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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風的系帶松散,風一吹就能掉,根本算不上好好系緊。 他一雙凌厲的眼慵懶地審視鄒靈雨,鄒靈雨只得在他這樣的目光下,重新再綁好帶子。 凌曄那雙視線冰冷,就像毒蛇在她指尖游走似的,是她很想避開的眼神。 但若是沒系好,等同于要拉長這樣的煎熬,所以鄒靈雨屏住呼吸,凝神緩慢卻確實地系好帶子。 屋內(nèi)溫暖,她卻因緊張冒了冷汗。 “好了?!编u靈雨放下雙手,顫聲說完時頗有些忐忑。 這回總行了吧? 凌曄看了看,點頭的同時伸手將帶子撥正,“行了,去吧?!?/br> 鄒靈雨恨不得飛奔離開,歡喜地走到門前,離開這滿是藥味的房間。 踏出一步后,鄒靈雨轉(zhuǎn)身欲帶上門。 關門前她恰好瞧見凌曄那處。 他已拾起書冊,重新看了起來,面上神情淡淡。 沒有言語,沒有旁的表情,只偶爾以拳抵唇,低咳幾聲。 這樣的他消失在被掩上的木門縫隙當中,鄒靈雨笑臉凝住。 好像只要她往外走一步,就把房里的所有色彩與聲音也一同帶走似的。 直到門被完全掩上,甜雪才敢湊上前說話,“少夫人?” 怎么盯著門板出神? 鄒靈雨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走吧?!?/br> 馬車漸漸駛離,鄒靈雨帶了甜雪與問楓兩個丫鬟離開,溫泉莊子頃刻又恢復成鄒靈雨還未嫁來那時的清冷。 袁叔走在路上,聽著瞬間靜下來的周遭,內(nèi)心頗有感慨。 他敲開凌曄屋里的門,躬身詢問:“公子尋老奴可是有事吩咐?” 凌曄視線沒從書頁上挪開,只問:“回門禮少夫人可有要求?” 也是鄒靈雨離開沒多久他才想起這事。 袁叔回道:“少夫人并未提起回門禮的事,但老奴已安排妥當,開了府里庫房,與少夫人估計前后腳到長靖侯府的功夫。” 聽聞此言,凌曄才抬起頭,挑眉看著袁叔,“哦?” 他“啪”地闔上書頁,繼續(xù)道:“我記得少夫人的聘禮也是袁叔備下的?聘禮和回門禮都準備得這樣周道,看樣子袁叔很是看好這個少夫人啊。” 不然他何至于拿國公府的東西,特意去給別人撐場面? 凌曄瞇起眼。 鄒靈雨這姑娘,不知不覺間就攏絡了他府上的人,可真是好手段。 袁叔伺候凌曄多年,從他的語氣沒聽出動怒的跡象,便大著膽子接著說:“老奴確實覺得少夫人是公子良配,公子也說了,這些瑣碎事交由老奴處理便好,可是給多了不妥?” 凌曄輕哼了聲,擺擺手,“要給多少都隨意,搬空了也無所謂,橫豎那里頭根本沒半個主子長住,庫房有多少東西,怕是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凈?!?/br> 親兒子成親都沒出席,人不到,那禮自然不能落下,就算他真的將庫房搬空,整個國公府也無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凌曄眼里滿是諷刺。 這話袁叔聽了低著頭,沒敢接。 大抵也覺這事說得讓人煩躁,凌曄自己徑自換了個話題。 “跟著少夫人去長靖侯府的有誰?” 能達的袁叔即刻就答了:“是慎言和初彤,那洪嬤嬤到底是侯夫人身邊的人,要想探聽消息,初彤比慎言合適些。” 凌曄點頭。 他總覺得這事情透著古怪,就好像明知問題的癥結何在,卻又覺差了什么關鍵。 凌曄在溫泉莊子苦思,鄒靈雨這頭已回到家人的懷抱,侯夫人攬著鄒靈雨,只要稍微眨下眼,淚水就能馬上奪眶而出。 “我的雨姐兒喲!” 見她一人回來,不光鄒靈雨自己早有心理準備,長靖侯府的每個人也都料想會是如此。 她拉著鄒靈雨細細瞧著,長靖侯也瞪大了眼瞧侄女臉色是否有那里不妥,兄長姐妹圍在她身側,鄒騰輝一雙眉皺得死緊,鄒靈晨想問什么卻又遲疑著,唯有鄒靈曦閃動著大眼,直白地將想問的話給問出口:“姐夫?qū)Χiejie可好?” 問話一出,室內(nèi)登時一靜,所有人心里都立即冒出否定的答案。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殺人不手軟的殺神,何曾見過他疼惜過女人? 雖鄒靈雨身上沒有帶傷,但跟那樣一個人同處一室,想必也只有委屈受苦的份兒吧? 眾人目光流露著憐憫,而鄒靈雨想起這幾天種種,心情確實是復雜的。 她的確是被嚇得不輕,但若論凌曄對她好不好的話…… 鄒靈雨溫聲說道:“小公爺人挺好的……”吧? 說是這么說了,但每個人都露出并不相信的表情。 其中,胡娘子更是毫不客氣取笑,輕蔑地“哈”了聲,一出聲就將所有人的視線往她那兒引去。 她手上捏著帕子半掩臉,言道:“小公爺真對二姑娘好,不陪著回門也就罷了,大家都理解的,但回門禮半樣都沒備下……二姑娘,被人冷眼相待可別硬撐,老實說了,我們都能理解的?!?/br> 第16章 回門禮 明面上說得冠冕堂皇,乍聽之下好像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心,實際上話里話外用意都在挖苦別人。 胡娘子對鄒靈雨說話時總是如此。 聽胡娘子說完,侯夫人喝斥的話還未出口,對著鄒靈雨時已先露出擔憂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