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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睡眠中醒來,鄒靈雨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意識到鼻端嗅聞的苦澀藥味后,她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哦,這兒已經(jīng)不是長靖侯府了,而是閔國公府的溫泉莊子。 她已成親嫁人,而凌小公爺就睡在自己身側(cè)。 “……” 想到凌曄,鄒靈雨的呼吸一滯。 眼角余光瞥見有個人影在她身旁,外頭狂暴的雨聲大大削弱她急促的呼氣聲,意會過來身側(cè)躺的是誰,鄒靈雨瞬間清醒。 “轟──” 悶雷再次響起,鄒靈雨肩膀一抖。 她動作很慢,為了將動靜減至最低,速度堪比龜行。 鄒靈雨懼怕響雷,又怕凌曄被她吵醒發(fā)怒,駭?shù)醚劾锒挤浩鹚F。 她緩緩將縮在被中的手抬起,只為蓋住雙耳。 “轟隆──” 這聲雷比方才的還要大聲,鄒靈雨就算掩耳降低了不少聲量,還是被嚇得抖了抖,咬緊唇。 沒事。 她可以忍耐。 “轟隆隆──” 兩次雷鳴間隔太過相近,鄒靈雨來不及做好心理準(zhǔn)備,身子再次震了震。 她、她真的可以的! 在鄒靈雨竭盡全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時,驀地,肩膀一沉,一只手搭了上來,鄒靈雨轉(zhuǎn)身去看。 一道閃電就在近處劈下,一瞬將屋內(nèi)照得亮若白晝,也照亮了盯著她瞧的凌曄一側(cè)面容。 雷聲震耳欲聾,就在亮光未完全消退前響起。 “轟隆隆隆──” 鄒靈雨瞳孔緊縮,倒吸口氣,將要驚叫出聲前,按著她肩膀的那只手換捂了她的嘴。 濃烈藥味自凌曄掌中傳來,鄒靈雨屏住呼吸。 凌曄則湊到鄒靈雨耳邊,另只手將她掩耳的手扳開。 他被吵醒,聲音沙啞,低聲同她說:“別喊?!?/br> 鄒靈雨點點頭,凌曄看了她一眼,確認(rèn)她真的冷靜下來,才將捂她嘴的手撤回。 可凌曄卻還湊在她耳邊,沒有要退回的意思。 他低聲再道:“這大半夜的你喊出聲來,下人找了過來又是一陣驚擾,不知何時才能睡?!?/br> 鄒靈雨又是一陣點頭,長睫掛著適才被嚇出的淚水,要落不落的,顫聲:“我不喊就是。” 實在是那景象把她給嚇得不輕??! 再次回想起來,鄒靈雨都還覺得心有余悸。 外頭再度亮起,鄒靈雨反射性捂緊耳朵,而凌曄醒后,視線就沒有往她身上挪開半分。 待到響聲過去,凌曄再次扒拉開鄒靈雨捂耳的手,挑眉問她:“怕打雷?” 鄒靈雨頓住,本來沒想承認(rèn),可眼見下個雷又即將落下,她眼眶一緊,猛點頭,“怕!” 又捂緊耳朵。 既已破罐子破摔,她便不再掩飾,雙手用了極大力氣壓在耳上,恨不得隔絕了所有聲音才好。 凌曄倒是有耐心,好心地等待又一個落雷過去后,才再次拉開鄒靈雨的手。 他的唇就湊在她耳尖,說話時氣息噴灑在鄒靈雨耳上,惹得鄒靈雨微癢。 “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不用再怕響雷,可要試試?” 第10章 雪膚嫩 嘶啞低沉的嗓音,卻猶如惡鬼誘哄,在耳邊細(xì)語,拋出最誘人的條件。 鄒靈雨怔愣,被凌曄這番話說得心中微動。 她素來懼怕雷聲,平日還算掩飾得當(dāng),然山中落雷比之城里聲響更大,每一聲都讓鄒靈雨擔(dān)驚受怕,能不再被雷聲所擾,她自然期許。 于是鄒靈雨輕輕點了下頭,對凌曄投以希冀的目光,很是忐忑。 真能做到嗎? 只見凌曄低首,在她耳邊沉聲笑言:“如你所愿。” 他幾乎快貼在鄒靈雨耳上說話,惹得鄒靈雨沒忍住縮了下肩,做了這動作后,鄒靈雨卻忽然僵住身子,雙眼發(fā)直,身體沒敢再動彈。 ──凌曄的手擦過她鎖骨尾端,覆了上來。 他的手溫比常人略低些,加上指間薄繭,鄒靈雨只覺像蛇類爬上她的身子,鱗片刮過她肌膚,偏還停留在她頸側(cè)要害處,嘶嘶吐著蛇信,像在衡量要自何處下口一般,讓她為之駭然,連呼吸都顯得艱巨。 鄒靈雨緊張起來,顫聲喊他:“夫、夫君?” 她實在不曉得凌曄要做何事,尤其貼在她頸側(cè)的手一直未拿開,鄒靈雨只覺寒意以那處為起點,霸道地鉆進(jìn)自己四肢百骸。 “放輕松?!绷钑蠁≈?,手按了上去,讓鄒靈雨不再縮著肩。 那只手不由分說地壓了上來,鄒靈雨被迫放松。 凌曄將手拿開,鄒靈雨還未來得及舒口氣,后頸忽遭他使力按下。 鄒靈雨大睜著眼,還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隨后緩緩閉上。 掩耳的雙手松開,當(dāng)落雷再次響起,鄒靈雨也毫無動靜。 ──她睡著了。 凌曄面無表情盯著她安分的睡臉,輕嘖一聲。 他本就淺眠,外頭雷雨交加已經(jīng)足夠吵鬧,鄒靈雨又時不時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兩人躺在同張榻上,一有什么動靜簡直感覺得清清楚楚,凌曄這才同她搭話。 想到那會兒鄒靈雨瞧見他的臉,那明顯被嚇著的表情,凌曄面色一黑。 也就這點能耐。 …… 翌日,鄒靈雨醒來。 外頭雨聲已停,溫煦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jìn)屋內(nèi),又亮又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