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貓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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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布滿了灰白色的云,一片片,宛如鵝毛的雪花,飄飄灑灑,為大地穿上了純白色的婚紗。 高山上,天顯的很低。 野兔們在雪地里掙扎,尋找著可以吃的干草。 密林中,群狼似在等待著時機(jī),給予迅捷的麋鹿以致命一擊。 猛虎在咆哮,野熊在睡覺…… 這時一個值得懷念的冬天,其實(shí),對于任何動物或是人來說,每一個冬天,都是值得懷念的冬天。 因?yàn)樯虝?,短暫才可貴。 生命的每一刻鐘,都值得我們?nèi)フ湎?,去回憶?/br> 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可在這個白雪皚皚的冬季,一只流浪的白貓,望著美好而又美妙的白雪,心情卻頗為復(fù)雜。 它顯然過的不快樂…… 寒風(fēng)凜冽,如割刀,無時無刻不在割刺著它的身體。 江山如畫,可它卻是那畫中最凄慘的一角。 它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可它不得不匍匐在地上前進(jìn),它必須狩獵,否則它要死。 父母所賦予它的生命,使得它必須要吃rou才能活,它無法做到像兔子那樣,可以靠吃草而活。 想活命,它就必須要戰(zhàn)斗。獵殺者的血統(tǒng)賦予它頑強(qiáng)與堅(jiān)韌,賦予它速度與力量,賦予它更好的偽裝…… 可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它要生存,也是何其的艱難? 幾只麻雀焦急的盤旋在天空上,它們無處可落,因?yàn)榈厣蠜]有吃的,它們不能吃雪。 老鼠躲進(jìn)了洞里。兔子太大了,以白貓目前的狀態(tài),不足以捕捉兔子,所以它只能一邊忍饑挨餓,一邊躲避著想要吃它充饑的天敵。 它很餓,但卻被和它同樣很餓的獵鷹看見,在猛禽的眼里,是無法分辨兔子和貓的,只有吃在嘴里,才會感到有那么些許的怪異。 獵鷹猛撲,它的爪子鋒利無比,一下子就刺入了它的脊背,現(xiàn)在,它終于明白,什么兔子蹬鷹,什么鯉魚打挺,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硬實(shí)力的差距,不是花哨的技巧可以彌補(bǔ)得了的了。 它掙扎著,想要求生,這是萬物的本能。 此刻,復(fù)雜的心情變得單純,單純的就只想逃跑。 可實(shí)力不允許??! 貓生也充滿了慨嘆…… 它絕望的大呼著呵斥著,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想要叫那獵鷹放過它,什么“吃大貓作孽啊”、“快滾開啊”、“我咬你啊”之類的話,那獵鷹根本就聽不懂。 鷹有鷹的語言,貓有貓的交流方式,所以它這是對牛彈琴。 它以為自己死定了,渾身毛都站立起來,可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弓弦聲,救了它。 它被一個溫柔而又美麗的富家小姐救了,它不知道,那美麗的女人是來干什么的,它只知道,是她救了自己。 她將自己帶進(jìn)一個很大很大的房子里,和一個全身暗金色的女貓養(yǎng)在一起,它和她一樣溫柔,在白貓的眼里也一樣的美麗。 然而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一伙拿著刀,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來了,殺了那小姐一家十幾口人的性命。 它看著,傻眼了,躲在衣柜下面,和那個小女貓一起,瑟瑟發(fā)抖。 眼見著,那美麗而又溫柔的小姐,被十幾名壯漢輪流侮辱后,又被尖刀割斷了脖子,并將她的頭顱帶走。 最后,寬敞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它和那個暗金色的小女貓。 那是它第一次接觸到人類的殘酷,它不明白,人類為什么要?dú)⑺雷约旱慕慌嫉膶ο?,為什么要割掉對方的腦袋…… 春天到了,它們也都成熟了,知道該如何繁衍生息,可那暗金色的小女貓,心里卻有了陰影,它不愿與任何異性再交往,也許是因?yàn)榭謶?,也許是因?yàn)閭摹?