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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再次開口說話。 “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再次抬頭時,他迎向她的眼神,坦坦蕩蕩。 …… 傍晚。 當(dāng)夕陽的余暉灑進屋內(nèi)時,鄒靈雨悠悠轉(zhuǎn)醒。 她用了大皇子送來的水和食物,睡過一覺補足體力后,眼見約定的時間將至,鄒靈雨取出被褥里藏著的包袱,換上里頭男裝。 鄒靈雨穿上后,瞧著與大殿下帶來的隨從裝束并無二致,只膚色白皙,長相招人,一瞧就是個女兒身。 鄒靈雨看了下外頭天色,還得等入了夜后,視線不佳,這才方便逃離。 沙沙聲響又起。 鄒靈雨知這是暗號,忙走到窗前。 大殿下與一女子立于枝干上,那女子朝鄒靈雨伸出雙手。 夏丞哲:“少夫人,這姑娘會武,由她抱著你下去?!?/br> 鄒靈雨點頭,毫不猶豫踩上窗框,將手遞上。 幸虧那姑娘及時接住她,鄒靈雨雙腿離地時已有些發(fā)軟,勁風(fēng)往自己身上打來,她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站在地面之上。 鄒靈雨站穩(wěn)之后對那姑娘致謝,同時說道:“換下的衣裙我放在床上,之后勞煩姑娘了。” 接下來她將穿上鄒靈雨的衣裳,假扮成鄒靈雨待在那廂房內(nèi),以營造她還在里頭的假象。 鄒靈雨見她三兩下就爬上樹,一跳躍進窗內(nèi),心中不由大贊她的身手。 要是她也會武,今日便能自行逃脫了。 夏丞哲牽來一匹馬,有些猶疑地問道:“少夫人可會騎馬?” 他的隨從都是單騎一騎,雙乘的話看著反倒引人注目,就失了以男裝掩飾的目的。 豈料,鄒靈雨給他的答復(fù)卻令他吃驚。 鄒靈雨點頭,“自幼就會?!?/br> 她父親是將軍,幼年時住在蘭州,家中就有一處馬場。 父親常帶著她練習(xí)騎馬,五歲的她已能騎上小馬駒繞馬場跑一圈。 來到京城后,騎馬的機會變少了,但并不是完全不會。 鄒靈雨接過夏丞哲手中的韁繩,并未急切地登上馬背,而是伸手輕撫馬兒,在安撫它的情緒。 馬兒敏.感,有些脾性烈的還不肯讓陌生人騎呢。 夏丞哲見她此舉,便知鄒靈雨是真的懂馬。 “那咱們就走吧!” 兩人躍上馬背,同其他隨從們會合。 看守的人一見離開的人是夏丞哲,上前來打過招呼。 “大殿下,夜深了,怎不在此地歇一晚上再離去?” 夏丞哲笑笑應(yīng)對,“想起還有要事得辦,不回去一趟怕是不行?!?/br> 都這么說了,看守的人自是不會沒眼色地再挽留。 放他們離去后,因覺得太過無聊,還打了呵欠。 站了半天的崗,確實是悶得很。 悶到他都數(shù)起大殿下的隨從人數(shù)來。 “一個兩個三個……咦,這數(shù)量怎么跟早上對不上???” 后來不是還多帶一個女人嗎?人呢? 想到什么,他惺忪的眼突然增大。 “去!去看看被關(guān)著的那女人怎么樣了?” 第55章 吻住唇 鄒靈雨他們才離開不久, 后頭便有馬蹄聲直追而來。 夏丞哲扭頭一看,驚覺狀況有變,策馬奔至鄒靈雨身邊, 同她說道:“順著這條大道走往東便能下山,你先走,我留在此擋一擋, 看他們?yōu)楹我愤^來?!?/br> 雖不知他們突然追趕過來的原因,但等他們到近前就已太遲。 鄒靈雨權(quán)衡一番, 點頭應(yīng)下。 “臣婦知曉, 多謝殿下相助!此恩難以回報!” 夏丞哲千言萬語, 也僅僅化作一句:“萬事小心!” 鄒靈雨點頭, 策馬向前奔。 雖是夏季, 但夜里的風(fēng)還是冷涼,更別提還是在馬背上。 寒風(fēng)刮得她臉生疼, 可鄒靈雨也沒敢停下。 追來的人是皇后的人馬,那想來不會對身為皇后兒子的大殿下出手。 不得不說, 自己這次得以脫險,大殿下從中出了不少的力, 可他最后那個眼神, 鄒靈雨也只能當(dāng)看不懂。 她必須看不懂。 不對大殿下過分釋出善意惹他誤會,這樣對他才是好的。 只是恩情已經(jīng)欠下, 鄒靈雨只得另想法子報答。 她攥緊手中韁繩。 現(xiàn)在最要緊的,便是趕緊下山, 并祈禱這一路上追兵不會趕上自己。 可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鄒靈雨還是聽聞有馬蹄聲自身后不遠處傳來。 山中夜里靜謐,回響在大道上的馬蹄聲一雜,便能輕易辨識。 鄒靈雨不敢回頭看。 這條道路一望無際, 但凡她停下分毫,被追上的可能性就增大。 她目標(biāo)太過明顯,鄒靈雨心知這不是辦法。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若被捉回去了,下次再逃必定難如登天。 想了想,她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右邊樹林而去,沒再往大道上行駛。 最起碼,林木還能遮蔽視線。 夜里本就難以視物,鄒靈雨偷偷躲藏起來,找個樹叢密集處停下,從樹干間的縫隙往外頭張望。 還得多虧大殿下給她尋的這匹馬是只毛色烏亮的黑馬,能完全隱匿在黑夜之中,否則也無法躲得這樣順利。 “噠噠”蹄聲越來越近。 鄒靈雨屏住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