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噩耗如夢
書迷正在閱讀:傲嬌首席的心尖寵!、離婚后,前夫總在崩人設(shè)、我創(chuàng)造了世界、總裁穿越:店家開到古代去、小精靈之與世界為敵、穿越之顏控的爹系男友、他的小草莓、制霸三國之英雄崛起、萍兒情事、悸動
這村莊里本也有些好手,可最終只有一個人逃了出去,他就是強(qiáng)橫一時的“禿尾巴老李”李夢長。 他早已該死,卻偏偏還活著。 王再興竟然沒有殺他?那是不可能的。 或許這個李夢長比王再興自己更了解他,所以他在他動手之前就已越獄逃走。 他一路逃一路混,只要他不出現(xiàn)在王再興的視線里,王再興就已心滿意足了。 有些人活著,本就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流浪、孤寂、沉淪,還有什么是比這更痛苦的? 他有時恨不得想自殺,可每當(dāng)他拿起刀,總又下不了手。 他有時在班抵亞國內(nèi),有時漂到外面的小部落里,除了一口飯,他什么都不再追求。 也許正因如此,那惡鬼般的影子才沒能殺得了他。這也難怪,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沒囊沒氣的流浪漢,竟會有那么高明的手段。 如果說,聶齒當(dāng)初讓他做不成男人,那么現(xiàn)在,那惡鬼般的影子就讓他連人都做不成了。 他右面的半張臉已經(jīng)沒了,只有血一樣的rou裸露在外面。左邊一條胳膊上滿是血,皮膚仿佛是被剝掉了一樣,每動一下,就能瞧見那肌腱與骨骼巧妙的配合。 他的右臂完好,只是右手已沒了手指。 他拼死的用出了一招火球術(shù),然后這只右手就被廢掉,只可惜那黑影也受了傷,沒有能追趕得上他。 “去哪里?我要去哪里?” 掙扎的內(nèi)心不斷的反問著自己。 他還是選擇了那條最熟悉的路…… 最不陌生的路,就是通往斧城的路。曾幾何時,他和王再興并肩走在這條路上,沿途的美女他們一個也不會放過,而惡名,卻都是他一個人來背。 他并不記恨王再興,因為他知道,人在官場,大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他們表面上必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后來王再興成仙得道,也沒有過分的追殺他,他已是很感激了。 可他現(xiàn)在為什么還要回去? 因為他要將危險的信號,傳達(dá)給昔日的故友——大國師王再興。 除了這份昔日的友誼,他當(dāng)然還有別的目的,因為他有過女人,并且很多個,所以他也有孩子,作為父親,他并不合格,但在這即將到來的巨大災(zāi)難面前,他至少要活的像個男人。 “噩夢真的來了” 打傷他的并不是混世三魔,如果是三魔親自出手,他就絕不會有機(jī)會活著離開??赡莻€出手將他打傷、并殺光一村子人的家伙,卻可以代表三魔。 因為它就是三魔養(yǎng)的一條“狗”,它當(dāng)然不是真正的狗,而是妖,一個修行了進(jìn)萬年的蛇妖。 它既然向班抵亞發(fā)動了進(jìn)攻,就代表了三魔已向班抵亞宣戰(zhàn),這沒什么好說的,也沒有反駁的余地。 因為驕橫的三魔是不會妥協(xié)的。 這條消息很快傳遍了班抵亞國,國王姜必信現(xiàn)在也已是正仙之體。 國王、國師雙仙,這在班抵亞國還是第一次。 姜必信是一年前渡的仙劫。 他曾笑過王再興渡土劫,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之間的矛盾很深,現(xiàn)在卻已好了,因為他渡的也是土劫。 “笑話人不如人”的這句話,在姜必信的身上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為什么呢?因為他差一點連土劫都沒能渡的過去。 最后還是王再興奮力為他抵擋,才勉強(qiáng)將那土妖治住。 煉氣者仙劫為何分七種?也許那只是巧合,但不可否認(rèn),“七”這個數(shù)字在玄學(xué)里是很特殊的。 人死了要過頭七、三七、四七、五七、七七,為什么都是“七”?為什么要用“七”來數(shù)日子?因為“七”本就是個死亡的數(shù)字,是鬼的計時法。 劫難豈非也是死亡的預(yù)告?它既然稱得上是劫,就絕不是可以輕易渡過的,他正是因為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差一點就丟掉了性命。 現(xiàn)在兄弟連心,是否能其利斷金?這卻很難說,因為他們的對手實在太過強(qiáng)大。 ——混世三魔的名頭,絕不是隨隨便便叫出來的。 三魔連手,妖族都不在它們的眼里,更別說是人類。 沒人敢輕易向它們挑釁,但它們現(xiàn)在卻在挑戰(zhàn)一件事情,那件事就是滅亡人類。 它們要憑借著一己之力,毀滅掉仙塵大陸上所有的人類,以及人類所修成的仙。 很多個部落都已遭到他們的毒手,現(xiàn)在,混地魔已將目光投向了班抵亞——這個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并不怎么大的國家。 此消息一出,班抵亞人不禁膽寒。 下個月初六,是個吉祥的日子。