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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話越來越少,身邊盡是下人,沒有可自在說話談天的伴兒。 想到伴兒,忽地想到鄒靈雨,袁叔一頓。 他這遲疑,立刻引得凌曄注意,側(cè)眸看了過來。 袁叔行了一禮,說道:“驚擾公子了。老奴只是想起,今兒個長靖侯壽宴,公子吩咐的長青酒已安穩(wěn)送至侯府,聽聞深得侯爺喜愛,主賓也只當是因鄒二姑娘的緣故您才贈酒,并未懷疑其他。” 凌曄淡淡“嗯”了一聲,顯然對此并沒什么興趣。 袁叔摸不準他心中是何想法,只得再道:“那老奴先退下了?!?/br> 往后剛邁一步,凌曄啟唇:“慢?!?/br> 袁叔佇足。 凌曄問他:“那姑娘今年多大?” 袁叔愣了下。 這問的是鄒二姑娘吧? 于是他回:“鄒二姑娘今年已及笄。” 凌曄垂下眸子。 都及笄了嗎…… 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那么,準備準備吧。” 袁叔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再問:“恕小的愚鈍,公子要準備什么?” 凌曄扯了扯嘴角,吐出兩字:“成親。” 既跟長靖侯府扯上關(guān)系,那這門婚事,不利用一下怎么使得? 第5章 下聘禮 “對,每針針距盡量相同,這樣繡出來就會齊整?!?/br> 鄒靈雨指了指方繡好的帕子,一方錦帕,右下角繡有從分枝開出的粉櫻,樹枝輪廓的每針長短一致,極其規(guī)矩和諧。 余瑩捏著銀針,眉頭擰在一塊兒,比劃了老半天才敢下針,進度雖慢,卻已有雛型。 好不容易終于繡完樹枝部分,余瑩放下繡繃,捏了捏鼻梁,只覺魂兒都飛了一半。 鄒靈雨看她繡出的花樣點了點頭,贊道:“余jiejie繡得真好!” 余瑩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道:“若非你帶著,我也繡不出什么象樣的玩意兒出來?!?/br> 鄒靈雨失笑。 余瑩不善女紅,總會撥冗向鄒靈雨討教,鄒靈雨也極其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教她。 “對了,有件事我得同余jiejie道歉才行?!?/br> 鄒靈雨今日來見余瑩的目的便是為此。 聽她態(tài)度鄭重,余瑩睜眼,坐直身子看她。 鄒靈雨這才緩緩道出:“余jiejie贈我的酒我本是要當伯父壽禮,不過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我便將酒送了出去,并未當壽禮用。此事是我一人獨斷,要對余jiejie說聲對不住。” 本來說好是做壽禮用途的,卻被她拿做他用,于情于理都該與余瑩說一聲。 余瑩嘆氣,“我還以為什么事呢。” 旋又歪在椅子上。 鄒靈雨一臉懵。 嗯?怎么反應是這樣的? 余瑩說:“送你了便是送你了,怎么處置都行,再者,你也不是會隨便送人的,肯定是碰上什么要緊事了才贈出,我又怎會怪你?” 鄒靈雨直到現(xiàn)在,提起的心才真正放下。 “多謝余jiejie。” 余瑩難得也露出笑意,“你我之間,客氣什么?” 兩人說著說著,鄒靈雨忽見余府的丫鬟急匆匆走來。 她對她們行了一禮,才對鄒靈雨道:“二姑娘,府上遞話,要您趕緊回去?!?/br> 鄒靈雨面色一變,站起身來,急急詢問:“可是侯府出什么事了?” 丫鬟搖搖頭:“奴婢也不清楚。” 語焉不詳又這般緊急,鄒靈雨心焦全寫在臉上,同余瑩道別,帶著丫鬟匆匆回府。 才到附近,還未到家門,便已聽見喧嘩聲。 鄒靈雨掀起簾子一角,朝外頭看去,登時瞠目結(jié)舌。 一行人浩浩蕩蕩,扛著系有紅綢的各式物品往前行。 甜雪也湊過來瞧了,不由咋舌:“誰家下聘這么大陣仗?” 待到侯府,見那聘禮竟是往長靖侯府送,甜雪更摸不著腦袋。 “大姑娘夫家不是下過聘了嗎?” 那這聘禮又是…… 甜雪愣愣望向鄒靈雨,鄒靈雨沒有再說話,心中已有答案。 才下馬車,鄒靈晨同侯夫人身邊的丫鬟早早等在二門。 “大jiejie?怎么守在此?”鄒靈雨驚訝,未走幾步便被鄒靈晨上前一把握住雙手。 她神色緊張,同鄒靈雨說道:“二meimei,閔國公府今日來下聘,似有意在近幾日便讓你嫁過去!” 因急切,鄒靈晨說話聲稍高了些,引得一旁灑掃的仆婦紛紛抬首張望。 近幾日? 饒是鄒靈雨也不由得頓住腳步,語氣訝異:“這般著急的嗎?” 鄒靈晨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邊走邊同她說道:“你也知道閔國公府如今狀況,凌小公爺身子又一直那樣,怕是存了讓你沖喜的心思?!?/br> 對于這一點,鄒靈雨卻是并不意外。 早在傳出閔小公爺重傷回京時,她已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沒想到竟是等到今日才等來消息。 見她神色淡然,鄒靈晨卻反倒更急,以為她聽不出這其中關(guān)鍵,忙細細同她分析:“好meimei,你可明白這是何意?人人都言凌小公爺壽數(shù)不永,此番著急成親許是油盡燈枯,倘若你嫁過去,后半生該如何是好?” 形同是在守活寡??! 說著說著,她壓低聲音同她說道:“母親替你準備了一個去處,你暫且避避,幾年后再以別的身份回來,我們另外替你尋一門親事,必不會虧待了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