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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下公告欄的公告,陳繼風氣喘吁吁地沖到新聞系學院的教室,他來勢沖沖,直接踹開了班級的大門。 “呦,這是誰啊?”說話的人在人群中抬起了頭,語氣挑釁,“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陳學霸嗎?” 陳繼風上了大學后成績一直不錯,甚至還很奮進,把以往虛度的歲月都補了回來。他每次躲在自習室溫習的時候,都能想起葉北成曾經(jīng)不厭其煩地為他講解每一個知識點。 他不想再見時,愧對葉北成。 然而正因為他的努力,他搶占了連續(xù)兩年的總額獎學金,把一心為了獎學金努力的王慎給比了下去。 陳繼風不善交惡緣,但是一般惹上了麻煩,基本都是惡緣來找他。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迎戰(zhàn)了。 “你什么意思?”陳繼風怒目而視,手里緊緊攥著一團紙。 王慎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什么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陳繼風把一團皺巴的紙抻開:“這是不是你拍的?” 這種標題和抓拍技術(shù),除了學新聞出身的,陳繼風想不到第二個人。 王慎打量著,嗤笑道:“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沒想到真是你啊?!彼⒅惱^風,“怎么,敢做不敢當啊,都有一個這么有錢的人資助你了,還在乎那點獎學金嗎?” 話語里的諷刺盡然而出。 陳繼風舌尖舔著上唇,極力克制自己想揮拳的沖動,努力淡定道:“獎學金大家各憑本事,你自己沒那個本事,非要酸我,我是該笑你心胸狹窄呢,還是夸你技不如人呢?” “你……”王慎瞪著他。 陳繼風踹翻了旁邊的桌子,一聲巨響響徹教室,引發(fā)了一群人的驚呼。 他仰著頭看著王慎:“我喜歡男人的事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他說著還笑了,“怎么著,今兒突然把陳年往事拎出來笑話笑話我也沒意見,看見我和男人接個吻,你們跟沒見過世面的兔子一樣著急想揭我的底?怎么?你們新聞系的教授就是這么教學的嗎?” 此話一出,周圍議論紛紛。 王慎咬著牙:“陳繼風,你別太過分。” 陳繼風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和王慎對著眼:“我警告你,你想怎么搞我都沒關(guān)系,你要是敢動他,我能讓你瘸著走出教室?!?/br> 王慎氣得全身發(fā)抖,卻一句抵抗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見過這樣的陳繼風,以往兩人在校園里狹路相逢,他出言不遜地諷刺,對方頂多就是懟回來一句,不然就無視走人。 今天的陳繼風像一只猛獸,獠牙已經(jīng)張開,就差落下的一口。 陳繼風放緩語速,卻依舊瘆人:“我勸你見好就收。我不搭理你不代表我脾氣好。王同學可能不太清楚我的來歷?!彼麥惤跎鞯亩?,聲音很小,然而話語卻是涼颼颼的,“我高中的時候可是進過局子的,當時我打的那個人滿身是血?!?/br> 那年陳繼風把徐坤揍進醫(yī)院,雖未傷筋骨,可是皮外傷卻血rou模糊的嚇人。 葉北成為了擺平這事,好幾個星期沒睡好覺。多虧徐坤本人也不占理,于是私聊,給了一筆醫(yī)藥費,最后不了了之。 陳繼風輕易不愿意提起這事,今天也算被逼無奈。 有些人,不見血,不長記性。 王慎嘴唇打顫:“你……” 陳繼風退開距離,警告道:“你最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說完,他離開教室。 陳繼風因為去新聞系踹椅子摔門恐嚇學生等罪名被學校下了處分,對于他是否被包養(yǎng)有損學校風氣這件事學校本想暫時保留進行調(diào)查,可陳繼風直接跑到校領(lǐng)導辦公室解釋了清清楚楚。 “這是我男朋友,”陳繼風說,“不是什么金主?!?/br> 系主任啞然。 對于陳繼風性取向的事只在學生之間廣為流傳,還沒走近領(lǐng)導的耳朵里。 何況領(lǐng)導都是上了年紀的,根本搞不明白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和男人搞對象? 怕不是昏頭??! 陳繼風問:“我是正常戀愛,學校不會連這個都要限制我吧。” 他態(tài)度太硬氣,而且句句在理:“如果只是因為我的愛人是個男人就要勸退我,那我有理由相信這是有色眼鏡的歧視。我是自由戀愛,完全符合公民行為?!?/br> 男孩子太能辯論,校領(lǐng)導也沒話反駁。 一場鬧劇鬧了將近一天才勉強收尾,陳繼風從領(lǐng)導辦公室走出來時,余暉落了下來。街道兩側(cè)種植的梧桐樹,樹葉在光影下擺動,映襯了一地的碎片。 一路上,都有人用好奇的余光打量著陳繼風,他嘆了口氣想,今天的光榮事跡怕是又要傳遍八千里了。 他其實不在意,但是這可能會對葉北成有所影響。 葉北成現(xiàn)在是其他大學的助教,要是傳出他正在和一個還未畢業(yè)的同性學生戀愛,肯定會有損名譽。 陳繼風不能冒這個險,所以他今天沖動地踹開了新聞系的大門,那張照片的角度更多的是他的臉,葉北成被他完完全全的蓋住了。只是如果他不去警告王慎,那么同樣的事件就會發(fā)生第二次第三次,早晚會有被人捅破的一天。 不行,他要盡快離開這,他必須要搬出學校,才能避免葉北成暴露。 正想著,電話就響了。 “我剛下課,接你去吃飯?”葉北成鄭旺陳繼風的學校趕,昨天得知陳繼風和張申吵架的事簡單的安慰了兩句,擔心他心情不好,特地想著來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