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妹是清歡（2）

    池子邊的下人們還沒來得及下去救主，便瞧見大小姐帶著大公子冒出頭來。

    他們連忙去搭把手，快速地將兩人從水里打撈上岸。一個是心頭寶，一個是眼珠子。生怕再出什么差池，難辭其咎。

    木府上下，忙作一團。

    披毯子的、遞姜茶的、請?zhí)t(yī)的、傳話主院的、帶人回院的有序不紊。

    木清歡和木瑾瑜的院子隔得遠，所以兩班人馬出了芳華園，就一東一西。

    木清歡的小腦袋埋在毯子下，她回頭，目光如絲，越過婢子婆子，落在即將要分行的男人身上。

    木瑾瑜似有所感，也望過來。

    視線如刃，輕輕掃了眼小姑娘露出在空氣中的蒼白小臉，銳利而锃亮。

    *

    木清歡回到自己的浣溪院不久，便覺遍體生寒，有點頭暈了。

    木老太太聞風(fēng)趕來，太醫(yī)也方至。

    不近不遠瞧著乖乖孫女雙眼水霧氤氳，止不住的打噴嚏，小鼻子也不知是擱外邊凍紅的，還是給帕子擦紅的。

    木老太太心肝肺兒都疼的厲害，從小被她嬌寵到大的孫女，向來無病無痛，什么時候遭受過這種罪？

    木清歡意識有些昏沉，見祖母來，便是想起身迎上去。不料，腳剛落地。她一陣目眩，身子在下墜。

    小姐！身邊的婢子驚呼，動作緊隨著聲音，將木清歡抱穩(wěn)了。

    木清歡眼皮子極重，呼吸莫名喘起來。闔上眼前，眼里只剩下木老太太面露的焦心和惶恐。

    然后暈厥了去。

    木家的嫡小姐病了，病的極重。病到奄奄一息，意識不清的只知道喊哥哥。?ǒnɡnαns?ū.?ǒм(dongnanshu.)

    哥哥？

    木家里外，除了那個外室子，大小姐還能有那位哥哥？便不做他想。

    雖然這讓所有人都倍感意外。因為在木家誰都知道，這位大小姐和瓊?cè)A閣那位的關(guān)系，可是明在臺面上的糟糕。

    如果今個這出不是眾人看著大小姐跳進池子，他們都會以為大小姐是故意的。

    而現(xiàn)在確是，大小姐為救瓊?cè)A閣那位，折了大半條命進去。至于木瑾瑜是怎么掉入池子里，下人們并沒有看清。

    但至少，不會再像原著里，直接給木清歡扣上殘害庶兄的帽子了。

    還要等木瑾瑜開口才能蓋棺定論。

    木老夫人坐在木清歡的床邊，看著她孱弱得像個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娃娃。

    緊了緊手上的帕子，聽著嬌嬌孫女含在嘴里的囈語，含在眶里的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掉。

    悠悠這孩子，明明那么不喜那個外室子，怎的就想不開隨他跳進去了呢？

    悠悠，是木清歡的小名。

    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女，我可憐的悠悠，要是她好不了我怎么對得起青綰。青綰若泉下有知，怕是要怨我了。

    葉氏青綰，青綰是早已逝世的木夫人的名字，木清歡的生母。

    老夫人，別多想。您可得保重身子。一名婆子上前安慰，若不然姐兒醒了，您卻cao勞倒了，姐兒會自責(zé)的。

    那名婆子姓樊是先夫人的奶嬤嬤，夫人去后，便被木老夫人留在身側(cè)侍奉。

    木老夫人心里一片苦澀，嘴邊叨叨：我們悠悠，到底是個心善的孩子。

    不然，怎的還惦著那個外室子？

    盯著木清歡慘白的小臉良久，聽著木清歡含在檀口的聲聲囈語。木老夫人微微顫地闔上眼，落下一片無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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