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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玉抬眼看她,蹙著眉,“沒有婢女,也找不到女醫(yī)官,你還想讓誰來?” 宋清漪自己試著夠了夠膝蓋的地方,“你看,我自己也夠得著?!?/br> 白色瓷瓶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終于還是遞給宋清漪,謝璟玉起身,站在往屏風(fēng)后,等她給自己先處理腿傷。 宋清漪拿著小瓷瓶,聞了聞,又嫌棄的扭過臉,擰著眉頭苦兮兮的給自己涂藥。 謝璟玉在屏風(fēng)處耐心等著,透過屏風(fēng)的影子,瞧見宋清漪低著頭,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像個受傷自己默默舔舐的小貓。 他看著那團影子一時有些出神。 直到宋清漪拖著聲音喊他,“阿玉——你快來——” 謝璟玉越過屏風(fēng),幾步走了過去,“怎么了?” 宋清漪臉上表情可憐兮兮的,指著膝蓋,小聲道:“好疼呀,下不去手。” 謝璟玉順著視線看過去,膝蓋上一片青紅,還有一小塊結(jié)痂了。 他神色迅速沉下來,聲音冰冷,“怎么這么嚴(yán)重?” 宋清漪把藥遞給他,不看不覺得,一看就覺得自己膝蓋疼得不行,猜著估計是系統(tǒng)當(dāng)時給她偷偷加了什么,現(xiàn)在效果消失了。 “當(dāng)時沒注意到,你也知道,情況實在太急了,哪有心思呀?!?/br> 謝璟玉捏著瓷瓶的手緊了緊,隨后斂下眸子,默然片刻后給她上藥。 說來奇怪,自己看著傷口涂藥,簡直又疼又害怕,現(xiàn)在仰著頭干脆不去看,盡管讓謝璟玉涂,卻沒什么疼的感覺。 謝璟玉給她涂了膝蓋,又用紗布纏了一圈,捏著裙子給她整理好,又去看其他地方的傷口。 她身上除了幾處明顯的,瞧著青紫泛紅的,卻不怎么疼,估計是皮膚的問題顯得有些可怖。 宋清漪看室內(nèi)氣氛沉默,還特意活躍了一下氣氛,“阿玉你上藥的手法真好,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疼的?!?/br> 謝璟玉手中動作輕柔,神色卻還是陰沉的,看著傷口的雙眸漆黑幽深,一言不發(fā)。 最后宋清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妥善上了藥,弄完后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謝璟玉便送她回家。 再后來,就是被宋夫人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好幾日宋清漪都被關(guān)著沒能出門,也不讓她去找謝璟玉。 想到這里,宋清漪就有些喪氣。 蘇挽月等了半天,只聽見幾個莫名其妙的詞,涂藥膝蓋什么亂七八糟的,串都串不起來。 她看著有些醉態(tài)的宋清漪,一時氣結(jié),掃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酒盞,不可思議的嘟囔,“還真不能沾酒啊,這才幾杯……” 蘇挽月因為次日還有事情要做,沒留太晚,宋清漪就堅持要送她。 蘇挽月心道你比我醉的還迷糊,說不準(zhǔn)誰送誰呢,卻見宋清漪站起身后言行舉止還頗有條理,只是比平時動作慢了一些,又拿捏不住她倒底醉了沒有。 蘇挽月只讓她送到門口,還特意找了距離比較近的側(cè)門,擔(dān)心再遠(yuǎn)一些宋清漪就找不到路了,之后揮揮手讓她回去。 宋清漪靠在側(cè)門門框上,目送蘇挽月帶著人離開。 夏風(fēng)吹了一陣,她有些清醒,環(huán)顧一下四周,隨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卻聽有人在高處笑著開口,“準(zhǔn)備找誰呢?” 宋清漪腳步頓住,抬眼看去,見謝璟玉坐在墻頭,支著下巴看她。 她下意識就看了一眼四周,非常不可思議,沒問謝璟玉怎么忽然過來,而是道:”你怎么又爬墻上來,我娘瞧見了非要把墻上裝一些瓷器碎片,快下來!” 謝璟玉道:“這我倒是信的,所以沒打算讓你母親看到我。” 宋清漪大腦還有些拐不過來彎,“為什么不讓我娘看到你?” 謝璟玉從高墻一躍而下,看的人心驚rou跳,生怕他一個不慎就摔倒了。 他走到宋清漪面前,漫不經(jīng)心道:“大概是覺得我危險,不想讓你涉足吧,挺正常的想法的?!?/br> 宋清漪終于慢慢想起來了,有些不好意思,“阿娘就是這樣,經(jīng)常擔(dān)心這個擔(dān)心那個的。” “我知道,所以我今日就只打算過來看看?!?/br> 宋清漪又有點不明白了,傻乎乎道:“你下拜帖呀,我娘肯定沒法攔住王府的?!?/br> 謝璟玉注意到她有些遲鈍,蹙眉打量了一下,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很淺淡的酒香,詫異道:“你飲酒了?” 宋清漪睜大眼睛,慌忙擺手,神情無辜,“沒有,喝酒我會醉的!” 她這副模樣,就已經(jīng)把“我喝了”寫在腦袋上了,謝璟玉無奈,他知道宋清漪很容易醉。 宋清漪又跳脫的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皺著眉頭,故意兇巴巴的質(zhì)問他:“你最近在做什么,我過生辰你為什么不來!” 謝璟玉解釋道:“處理五皇子后續(xù)的事情,近幾日有些忙?!?/br> 其實今日也忙,五皇子目前被幽禁在宮內(nèi),皇帝雖然生氣,倒底心疼自己兒子,暫時猶豫著沒有處置。 他知道這樣看起來挺昏庸的,不敢不按照國律處置,又舍不得,不能和幾個心思各異的兒子商量,那群大臣又是一個比一個古板。 選來選去,將目光投到了謝璟玉身上。 謝璟玉腦海中還記著皇帝最后同他說的話,無非是想讓他出主意,看看怎么懲治一番五皇子,卻不會讓他丟了性命。 他面上鞠躬說會考慮一下,心中卻冷笑,考慮一下,是考慮一下他怎么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