國王下令,凡是班抵亞國人,都要在這個日子之前趕到斧城集合。 “親愛的班抵亞臣民們,我是你們的國王姜必信——無論男女老少,請你們帶上充足的食物和水,帶上你們的日用品,一起到班抵亞的斧城來集合,讓我們一起來迎接這千百年來最大的國難,相信我們,一定能戰(zhàn)勝三魔……” ——這就是國王寫的信。 下個月初六確實是個好日子,聶齒和高如意的婚期也定在那一天。 多么美好而又平凡的一天,聶齒望著信,手卻在抖,因為他不想去,可似乎也沒得選擇。他和別人不一樣,當(dāng)別人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是恐懼,而他卻是憤怒。 因為他見到過太多卑微的“惹不起”。 曾經(jīng)的有棟妖族、曾經(jīng)的陶半仙、還有那可怕的妖族入侵,到最后,無不成了他眼中的笑話。 高仕道:“沒人想去?!?/br> 聶齒道:“我不想保衛(wèi)這個所謂的國家。” 高仕道:“為什么?” 師徒、也即將成為父子,一盞孤燈下,兩人對坐著。 聶齒道:“難道你已經(jīng)忘了三年前,他們是怎么對我們的了嗎?” 高仕道:“我沒忘,是你小師妹的錯,你不要怪他們。” 聶齒道:“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他們當(dāng)時的那種眼神,我們有什么錯?他們?yōu)槭裁匆敲礆埲痰膶ξ覀儯窟@或許又是他們在小題大做,故意延誤我們的婚期?!?/br> 高仕嘆了口氣,冷風(fēng)吹過,險些打滅了燭火,擺動的光影下又多了一個人——聶無雙。 短短的三天里,他的臉上竟多了許多皺紋。 他坐在聶齒的對面,還沒有開口,聶齒就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高仕道:“要是小題大做才好,怕只怕混世三魔沒那么簡單?!?/br> 聶齒緊握著拳頭,道:“可我們又為什么非要去保護(hù)他們呢?他們明明就對我們不好,我們在前面打的頭破血流,他們卻坐在后面搖著扇子品著美味,還各種誣陷我和小師妹,這樣的人,我們?yōu)槭裁匆Wo(hù)他們?” 高仕嘆息著,低下了頭,他沒有急著回答聶齒,但卻已準(zhǔn)備好了回答他的話。 聶無雙道:“聶齒,你難道想自立為王嗎?這是國王的命令,不能反抗的?!?/br> 聶齒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斷的發(fā)著冷笑。 聶無雙的話,他已懶得去回答。 高仕忽然道:“其實聶齒的問題,我也有考慮過。我們?yōu)槭裁匆尤讼拢繛槭裁唇M建國家?組建家庭是為了互相照顧,互相溫暖,可國家呢?我們每年都要交很重很重的賦稅,去養(yǎng)活那些高高在上,而又不勞而獲的人,這又是為了什么?” 他掌心里不由的流出憤憤的汗水,接著道:“我早就不想伺候任何人了。直到最近混世三魔的出現(xiàn),我才明白一個道理?!?/br> 聶齒道:“什么道理?” 高仕道:“我們組建這個國家,并不是為了保護(hù)王宮貴族,也不是為了互相幫助?!?/br> 聶無雙道:“那是什么?” 高仕感慨著道:“而是為了互相利用?!?/br> 聶無雙不禁動容道:“利用?” 高仕道:“不錯。當(dāng)強(qiáng)大的敵人來了,你我僅憑一己之力,很難對抗,這時就需要多個幫手。倘若今日混世三魔來了犀牛鎮(zhèn),進(jìn)了張家,李家的人不管不問,張家人死了,混世三魔再去李家,王家的不管不問……那么等它們到了高家聶家,你是否還有獨立戰(zhàn)勝它們的勇氣?” 聶齒搖了搖頭,他當(dāng)然知道高仕口中的“張家、李家、王家”指的不是真正的張家李家王家,那也許是姜必信,也許是王再興。 他感慨著道:“既然它們能滅了張家李家王家,那或許也有滅掉高家聶家的實力。” 高仕笑道:“所以我這次去,并不是為了保衛(wèi)國家、保護(hù)貴族,而是借助大家的力量,來保護(hù)心愛的人,保護(hù)我自己的家,保護(hù)我的妻子、女兒還有你……我的女婿?!?/br> 他已握住了聶齒的手,聶齒竟已驚起的發(fā)現(xiàn),師父變了,他仿佛不在是十年前,那個愛出洋相的師父了,他竟然也已成長,成長成了一個真正的智者。 人都會變得,聶齒發(fā)現(xiàn)師父所說的,不僅很有道理,而且非常有道理。他紅著臉,低下了頭,答道:“我明白了?!?/br> 高仕接著道:“只有我們奮力殺敵,保護(hù)了別人的家,別人才會奮力殺敵,保護(hù)我們的家。看起來我們都是在保護(hù)這個大家,但其實我們也都在保護(hù)著各自的小家,為了各自的小家,我們才會去保護(hù)這個大家,如果小家都沒了,我們自然不必再去保護(hù)這個大家?!?/br> 這個簡單而又原始的道理,才是最真實的道理。 聶無雙竟已不由自主的點頭,道:“古者長云:‘國之興亡,匹夫有責(zé)’卻從未聽人云過:‘國之興亡,浪子有責(zé)’的,今日聽高先生言,方才明了?!?/br> 浪子雖有國,卻亦是無家,沒有家,便沒有值得去保護(hù)的家人,手中的劍為何而揮動?是為情、還是為仇?總要有一個令他們揮動的理由。 浪子無情,是因為這世上本就沒有人真的對他們有情。 今日的聶齒絕不是浪子,他有要保護(hù)的人,他有要保護(h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