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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隱隱作痛,意識漸漸清明,臉上觸及的溫暖讓她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昨日或是喜悅,或是痛苦的記憶漸漸清晰。 喵喵的,任蘇! 還有,還有夢里衛(wèi)清朗的決絕,她的絕望,以及那對金童玉女。 突然間,她有些不想面對,不愿面對昨晚在任蘇面前哭泣的模樣,不愿面對她竟對著自己喜歡的對象一遍遍訴說著對前男友的絕望和心傷。 顧嘉意,你究竟在做什么? 然而,現(xiàn)實卻不容她逃避,一雙大手輕輕替她扶好滑落的黑色西裝,而耳邊,一聲帶著笑意的問候讓她紅了臉,他說:“嘉意,早安?!?/br> 嘉意,早安。 如此自然和熟稔,仿佛每日清晨都會訴說的一般,讓顧嘉意忍不住陷入憧憬。 紅著臉,她才發(fā)現(xiàn),昨夜,她竟是一直依靠在任蘇的肩膀入睡,而脫下高跟鞋的雙腳也不知何時踩在任蘇的皮鞋上。這樣的姿勢,她睡得安心,而他,就這么守了她一夜。 心底有些期待,有些甜蜜,有些酸澀,各種滋味襲上心頭。 面前的男人還是那么英俊,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柔和而俊美,漆黑透亮的眼底,有著清晰的溫柔和寵溺,嘴角淺淺的笑,含著無限柔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在他的臉上就是看到了寵溺這兩個字眼。 “任蘇……”憧憬太過美好,讓她不忍破壞,這一刻,她其實很想問一問任蘇,問他為什么昨晚臨近半夜還會不管不顧的出來找他,問他為什么就這么一動不動守著她在海邊呆了一夜? 可是,她又很害怕,害怕所見的不過是因為她對他動了心,因此將他所有的表情都美化為寵溺和溫柔,更害怕一切不過都是她自作多情的猜想?;蛟S,或許,當任何一個朋友在夜晚孤身一人哭泣的時候,任蘇都會這般溫柔體貼。 而他,是真的溫柔得讓她幾乎全心依賴。 “怎么了?還是不舒服嗎?”身邊的女孩皮膚紅彤彤的,如同是此刻天際的太陽一般,昨晚哭過的雙眼紅紅腫腫的,而她雙手,無意識的絞動著他的黑色西裝,很明顯的不安。 他動了動幾乎僵硬的肩膀,悄悄挪回自己的雙腳,想起自己昨晚在看到她的微信后內心的焦灼不安,想起自己在聽到她哭泣時的心痛,想起自己竟然就這樣拎著門邊的西裝不顧一切開車來到海邊尋找她的身影,他突然笑了。 這個小姑娘啊…… “不是,沒有不舒服?!贝蠹s是宿醉和大哭的后果,她的嗓子有些干干澀澀,聲音微微沙啞,“任蘇,按照言情小說和偶像劇那么演,不是應該你抱著我悄悄去你車上安睡嗎?怎么到你這邊,卻變成你在黑夜里坐著陪我耍酒瘋和睡覺?” “呵呵?!?/br> 他的笑聲低低沉沉落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一陣悸動。 “傻姑娘,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言情小說和偶像劇?!倍?,只是不希望她好不容易入睡后又被打擾醒來。在他看來,昨晚的顧嘉意是他從未見過的,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在見到他后,開始張牙舞爪“耍酒瘋”,尤其是她口中一遍遍出現(xiàn)的名字,她前男友的名字,讓她流著淚含含糊糊敘述,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不清道不明。 傻姑娘,我是多么懷念那個會撒嬌,笑得肆無忌憚的小女孩啊。 “是啊,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言情小說和偶像?。俊彼p輕重復著他的話,似呢喃似自嘲,“就算是灰姑娘,我們也總是看到她與王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大家都忘了,灰姑娘哪里是真正的灰姑娘,她也是個被遺忘的貴族。” 所以,任蘇,這么優(yōu)秀的你,我又該怎么做,才能追上你的腳步? “什么?” “沒什么。”她笑笑,將一旁徹底變?yōu)楣舛d禿的捧花塞在任蘇手中,而后,背上小包,拎著自己的高跟鞋,赤腳走向海灘的沙灘,“只是很久沒來海邊了,很想好好玩一玩。” 任蘇,我將單丹丹傳遞的幸福和希望給了你,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訴說我的小心情。 又或者,我突然不知道是否應該要告訴你了。 “其實,我很喜歡大海?!彼p聲解釋,亦像是沒話找話。 昨晚,那么狼狽的她哭得稀里嘩啦,以這樣一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任蘇的面前,她只覺得灰心,不自覺的,她開始將自己與記憶里那個與任蘇甜甜蜜蜜的姑娘作對比。 蔣歡顏,比起她的宜家要好聽的多;論顏值,蔣歡顏比她長得漂亮的多;還有職業(yè),蔣歡顏似乎也是個建筑師,與任蘇多么協(xié)調的職業(yè)啊,相同的職業(yè),也許還有相似的愛好,既可以聊工作,又可以一起做喜歡做的事情??伤?,她除了吃吃吃,還會做什么? 她不懂房屋設計,不懂得建筑美學,她更看不懂任蘇輕而易舉就能翻閱的英文原籍。 看吧,距離一下子就出來的,最重要的,是她親眼目睹任蘇曾經那么溫柔寵溺的對待蔣歡顏。 這還真是個沮喪,卻讓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比起蔣歡顏,她似乎一無是處。 所以,還要繼續(xù)嗎?是果斷放棄,從此天涯是路人,還是孤注一擲,搏一次? “所以,不難過了嗎?”任蘇看看突然被塞進的捧花,有些哭笑不得,“你還小,人生中還會遇到更美麗的風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