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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總,醒一醒,飯好了,起來吧。”凌泠微微俯身,輕輕拍著岳肅之的肩膀,柔聲喚他。 不到三秒鐘,岳肅之睜開了眼睛,眼神中一片清明,放佛還在辦公中的狀態(tài),嚴肅冷靜??吹秸驹诿媲吧袂楹途?、朝氣蓬勃的凌泠,才想起眼前的處境。 凌泠微笑,語氣輕松,“胃不那么疼了吧?”她又側(cè)身伸手指了指,“衛(wèi)生間在那邊,洗手吃飯吧。” 岳肅之起身,脫下了黑色的西裝,解開白襯衫的袖口向上挽了挽,走向衛(wèi)生間。 “簡單的家常飯菜,呵呵,岳總不要嫌棄?!绷桡鲇行┎缓靡馑?,客氣的說。 “不會,給你添麻煩了,凌秘書?!痹烂C之端坐桌前。 “還是不要叫我凌秘書了,好像有一種條件反射……”凌泠笑著解釋,眉眼彎彎,“就是那種快節(jié)奏的工作狂的感覺。您叫我凌泠就好?!?/br> “嗯?!?/br> “快吃吧。”凌泠給他盛了一小碗的湯,“嘗嘗這個湯,很鮮的?!?/br> 岳肅之雙手接過,優(yōu)雅地喝了一口湯,果然極其鮮美,不由得問,“這是什么湯?真的很鮮?!?/br> “唔,蜆韭豆腐湯。”凌泠一邊吃飯,一邊輕快地說,“我同學(xué)五一從老家回來給我?guī)У奶禺a(chǎn),干蜆子rou,摘掉臟器,洗凈。用少一點兒的油爆鍋炒韭菜、蜆rou,添水,加切好的北豆腐,加調(diào)料,文火慢燉十五分鐘就好。做法很簡單,味道卻很好。” “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 “現(xiàn)在在讀碩士研究生呀,就在A大?!彼攘艘豢跍?,一臉的滿足。 “真是想不到?!痹瓉懋敵跛x職時所說的“進修”是真的進修,而不是大家自以為的跳槽攀高枝。他真的很難將面前笑意盈盈的年輕女孩兒跟他從前的干練利落、沉穩(wěn)端莊、高效率、機械化、職業(yè)化的萬能秘書聯(lián)系在一起。她們,真的是一個人么? “什么專業(yè)?”他又問。 “戲劇戲曲學(xué)?!?/br> “真沒想到?!彼⑽Ⅴ久?。 凌泠大抵也能猜出來他的“真是想不到、真沒想到”說的是什么意思,“跟我從前的工作和外在表現(xiàn),相差太遠,是吧?其實,現(xiàn)在的我,才是本來的我,我所喜歡的我。” 他挑眉,質(zhì)疑:“很不喜歡以前的生活?還是不喜歡以前的工作?” 她不由得笑,笑得云開月明一般,還帶著一絲調(diào)皮,“說實話啊,岳總,不要怪我吐槽啊,我從前的生活幾乎就都是工作了,簡直就是一點兒屬于個人的時間都沒有啊。因為您比較工作狂,而我作為您的秘書……也被迫變成工作狂了?!?/br> “唔,”他又蹙眉,“有那么糟糕?” “也不全是啦,至少薪資真的有所值啊,而且沒啥空閑時 間,也就沒有時間去逛街花錢,呵呵,于是,也就讓我順順利利地攢下了三年研究生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她的聲音不同于從前做秘書時的冷靜機械,果然是脫離職場后、整個人都柔軟下來,聲音也很柔軟,聽起來像三月的春風(fēng)一般,柔軟舒適;又讓他忽然間想起一句 “月光如水水如天”的詩,還是那種和暖的月光,她的軟語輕笑就給他這樣的感覺。 不由得被她柔軟的聲音感染,他也放松起來,微微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還好,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br> “岳總,不要嫌我啰嗦呀,不管工作怎樣忙,也要按時吃飯啊,您的胃病也是多年頑疾了吧,總要慢慢養(yǎng)的?!逼鋵嵙桡霭底愿拐u而沒敢說出口的是,我當年也被你折磨出胃病來了,不過呢,現(xiàn)在都養(yǎng)好了?!肮ぷ饔肋h都做不完,公司都成立快六年了,早就上軌道了,您也不必像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時那么拼了、那么事必躬親了吧?!?/br> 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多話,有些赧然,共事五年,凌泠很清楚岳肅之不喜歡談?wù)撍绞?,除了工作之外,幾乎就沒有其他的話題;而自己現(xiàn)在這樣啰嗦,實在是有些越矩,便立即停止了話題。 沒想到岳肅之并沒有介意,附和著她說,“的確,是該好好將養(yǎng)了?!敝皇撬麑κ澄锉容^挑剔,家里雖然有保潔鐘點工,卻沒有做飯的保姆。經(jīng)年在外應(yīng)酬,偏偏不喜歡吃外面的食物,覺得又油膩又咸。公司雖然有餐廳,他吃過幾次,也覺得厭棄,怎么吃著,都是外賣的味道。倒是喜歡吃這樣的家常飯菜,偏偏很少機會吃得到。像是今天,他就吃得很滿足。 兩個人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看著干凈的盤碟,凌泠有些歉意地問:“是不是菜做得有些少了?您吃飽了嗎?”雖然食客很賞臉將食物都吃光,作為主人的她應(yīng)該感覺榮幸,但是又怕是自己菜量做得不夠,讓客人吃不飽。 “剛剛好?!迸滤幌嘈?,他又補充了一句:“很久沒有吃得這樣好了,謝謝你?!?/br> “呵呵,吃好就好。一頓飯而已,不必客氣?!?/br> 第2章 茭瓜蛋餅 凌泠沒想到辭職后第二次見到岳肅之是這樣的情況。 晚間十一點,凌泠剛剛?cè)胨謾C就響了。心里還想著,誰大半夜的打擾她睡覺,真是罪該萬死。從床頭柜拿過手機一看,屏幕上赫赫顯示著來電人是岳肅之。 真是奇怪,這么晚,他打給她做什么?她早就不是她的秘書了,跟他一毛錢的干系都沒有了。雖然心中詫異,但她還是按下了接通鍵,“喂?岳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