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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道:“徐老師讓我給景澄補習,在辦公室吃比較方便?!?/br> 景澄:???程野還說他怎么對景澄的事情這么上心呢,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點點頭道:“那行吧?!?/br> 江淵把書整理好,然后站起身,看著還發(fā)愣的景澄道:“回神了。” 景澄張了張嘴,“我……” 江淵道:“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又要反悔?” 這個“又”字用的就很靈性,程野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江淵和景澄什么時候達成友好共識的,不過他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叫上別人一起去吃午飯。 景澄心里有點兒說不出來的雀躍,可是他還是道:“你補習前都不讓人先去把飯吃了嗎?” 江淵微微挑眉,道:“是啊,不讓吃,餓著點記憶力比較好?!?/br> 景澄跟在他身邊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吐槽:“江扒皮?!?/br> 少年嗓音清亮,因為心情的緣故尾調微微上揚,可以聽得出此刻心情還不錯,江淵側過頭看他,唇邊揚起了淺淡的笑。 說是補習,其實也就是一起吃了個飯,吃完了飯,江淵說要辦公所以拿了本書讓景澄自己看一會兒。 辦公室里有沙發(fā),景澄干脆坐到沙發(fā)上,手里拿的是一本數(shù)學競賽題,他翻了翻,還沒有答案,復雜的題型看起來特別催眠,江淵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后翻著文件,沒有看他在干什么,景澄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然后把后腦倚在沙發(fā)的靠背上,又把書往上舉了舉,然后閉上了眼。 江淵正看著其他人整理交上來的迎新節(jié)目單,其實也就是過了一遍,沒有什么問題就放在了一邊。 江淵抬起頭來看那邊的沙發(fā),書本把景澄的臉擋得嚴嚴實實,抬的太高反而容易讓人看出貓膩,他笑了一下,簡直是欲蓋彌彰。 沒過一會兒,那舉高的書本就微微搖晃起來,江淵站起身朝沙發(fā)走去,在那書馬上要掉到景澄臉上的時候扶穩(wěn)了,然后又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放下去,再把書拿走放到一邊。 景澄睡得淺,江淵一動他就醒了,眸中帶著些迷茫和無辜,水汪汪的,看的江淵忍不住想捏捏他柔軟的臉頰,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臉上傳來了揉捏的觸感,景澄清醒幾分,“你干嘛啊……” 江淵喉結微動,心思一旦明了就會變成瘋長的野草,從那之后每次再看到景澄的時候都變成了不一樣的悸動。 想靠近他,想再靠近他一點。 江淵突然撤了手,摁著他的肩膀把他放倒在沙發(fā)上,然后站起身,道:“想睡就躺著睡,一會兒快上課的時候我喊你?!?/br> 景澄被他的動作搞得一臉懵,又看他走到一個柜子前從里邊拿出一個小毯子,又折回來蓋在自己身上,他確實是困了,倒也沒拒絕,只當江淵良心發(fā)現(xiàn),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江淵轉過身,用指甲掐了掐掌心,鏡片后的眼睛里黑沉沉一片,藏著能讓人迷失其中的漩渦。 景澄陷進帶著草木氣息的毯子里,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好像能分辨出江淵的味道了,就比如這條毯子,同樣是草木香,可是景澄總覺得缺了點什么,和江淵身上的味道相同,但又不相同。 “醒醒?!蹦橆a被人戳了戳,景澄睜開眼,看見江淵蹲在他面前盯著他看。 ??他穿越了?他不是剛閉上眼睛嗎?這就要上課了??? 江淵看見他眼中的困惑,道:“還沒到起床的時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景澄道:“什么?” 江淵極其認真的問道:“我不想聽謊話,也不想聽反話,景澄,我想聽你說實話,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很討厭嗎?” 景澄怔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張嘴說“討厭”,可是看著江淵那認真嚴肅的樣子,他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討厭嗎?不討厭嗎? 景澄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了,要他說實話,他說不出討厭也說不出不討厭,那么長時間的印象怎么可能因為幾天的相處就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又確實發(fā)生了變化。 江淵成了他這么多年來在脆弱時唯一可以安穩(wěn)??康母蹫场km然僅僅是因為一個意外,但是江淵確確實實將他保護的好好的,以至于他就算變回來了還是對他有種依賴感,下意識覺得在他身邊會很安全,下意識覺得他還會包容自己。 景澄其實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一張協(xié)議之下,如果這樣一點溫柔縱容就能搞定一個油鹽不進的壞學生,那景澄覺得,如果他是江淵,他也會這么做的,更別提江淵兩三次用他的秘密威脅他聽話,讓他對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只要他不會太過分,那江淵就會縱容。 這是溺水之人的一根浮萍,救不了命,但是能短暫的浮上水面呼吸一口空氣,至少是現(xiàn)在,他還想要抓住浮萍,吸進肺里的空氣能讓他就算沉到底,也不至于馬上就會被淹死。 沒有人要他,沒有人愿意陪著他,也沒人愿意聽他說話,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這樣,好的被無視,壞的只能帶來一時的注意,到最后也會被無視,所有的事情都走向同一種結局。 所以即便是有條件的,虛假的,景澄也想試試被人在乎,被人縱容,被人照顧是什么感覺,如果能用錢買,他也是愿意花錢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