很久,從此變得沉默寡言。 “夫君?” 細細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子被人輕晃。 “夫君……醒醒?” 凌曄睜眼,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鄒靈雨隱約見到黑暗中的他睜開眼,氣息聲有了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捏著帕子,輕輕擦去凌曄額上細汗,溫聲對他說:“你夢魘了,醒來就好?!?/br> 白日里鄒靈雨看話本時不小心睡了過去,睡多了,夜里就難入睡。 她睡不著,凌曄今日倒難得比她先睡。 鄒靈雨還想著自己翻身時動靜小些,盡量別吵著凌曄。 畢竟今次不同以往,兩人蓋著同件被褥,稍有拉扯,另一方很難不被驚動。 所以凌曄睡得并不安穩(wěn),鄒靈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他狀況不對。 他倆共枕這樣久,鄒靈雨還是第一次見凌曄這樣。 替他擦汗擦到一半,凌曄就像終于徹底從夢里醒了過來,忽然上前,將臉埋在鄒靈雨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