/br> 至少那時的它還不懂…… 后來,經(jīng)過了它無數(shù)次的努力追求,那個小女貓終于化開了心結(jié),然而就在當(dāng)天夜里,卻因鄰居嫌它們太吵,一個小男孩用彈弓射殺了它的伴侶。 它從此離開了那個家,那個兇宅,獨(dú)自飄零著,如一片找不到根的葉子…… 直到幾百年后,它得悟大道,化成人形,方知人世之事,滄海桑田。那日救它性命的,乃是舊朝的公主,在山中避難,而殺她的,卻是舊朝里的幾個顧命大臣之子…… ——短暫而又漫長的回憶,在那貓妖隔空的一掌拍來時,正好被打斷。 咻,一道烏黑的劍意,突然出現(xiàn),聶齒是聶齒,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貓,也不是白牛,也不是黑鯊,他就是他,他是人,縱然知曉一些過去的天機(jī),也不會癡迷于過去,否則他就成不了人。 劍意很輕,但不代表沒有威力。 只是輕輕一滑,隨后,那貓妖的臉上,就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有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愛美的貓妖,竟然捂著臉,憤怒的咆哮著。 聶齒沒有再進(jìn)攻,因?yàn)樗f的勝負(fù),已經(jīng)分出來了。 那道軟綿綿的掌力,還沒來得及到達(dá)他的跟前,就已潰散。 “你、你竟然敢弄傷我的臉?我絕不原諒你?!必堁僖┢鸢l(fā)難。 此刻,她的思緒里只有憤怒,早把先前所規(guī)定的勝負(fù),和敵我雙方的差距拋之腦后。 “等一下,”驢三不想事情鬧僵,“貓三,現(xiàn)在勝負(fù)已分,再斗無意。” “誰說的?”貓妖施展開身法,如閃電亂竄,一雙手上,憑空生出十把銳利的彎刀。 彎刀在聶齒靈魂的周圍形成刀網(wǎng),圈進(jìn)著他,并不斷收緊發(fā)難。 聶齒以靜制動,一條烏黑毒蟒,將自身靈魂纏繞住,蟒身如盾牌般堅(jiān)硬。 十把彎刀,每當(dāng)與蟒身接觸到的時候,那貓妖都忍不住傳出慘叫。 驢三看的直冒冷汗,千魄之身固然可怕,可對于一個碩大的傲東國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那聶齒,能令傲東國國王都頭痛不已,又何況是區(qū)區(qū)的一個小貓妖。 驢三知道,現(xiàn)在雙方交戰(zhàn)多一刻中,貓妖的危險(xiǎn)也就多了一分,沒誰敢斷言,聶齒有那樣的好脾氣,一直都不下死手。 而驢三身邊的那兩位大妖,狗四豬五,再加上白虬,顯然都是事不關(guān)己,越大越好的態(tài)度。 驢三不禁搖頭嘆惋,“似如此這般的比丘國,安能不???” “貓三,別打了,聶齒先生是很厲害的,你雖然修成了千魄之身,可從前那蛇祖長生訣,卻是萬魄之身啊!”驢三勸慰道。 “什么?”貓妖知道自己不行,可又不好意思認(rèn)輸,硬撐著道:“區(qū)區(qū)蛇族,十萬魄之身又能怎樣?怎么與我大貓一族相提并論?” “從沒有見過這么愚蠢的貓!”隨著聶齒的一聲輕嘯,戰(zhàn)斗結(jié)束。 那貓妖一口鮮血狂飆而出,旋即向后退了半步,十把彎刀歸位,她的身子也搖搖晃晃。 可沒人看見聶齒是如何出的手,就連貓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打的。 “哼!偷施暗算,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漢?!卑昨暗?。 他自己沒看見聶齒如何施展的手段,就誣陷聶齒暗箭傷人。 “哦!”聶齒深邃的眼瞳猛的看向了白虬,“閣下可是想賜教?” “不敢!”白虬扯著嗓子,拉著長聲,冷笑道“哼哼,白某人沒自負(fù)到那種程度,只是,有人說我等擺下的大陣,如玩具一般,但不知說大話之人,要如何破陣呢?” 貓妖此刻也惡狠狠的看著聶齒,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但她此刻受了重傷,已無法再進(jìn)行戰(zhàn)斗,所以只能期盼別的大妖和人能有辦法,狠狠的教訓(xùn)一頓聶齒,最好是能把他給弄死。 “哦!破陣嗎?就是你們的這座陣?”聶齒很不屑的詢問。 “對,”白虬道:“我若調(diào)動整座大陣的元力,對你發(fā)動進(jìn)攻,你如何破之?” “以力破之!”聶齒輕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