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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形下,心水一扭頭,直接進了裁縫鋪子,恰熱情的店家正面迎來,開口就是一句,“好年輕的俊俏小娘子啊,您相公娶到您可真是福氣呀?!?/br> 這人怕也是顧颯安排的吧?怎么一入店就開始亂點鴛鴦譜? 心水無奈回瞪顧颯,可那沾了便宜的人卻是一臉沾沾自喜,并順著店家的話接了上去,“可不就是嘛,能娶到我家娘子,就是我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我前兒還去西山拜月老,感謝他賜我的這份好姻緣呢……” 顧颯這話是在含沙射影那日她的爽約呢,心水連翻眼睛,假意沒有聽到。 而那善察言觀色的店家在聽了顧颯的話后,更是眉開眼笑,連忙諂媚向顧颯道,“正好我們這兒有一件大紅色長裙,最適合處于新婚后不久的新人穿呢?!?/br> 那店家一壁說,一壁從木質(zhì)衣架上將她口中所說的適合新婚女子的紅裙取了下來,遞給心水。 那衣服是用上好燈籠錦做的,借著明亮燈燭的照耀,更顯流光溢彩,美麗動人。 心水向來喜歡亮色,更愛明艷亮眼的大紅,所以此刻見了這紅裙,心下頓時喜歡不已。 “去試試?!鳖欙S瞧出了心水心思,鼓勵她道,“放心,小爺我有的是錢。” 店家聞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對著心水道:“夫人真是好福氣,這年頭能陪家中夫人出來逛街的公子簡直是太少了,而像公子這般細心體貼的,那更是少之又少?!?/br> 心水撇頭看向顧颯,只見他斜靠在一側(cè)衣架上,滿面春風,連連點頭,“正是正是……不過我待我家夫人好,我家夫人待我更好……” 這臉皮,堪比城墻了,心水不愿理他,提著衣裙便進了里間去試。 華燈高上,雖是夜晚,但店內(nèi)外卻是游人如織,來來往往,熱鬧非常。 心水試了衣出來,她本就膚白,此刻穿上紅裙,更顯唇紅齒白,一陣晚風吹過,撩過她兩邊鬢發(fā),衣袂飄飄,宛如畫中仙子。 “怎么樣?好看么?”心水走至顧颯面前,踮腳轉(zhuǎn)了兩圈。 裙擺舞動,燦若盛開的芙蓉花,顧颯盯著她看一眼,再挪不開視線,只隨著她的問話答道:“我夫人貌比天仙,無論穿什么都好看?!?/br> “又貧嘴?!毙乃令欙S一句,可他這樣的反應(yīng),令心水很是滿意,為表喜歡,她又連轉(zhuǎn)幾圈,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這小娘子誰家的?這么漂亮?!币粋?cè),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進了顧颯耳朵,使他瞬間從迷離中萬分謹醒地回過神來。 顧颯從心水身上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向說話之人,卻是三五個面相熟悉的紈绔公子哥兒,瞧著穿衣打扮,家里定是非富即貴,其中一人顧颯更覺似乎在哪里見過一般。 “管她誰家的呢,就算是宮里那位傳言中嬌滴滴的心水公主,我家表哥都能摘得,這天下還有我們兄弟團碰不到的的女.人?簡直是笑話。”其中那面相熟悉的人說道。 顧颯聽了,頓時明了,難怪覺得這些人熟悉,原來竟是傅錚的表兄弟們,一個個油嘴滑舌,舉止輕浮,真是近墨者黑,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 “那公主病殃殃的,有什么意思,閨房內(nèi)又能折騰出什么水花兒來,干癟癟的,怕是都禁不住兩次……”那自稱是傅錚表弟的人吐沫橫飛,滿口黃牙的說道。 顧颯聽了,心生惱火,假意隨意挑著衣衫,可袖衫下的手卻是取過一小塊碎銀子,毫不客氣飛彈了出去,直打在那人屁股上。 “誰?誰打我?”幾個公子哥兒瞬間亂作一團。 顧颯卻是趁亂走到心水身邊,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對著心水說道:“這衣服,你穿著很不好看,趕緊換了去?!?/br> “真的?”心水有些遲疑地看著顧颯,見他目光飄忽并不在自己身上,微微蹙眉,隨手取過手邊量體的木質(zhì)度量尺,輕輕敲過顧颯頭頂,“你正眼看看我,可是我覺著這大紅衣服很是配我膚色啊……” 心水一壁說,一壁低頭細看,怎么看怎么都覺著自己好看極了,可她又怕是自己眼光不好,故而又有些不悅地懟顧颯一句,“你就是敷衍我,以后我不與你一起試衣了……”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zāi),顧颯有口難言,他狠狠瞪不遠處那幾個亂作一團罵罵咧咧的男子一眼,繼而很違心地說道:“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我來給你重新挑一件?!?/br> 心水聽他語氣頗是堅定,心下也慢慢接受了事實,只以目光追隨他,只見他抱臂從一排排衣架前走過,最終手指停留,從中間取過了一件青色衣衫,面露滿意之色。 心水期待去看,結(jié)果卻是連吐槽的話都不愿說了,而顧颯倒是滿面歡喜,舉著衣服,笑容滿面,極為認真地說道:“甜兄,這件衣服好看,我看最合適你了?!?/br> 心水連翻白眼,她何時變成了他的甜兄?并且,他手里哪里是女兒家的衣裙,那直上直下的,分明就是男子的衣衫嘛…… 他就是有意的。 心水賭氣,氣沖沖換下衣服,一把將那件紅裙推到顧颯身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了男子衣服,滿腔惱火地出了裁縫鋪子。 及至重回大街上,心水都不愿意搭理顧颯,只獨自一人加快步伐在前面走著,口中叨嘮不休,“臭男人,小氣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br> 顧颯瞧她憨態(tài)可掬,不急不慢,緊緊地跟在她身后,面上卻是喜悅至極,歡喜之下,更是連吹了幾聲口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