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羽傻眼了：“大人，不是慕羽不愿幫忙。只是大人多年斷案所領(lǐng)悟的破案義理，慕羽又不是神人，又怎會(huì)知道？”

    柳懷冰眉毛微挑起：“齊都頭乃天下奇才，本官還有什么東西能瞞得住你？”

    “齊都頭，本官只不過想讓你半個(gè)小忙而已，難道你連這也要推辭？”

    “我……”齊慕羽終于明白了。

    齊慕羽不甘地咬著牙：“大人，你不覺得這樣做有些無恥？”

    柳懷冰哈哈大笑：“齊都頭，只要能造福萬民，流芳百世，本官些許的臉皮還是舍得的?！?/br>
    齊慕羽也惱了：“大人既然不珍惜這臉面，那我齊慕羽也無需裝什么君子。大人，紋銀五十兩，一切好說。”

    柳懷冰將臉一沉：“齊都頭，你敢跟本官要銀子？”

    齊慕羽絲毫不懼：“大人難道因?yàn)樽约旱某⒚伲涂梢宰瞿菑?qiáng)奪豪取之事？”

    “我……”柳懷冰無計(jì)可施，唯有低頭。

    “齊都頭，本官一向清廉，這五十兩實(shí)在太多。齊都頭能否通融一下，二十兩如何？”

    “不行?！?/br>
    “如何不行？齊都頭，這漫天要價(jià)，就地還價(jià)是人之常情。怎么到了你這居然沒有絲毫通融的余地？”

    “大人，這買賣討價(jià)還價(jià)的確是人之常情，但再怎么還價(jià)也不能像大人這般狠吧？”

    “大人，四十五兩，低于這，一切免談?！?/br>
    “二十五兩，不能再多了?！?/br>
    “四十兩，不能再降了?！?/br>
    “三十兩，齊都頭，倘若你再不答應(yīng)的話，此事就此作罷！”

    “作罷就作罷！”

    惱怒的柳懷冰和齊慕羽甩袖就走。

    可是在走了十來步之后，二人卻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步子。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回頭。

    二人異口同聲道：“要么就三十五兩好了。”

    看著對(duì)方和自己一般無二的模樣，這二人皆是一愣，然后放聲狂笑。

    ^……

    縣衙的公堂之上，又有倆個(gè)男子正跪在堂前。

    這其中一個(gè)是外表憨厚，長得異常健碩的漢子，而另一個(gè)則是身體略顯單薄，臉上明顯多處帶有淤傷的青年男子。

    而今天的案子和上次齊慕羽所斷的案子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上次那二人爭執(zhí)不下，最后來官府找縣老爺裁決。

    而這次呢，這爭執(zhí)不下之時(shí)，二人就推攘起來。

    很明顯，那身體單薄的青年不可能是壯實(shí)漢子的對(duì)手，被揍得鼻青臉腫，最終驚動(dòng)了衙差，被一起帶到了衙門。

    那個(gè)瘦削的青年一面擦擦臉上的傷痕，一面指著壯實(shí)的漢子大罵不已：“你這潑皮，實(shí)在太過無恥，不但搶我銀子，居然還敢動(dòng)手傷人?！?/br>
    “青天大老爺，你一定要為小人做主呀！”

    此時(shí)的那壯實(shí)的漢子也叫屈不已：“大人，明明是這廝硬要搶奪我給老母看病的二十兩銀子，我一時(shí)不忿，才動(dòng)的手?！?/br>
    “請(qǐng)大人明察。”

    牛金一聲大吼：“混賬東西，這公堂之上，豈容你二人放肆？”

    牛金看向柳懷冰，恭敬道：“大人，這個(gè)壯實(shí)的家伙自幼喪父，所以沒個(gè)正名，故而街坊鄰居有些嫌棄，都叫他二牛，這二牛家貧如洗，眼下與老母相依為命。而至于這個(gè)，叫做孫琦，經(jīng)營一座絲綢小作坊，家底也算殷厚?！?/br>
    “至于整件事情呢，也正如他二人方才所說?！?/br>
    “本官知道了。”柳懷冰還要說些什么，可是牛金卻是急不可耐。

    “大人，這區(qū)區(qū)小事又豈能勞煩您，由我牛金就足夠了?！?/br>
    牛金一擼袖子，朝二牛一瞪眼：“我看你方才為自己辯駁之時(shí)，話語重復(fù)，聲音上揚(yáng)，這說明你在說謊。而短短幾乎話，你一共揉了五次鼻子，說明你在試圖掩飾真相。而你的右手拇指一直摩挲不停，說明你心中慌亂。”

    “再加上你賊眉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看說謊的定然就是你?！?/br>
    公堂之上，頓時(shí)鴉雀無聲。

    咦？這一幕怎么和前幾日所看見的一模一樣？

    那二牛也糊涂了，他撓撓自己的腦袋：“差爺，你方才說什么？什么揉鼻子，摸手指的，我怎么不明白？”

    “大膽犯人，這鐵證如山，居然還敢狡辯？我宰了你。”牛金抽出腰刀就朝著二牛劈去。

    看到明晃晃，直奔自己而來的刀片子，此時(shí)的二牛嚇得肝膽俱裂。

    二?；琶ι焓?，一把擒住牛金的手腕：“差爺需要亂來，我是冤枉的?！?/br>
    “二牛，你膽敢……哎喲喲，疼疼疼，快放手，快放手?！?/br>
    劇烈的疼痛之感使得牛金不但亂跳不已，甚至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

    “哈哈哈！”公堂之上，頓時(shí)哈哈大笑。

    柳懷冰大怒：“這公堂之上，豈能容你等如此放肆？”

    在柳懷冰的盛怒之下，衙役趕緊強(qiáng)忍笑意。

    柳懷冰看著二牛：“二牛，還不快松手？你可知道咆哮公堂是何等的大罪？”

    二?；琶λ砷_手：“大人見諒?！?/br>
    牛金揉揉自己早已經(jīng)變得青紫的手腕，惱怒不已。

    看這情形，這二牛應(yīng)該沒有說謊。

    那么說謊的就是……

    牛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孫琦：“：“我看你方才為自己辯駁之時(shí)，話語重復(fù)，聲音上揚(yáng)，這說明你在說謊。而短短幾乎話，你一共揉了五次鼻子，說明你在試圖掩飾真相。而你的右手拇指一直摩挲不停，說明……”

    這話還沒說完，只聽得一連串的撲通聲響起。

    為了忍住笑意，這些衙役一個(gè)個(gè)不停地在地上翻滾抽搐。

    可是最后，還是實(shí)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狂笑聲一片。

    面對(duì)眾人的嘲笑，牛金更是臉紅脖子粗。

    牛金拔出腰刀：“孫琦，我看你賊眉鼠眼……”

    柳懷冰大吼：“牛金，你鬧夠了沒有？”

    “大人，我……”

    “還不給我退下？”

    此時(shí)的柳懷冰已經(jīng)是氣得直哆嗦，自己的手下怎么有這樣的蠢貨？的確，齊慕羽的這種觀神色斷案的方法的確是厲害不假。

    但問題是，這幾日，這事已經(jīng)在江都縣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幾乎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當(dāng)這新奇的斷案法子已經(jīng)人盡皆知的時(shí)候，再拿出來使用，還能有幾分作用？

    可你牛金卻置這些于不顧，偏偏要自作聰明，你……你……你是不是要?dú)馑辣竟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