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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心水訝異地看向空空的院門處,這才發(fā)覺就在她和阿顏說話的工夫里,原本在閣邊值守的宮女們,竟不知因?yàn)楹喂时磺搽x了。 一時間,心水只覺后背森森,有著說不出來的壓抑和低沉,她在心底暗自琢磨,待傅錚走后,她得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身邊人了。 但那都是后話,現(xiàn)在很顯然地,她剛剛的話,傅錚也一定是聽到了。 空氣中流淌著非常令人不愉快地尷尬和沉默。 “公主meimei,聽說你的手疾又犯了。”良久后,傅錚先打斷了彼此間的沉默,提著藥箱跨進(jìn)了閣內(nèi),面帶笑容,似乎并沒有受到剛剛心水話的影響。 傅錚一壁走,一壁繼續(xù)笑道:“皇后在閣外摘愧花,因著人手不夠,所以我擅自做主,調(diào)了幾個宮女去幫忙,就一會兒......meimei勿要生氣.....” 皇后有事需要幫忙?之前怎么沒能聽說?他調(diào)人,他憑什么調(diào)動她的人?難道他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會是她的駙馬? 縱使是她的駙馬,都沒有不知會她,便私自調(diào)離她的人的權(quán)利。 心水心下的不滿,漸漸加深,再去細(xì)瞧傅錚,隱隱總覺有些不對勁,隨手取過一側(cè)的匕首,假意切新到的甜橘。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顧颯教她的。 她默默地向阿顏使了個眼神,示意阿顏出去瞧瞧傅錚所說話的真假。 阿顏會意,轉(zhuǎn)身離去,寂靜的屋子只剩下了心水與他二人。心水一壁切甜橘,一壁留意身前不遠(yuǎn)處的傅錚。 阿顏離去之后,他整個人似乎輕松了不少,連語調(diào)都開始上揚(yáng),可是這歡喜語調(diào)里卻帶了點(diǎn)與他平日沉穩(wěn)氣息不同的,少有的輕浮。 “meimei,這七日你為什么一直不理我?有時我想和你說話,你也明明看到我了,為何要躲著我?是不是因?yàn)槲逸斄笋R球?”傅錚微微卷著舌頭說道。 隨著他腳步的接近,心水總覺著他今兒有些怪怪地,待他走近,隱隱聞著酒香,才知道他竟是飲酒了。 朝中有明確規(guī)定,文武百官,午間于皇城當(dāng)值時,絕對不允許飲酒。 酗酒,這是一個致命缺點(diǎn)。心水眉頭一蹙,心下頓時生了怒氣。 且不說傅錚現(xiàn)在還沒有官階,就說他現(xiàn)如今常在皇城內(nèi)行走,要是自己壞了規(guī)矩,那以后誰會聽他的?而且一個喜歡酗酒之人,難免會讓人有不好的遐想,輕浮,貪.欲。 心水心內(nèi)的失望一點(diǎn)點(diǎn)堆積,這才明了,原先自己看人,竟是這樣的眼神不好,以至于看偏于此。 但念著他往日的照拂,心水仍是耐下了心想著先與他周旋,而后再打發(fā)他走。 “傅哥哥,我確實(shí)累了?!毙乃f道,“吃完這蜜橘,我就要歇下了?!?/br> “那我來服侍meimei歇下。”傅錚放下手中藥箱,腳步不穩(wěn)向心水靠近,落手在心水兩肩,“我來給meimei按.摩放松?!?/br> 此刻的傅錚舉止輕浮,哪里還有平日清醒時分的溫文爾雅,他微微側(cè)身,貼耳至心水臉頰,“我的手法極好,保證meimei喜歡?!?/br> 傅錚說罷,又欲親向心水額邊,心水厭惡他身上的酒氣,更厭惡彼時他說話時的不尊重,她于下意識里用胳膊退了他一下,誰知正因?yàn)檫@樣的動作,引得傅錚一怔,眉上的喜意緊跟著一點(diǎn)點(diǎn)逝去,換來的卻是他逐漸升起的怒氣。 他原本按著她兩肩的手逐漸地加重了力氣,心水被他禁錮得不能動彈,心水握緊手中的匕首,將心中的不滿,隱而不發(fā)。 “公主meimei,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就因?yàn)槲逸斄笋R球?”傅錚連著說道,語調(diào)氣息不穩(wěn)。 “哥哥是文人,是救死扶傷,心懷天下的醫(yī)者,不善于馬球,那是正常,我從沒有在意,傅哥哥又何至于芥蒂如此?!边@樣的傅錚,令心水恐懼,她偷偷看向門外,希望阿顏盡快回來。 “不,不是這樣的。”傅錚突然提高了聲音,雙手下移,幾近心水美人骨,并強(qiáng)制拉她入懷。 這樣的舉動,簡直是輕.薄無禮。心水再忍不住,一把將傅錚推開,“傅哥哥今日醉酒了,早些回去歇著吧,若是再如此,我便會將哥哥的舉動,告知皇帝爹爹和皇后娘娘?!?/br> 心水扭頭,不再看向他。 傅錚被心水推得微微踉蹌兩下,面上笑意全無,反換了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再次逼近心水。 “meimei你厭惡我?是不是因?yàn)槟莻€顧颯?他哪里好?一個土兵崽子,沒讀過幾天的書,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殺殺,他是立下戰(zhàn)功了,可那又怎么樣?粗人一個?!?/br> “不是因?yàn)轭欙S?!毙乃茸∷案绺缃袢杖绱藷o禮,自己就沒覺著不對嗎?” “虛偽?!备靛P聽了心水的話,眼眶微紅,繼而又道:“你就是因?yàn)轭欙S和我鬧的別扭。” “我告訴你,別以為有他顧颯,危險時就會有人來救你,也別以為他能征善戰(zhàn),就能力挽狂瀾,救得了整個朝堂。實(shí)話和你說,要不是皇后她幫襯著,整個國朝早就滅亡了?!?/br> 傅錚一壁說,一壁向心水靠近,眼眶發(fā)紅,卻是已經(jīng)醉酒很深的狀態(tài)。 閣內(nèi)空空蕩蕩,只余下傅錚發(fā)怒的聲音,他一步步逼近,心水一步步后退。 “你想干什么?”阿顏遲遲不來,心水心下慌張。 “干什么?”傅錚猙獰笑,“meimei,我們先坐實(shí)了夫妻關(guān)系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