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師顏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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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走過來,狠狠的瞪了聶齒一眼,聶齒總算已吃不下去了。 高仕卻不客氣,拿起筷子,夾了塊rou塞進(jìn)自己的嘴里,邊吃邊道:“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叫師父一聲!” 聶齒撓撓腦袋,道:“本來是想叫你的,可是……” “可是什么?”高仕毒辣的目光似在問。 聶齒嘆息著道:“是公主請我吃的?!?/br> 高仕這時已不再看他,低頭品著美味道:“她也該請我這個師父的,可能是忘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她?” 聶齒皺了皺眉,道:“吃她請的飯是有條件的?!?/br> 高仕問道:“什么條件?” 聶齒道:“我必須能在她手底下走過三招才行?!?/br> 高仕竟已忘了,這里不僅有聶齒,還如意、阿碧和陶美人兒三人。笑道:“那還不容易!別說是三招,就算是三十招、三百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陶美人兒已搶著道:“人家離開了你,就拜到移山圣母門下,如今已是學(xué)有所成?!?/br> 高仕聽聞“移山圣母”四個字,頓時慌了。 那也許是連他想都不敢想的名字。 她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因?yàn)樗缇投蛇^了仙劫,她早已是仙了。 成仙,是高仕從沒有奢望過的事。 高仕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他已放下了筷子,尷尬的瞧著聶齒笑道:“既然是她拜了她為師,自然不必再理我這個師父??磥磉@場比試咱們是輸定了,唉!快走吧,那邊已經(jīng)在點(diǎn)名了?!?/br> 他說著已站起了身,拉著聶齒剛要走。 阿碧卻忽然冷冷的道:“他沒有輸?!?/br> 高仕頭也不回的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她不會輸了,因?yàn)樗萘艘粕绞ツ笧閹?,所以不會輸?shù)模螞r,她也該在她的門下呆了好幾年了吧……” 他說到這里,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如意,又看了看陶美人兒,道:“如意,保護(hù)好你母親。娘子,孩子就拜托你照顧了,那邊已經(jīng)點(diǎn)名了,我們要去烏鳴山去迎敵,大國師說要去哪兒擺個陣,與妖魔決一死戰(zhàn)?!?/br> 陶美人兒沒有問為什么,或許她已能猜想的到。 渡劫當(dāng)然是選在偏僻的山谷中最好,否則一個天雷下來,不知道要誤傷多少條人命。 高如意眼淚圍著眼圈打轉(zhuǎn),她真怕他們遇到危險。 阿碧卻不聽他那些話,似乎已認(rèn)定了此次出征不會有任何危險,所有的人都必是有去有回的,所以她才表現(xiàn)的這么平淡,平淡的說道:“我是說聶齒沒有輸。” 高仕忽然愣住,愣愣的看著聶齒,仿佛自己剛剛只是做了個夢,做了個很美很美的美夢。比他當(dāng)年和陶美人兒洞房時做的夢還美…… 他真想掐掐自己的臉,看看自己還有沒有知覺。 忽然低著頭對聶齒問道:“你真的贏了紅月公主?” 聶齒笑了笑,好像有些無辜,又好像是在說:“難道我贏她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他只是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明顯,他覺得這件事情并不值得炫耀。 高仕又忽然盯著阿碧道:“紅月她……” 阿碧不等他說完,已搶著答道:“沒錯,她確已拜入移山圣母的門下,這已經(jīng)是第七個年頭了。” 高仕不敢相信,無論她說什么,都不敢相信。 他搖著頭,道:“不可能的,我的徒弟,他怎么、他怎么……” 他已說不出話來。他有時也很狂傲,也很自負(fù),可到了有些人的面前,他又變得沒有了自信,自卑、甚至是迷茫。 阿碧冷冷的道:“我見過高先生的本事。” 她當(dāng)然見過,她還將他綁在了房梁上。 她緩緩的說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謙了,因?yàn)檫@和你本也沒多大關(guān)系。你是你,他是他,我想就算聶齒不拜師,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名堂的,而且他也緊緊是在紅月公主手底下走過三招而已……” 三招,雖然只有三招,但聶齒已經(jīng)勝了,因?yàn)樗褯]有使出第四招的力氣。 高仕知道,無論聶齒多么的出色,阿碧都絕不會怕他,因?yàn)闆]有人會害怕一個手下敗將。無論聶齒多么優(yōu)秀,阿碧也絕不會在意他,因?yàn)樗_實(shí)不行。 高仕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阿碧小姐說的確實(shí)有禮。” 他只想拍拍屁股走了,沒想到聶齒還不甘心,他看著師娘和如意,大聲問道:“你們怎么不吃飯?。俊?/br> 如果有個女人,當(dāng)著你的面羞辱你的父親,我想多么心大的人也會變的沒有胃口。 如果她同樣羞辱著你的老公,你也一樣沒有胃口。 