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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么要來這呢?”沈東問。 兩個人來六中不過才兩個月,走得比較近全是因為共同教二班,這種太私人的話題從來也沒談過。 程瀟說:“我就是不想讓我爸什么都給我安排好了,我是在和他賭氣呢。所以就來六中了?!彼龂@了口氣又說,“不過我也知道,我早晚是要回去的,我們家那位固執(zhí)的很,我肯定拗不過他?!?/br> 葉北成喝水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放在桌子上。 “北成,那你呢?”沈東扭著頭看他。 葉北成恍惚了一下,看見程瀟和沈東一起看著自己,垂下眼簾,輕聲道:“我也一樣?!?/br> “什么一樣?”沈東問。 “和我家那位叫著勁呢。”葉北成說。 程瀟驚詫道:“你也是被父親非要安排在哪工作嗎?” 葉北成說:“他就是想讓我和他一樣去做老師,但是我比較想創(chuàng)業(yè)?!?/br> “啊?”沈東說,“創(chuàng)業(yè)啊,風險太高了,難怪你家里不同意?!?/br> “是嗎?”葉北成微微抬頭,“你有經(jīng)驗?” 沈東擺手:“我沒有經(jīng)驗,只是我同學剛畢業(yè)說創(chuàng)業(yè),結(jié)果貸款賠的血本無歸,現(xiàn)在也只能去做社畜了。” “是啊,我也覺得創(chuàng)業(yè)不是很保險?!背虨t說。 葉北成笑笑沒說話。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葉北成盯著自己握著玻璃杯的手指,突然思索起來。 有些事情,能不能做,想不想做,其實也不用非要在乎結(jié)果,葉北成從來沒想過和季春的創(chuàng)業(yè)能夠大獲成功。從他有這個念頭開始,不過是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在哪?沒了父親,他真的會一無是處嗎? 家人帶給的附屬價值,會讓他迷失。 他和程瀟不同,程瀟本質(zhì)上是不想掙脫的,所謂的賭氣,只是受不了自己被人多加看管的小脾氣而已,就像她自己說的,不管怎么樣,她還是要回去的。 菜上了,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沈東一邊招呼著吃飯,一邊問:“一會兒我們要去做點什么,大周末的總不能吃個飯就各回各家吧?!?/br> 他叫葉北成和程瀟出來,不只是出來吃個飯這么簡單,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這附近好像沒什么地方能玩的?”程瀟睜著大眼睛,期待地問道,“你們倆要跟我去市中心的商場購物嗎?” 對面的兩位男老師統(tǒng)一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對了,我想起來了,后街那塊開了一家新的臺球廳,要不要去玩兩局?”沈東夾了口菜,突然說。 臺球廳?葉北成抬起了眼。 “可是我不會打啊?!背虨t說,“我站在那看你們倆打,多尷尬啊?” “沒事沒事。”沈東連忙說,“我教你,我臺球打的可好了?!?/br> 程瀟還是猶豫。 畢竟要尊重女士的意愿,沈東不敢太強制性地決定,于是只能轉(zhuǎn)過身問葉北成:“北成,你會打嗎?” “會,”葉北成謙虛地說,“就是技術(shù)一般?!?/br> 沈東又看向程瀟:“我們兩個教你一個,保證不讓你尷尬?!?/br> 程瀟看了看沈東,又看了看葉北成,然后點了點頭。 吃完飯,三人便去了后街。 正如沈東所說,臺球廳果然是新開的,門口擺放的花籃還沒有撤掉,地上殘留的紅色爆竹碎片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 幾個人剛進去,前臺招呼著:“三位嗎?” 沈東點點頭:“對,三位,給我們找個僻靜點的角落吧?!?/br> 臺球廳規(guī)模還挺大,分上下兩層,下面這層空間不是很大,只擺放了四桌,因為是剛開業(yè)的關(guān)系,目前都是半折優(yōu)惠,一樓的位置都已經(jīng)滿了。 前臺說:“一樓沒地方了,幾位去二樓吧,二樓空間大,而且現(xiàn)在正在舉辦比賽,有興趣的話可以參加?!?/br> “什么比賽?”沈東來了興致。 “就是一格友誼聯(lián)賽,第一名的獎品是我們店里提供了一只定制球桿?!鼻芭_說。 “這么有意思嗎?”葉北成說。 二樓空間果然很大。 剛踏上二樓,葉北成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同樣驚到的還有身邊的沈東和程瀟。 “這人不少???”沈東笑說。 正中央的一臺桌子,周圍聚集了滿滿的人在圍觀。 臺球相撞的聲音清脆響亮。 葉北成在人群的縫隙中,恍惚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他不太確定。 “幾位來這邊吧,我開27號桌給你們用?!鼻芭_說。 27號桌靠墻,前臺給開了桌之后,便離開了二樓。 正中央那桌因為其中一個人連續(xù)進球而歡呼起來。 “我們要不要先去看看熱鬧?!鄙驏|說,“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葉北成看了一眼程瀟,用眼神征求她的建議。不知道是不是那目光過于的溫柔,程瀟對上葉北成的眼睛是,微微愣了一下。 “我沒關(guān)系。”程瀟說。 葉北成點頭笑著示意,轉(zhuǎn)過頭對沈東說:“走,過去看看?!?/br> 距離近了,臺球相撞的清脆聲越發(fā)的清晰。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你這是要一桿見底,直接絕殺嗎?” 葉北成透著細小縫隙只能督見一個模糊不清的側(cè)臉,但他能認清,拿桿的人是一個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