況且,陶美人兒還在擔(dān)心公主那邊的事。雖然班抵亞實(shí)際上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國家,可越是這樣的小國,他的律法就越不健全,越不健全的法律,越是有空可鉆,越是黑暗可怕。 王權(quán)大于一切…… 高如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她雖不愿意聽阿碧的話,可阿碧畢竟只是就事論事,并沒有帶上她和母親。 阿碧也許早已看出,這個已做了兩天的閨蜜并不簡單,她的實(shí)力也許還在聶齒之上。 但無論怎樣,阿碧也覺不相信她這手段是高仕教給她的,她的手段也確實(shí)不是父親教的,但卻也和高仕扯不開關(guān)系。 因?yàn)闆]有高仕,她和聶齒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么多有用的書。 高如意望著母親,顫聲問道:“你吃飽了嗎?” 她沒有吃飽,因?yàn)閯偝陨夏沁吘蛣悠鹆耸?,她連呼吸都已忘了,那還有空想著吃飯? 可她現(xiàn)在卻已不餓,低聲道:“我吃飽了。” 高如意道:“師哥,我也已經(jīng)吃飽了?!?/br> 聶齒笑了笑,將金色的錦囊在手里掂了掂,笑道:“那我可要把這些飯都帶走啦!” 如意道:“你那小口袋裝的下不?” 阿碧道:“我去給你找個大點(diǎn)的口袋?!?/br> 聶齒道:“不必。” 他說了聲“不必”,已默念起咒語。那口袋雖小,卻很能裝,竟將一整桌的飯菜都吸了進(jìn)去。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些盆盆罐罐一到了口袋嘴上,就變得特別小了。 桌子上干干凈凈的,連碗筷都被沒有了。 聶齒道:“這回好了。” 高仕也笑了笑,拉住聶齒的衣袖道:“好了,快走吧?!?/br> 聶齒轉(zhuǎn)過身子,剛邁了兩步,身后忽然又有人抓他的手臂,回頭一看,竟是阿碧。 阿碧道:“你都帶走了?” 聶齒道:“是?!?/br> 阿碧道:“那你不管你師妹和師娘了?” 聶齒道:“可是……可是他們已經(jīng)吃飽了?!?/br> 阿碧苦著臉道:“她是心情不好,吃不下而已,一會兒會餓的?!?/br> 陶美人兒和如意一起搖了搖頭,如意道:“不必了,我已經(jīng)吃飽了?!?/br> 阿碧道:“可我還餓呢!” 如意不語。 聶齒道:“是公主說的,我只要接住她三招,這桌子上酒菜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br> 阿碧道:“可她沒讓你都帶走???” 聶齒道:“我就是要帶走了吃,她也沒有說不同意?!?/br> 阿碧愣住,她不知怎么回絕聶齒,心道:“她自然是不會說你的了,因?yàn)樗缫驯荒銡獾倪B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br> 她咬著嘴唇,道:“你、你……我、我……”又跺了跺腳,“我說不過你,你都帶走吧!餓死我算了?!?/br> 聶齒覺得她有些可憐,默念咒語,從里面取出一些素菜,放在桌上,道:“你吃這些好了。” 阿碧本也不怎么愛吃rou,但也不是吃素的。她笑了笑:“我想吃rou?!?/br> 聶齒很心疼,可還是拿出了一碟rou來。 阿碧又笑了,笑的很開心。其實(shí)她隨時都可以讓御膳房再做一桌的,可她就是想看看他給不給自己吃,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忽然沉著臉道:“你那小布口袋不干凈,我看還是算了,你都拿走吧!我不吃你的破菜了。” 聶齒摸著腦袋,憤憤道:“那好,還嫌棄我是吧?好,我都拿走了呢!” 阿碧望著遠(yuǎn)去的師徒,心里竟說不出的開心。 聶齒走后,阿碧又安排人,備好了一桌飯菜,對陶美人兒道:“夫人,其實(shí)我剛剛……” 她忽然頓住,她也不知該如何向陶美人兒解釋。 陶美人兒笑了笑,道:“他就是個不爭氣的東西,你不用理他,我都知道?!?/br> 她只說“他”,卻不說是聶齒還是高仕。 但她們都知道“他”指的是誰,但卻無法說出口。 桌子上竟擺了一壇酒,阿碧竟然會喝酒。她為陶美人兒斟上一杯酒,道:“這是果酒,不辣的,也不醉人。”又為如意滿上一杯。 如意喝了一口,果然不辣,而且還很甜。她笑了,笑容也很甜美。 阿碧接著道:“其實(shí)我有時候也很想拜到令尊的門下?!?/br> 高如意道:“我爹不厲害的,一點(diǎn)本事也沒有。你把他吊在房梁上的事,師哥都對我說過了?!?/br> 阿碧臉上一紅,低吟道:“他雖不厲害,卻有一個很奇怪的徒弟,不僅本領(lǐng)高,而且還很帥?!?/br> 高如意的臉上竟然也紅了,聽見她夸獎聶齒,心里竟然覺得甜甜的,好像在夸獎自己的老公一樣??捎钟行┖ε拢恢罏槭裁?,好像怕失去一樣,又好像有了對手一樣。 阿碧道:“可我知道,你還有個表哥,他的人本也不錯的,可是我卻錯看他了?!?/br> 高如意的臉更紅了,不由自主的問道:“你說的可是陶峰?” 她已不再叫他表哥了,她對他也很失望。 阿碧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想不到高如意竟不再問了,也想不到陶美人兒為什么會突然變的如此惆悵。 她覺得也許是因?yàn)樘占胰嗽粤烁^,她們都很難過。但她還不知道,陶峰要和高如意解除婚約的事,她現(xiàn)在卻又聽說了一件新鮮的事,她相信這對母女還不知道。 她們雖然不問,阿碧還是忍不住要說,凄涼的笑道:“我本來覺得陶峰本領(lǐng)雖不高,但修煉很刻苦,人也很牢靠,可沒想……” 她喝了口酒,那母女倆還是不問。 她接著道:“沒想到他竟然做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