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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來吧,男士們快幫忙把鍋給煮熟了,幾位姑娘等著吃就好?!笔捬笠获R當先起來整理餐桌上的鍋子和蔬菜,召喚著其他研發(fā)部幾個漢子一起幫忙做準備工作。 簡艾和何曉晴紛紛起來動手削水果,唯有施芯露,漫無目的的拉開陽臺的透明拉門,然后,她看到了那群熟悉的,當年她沒有帶走的多rou。 冬天的日頭并不長,夕陽西下,施芯露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陽臺,看著陽臺上那個長長的,高高的米色花架上擺滿的多rou。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當初到底是養(yǎng)了哪幾種品種,也不記得自己是逼著邵溫徵幫她澆了多少次水,如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無端的想哭。 四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走了幾步,花架最上面,擺放著的那只傻傻蠢蠢的兔子身上的紅色衣服已經(jīng)漸漸褪色,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光景,不知在這個位置擺放了多少的時間。 施芯露抬手拿起這只曾經(jīng)被她無數(shù)次吐槽過蠢的兔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眼睛酸酸的,她努力朝著遠方眺望,告誡自己不能失控,不能失控,不能失控。 然而,似乎沒有什么用。 邵溫徵,真是個討厭的男人,為什么沒有收起這些,為什么要讓她看到這些呢? “露露,在干嘛呢?鍋都煮沸了?!焙啺_門,朝著施芯露大喊。 將兔子放回原位,施芯露擦干凈臉上的淚,努力讓自己嘴邊的笑容更自然一些,她轉(zhuǎn)身,重新回到客廳。 長長的木質(zhì)餐桌,已經(jīng)坐好了十幾個人,邵溫徵圍著圍裙,正往兩個火鍋鍋里添置rou和丸子。 在施芯露的印象中,這個男人的廚藝并不好,到后來頻繁的加班以致于她顯少看到他走進廚房,可是,現(xiàn)在…… 施芯露忽的笑了,過去她曾無數(shù)次想要讓這個男人圍上與她同款的情侶的圍裙,卻怎么都無法讓他就犯,就在今天,終于一飽眼福了! 無視這個男人的賢惠,她坐在簡艾旁邊的位置,低頭掩飾眼底的掙扎。 “嘿,你剛才干嘛呢?一個人站在陽臺上發(fā)呆?”簡艾悄悄推了推施芯露,“你別說,你剛才的背影可落寞了,都讓人覺得你似乎要生無可戀了!” “喂,怎么說話的呢?誰生無可戀了?”她沒好氣的說。 “連邵經(jīng)理都看見了,看吧,他都不忍心喊你了,這才讓我出馬,結(jié)果,我一看,還真是。說得文藝點吧,夕陽的余暉灑滿你的身體,而你,靜靜站立,看不清你的臉,卻無端覺得你悲傷逆流成河。” 施芯露一愣,朝著還在忙碌的男人看了好幾眼,“去你的,有這么文藝嗎?我看,你才更適合去寫小說?!?/br> “不過?!彼D了頓,“真的是邵溫徵要你喊我的?” “那可不?!毖垡娭妥郎系钠渌艘呀?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簡艾拿起筷子,隨時準備著與這一幫大老爺們虎口奪食,“除了他還能是誰?他一從廚房出來,見你不在,就特別緊張,一看,你大小姐一個人杵在陽臺不造在干嘛。然后,他讓我去喊你之后,就又回廚房了!喂,我說露露,你別怪我八卦,就你倆這相處模式,說你們之間沒那么點啥,鬼都不相信?!?/br> 因為今天是邵溫徵的生日,這個男人當仁不讓坐在餐桌的主位,自進入客廳到現(xiàn)在,他并沒有跟她說一句話,也似乎沒有給她太多的關注,一如這幾天抽風似的冷淡,仿佛是真的如她所愿,當作最普通的同事,當作單純相遇的校友一般。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又為什么將生日聚會選在他的家里?又為什么毫無保留讓她看到這一切過去的記憶? 呵,簡艾說得對,這明晃晃的一切,如果沒有那么點什么,連她都不相信了。 “哎哎哎,今年咱邵副理生日,真是福利多多,居然有生之年能進邵副理的家看看。”何曉晴趁大家不注意,往自己碗里搶了無數(shù)肥牛,而后美滋滋的說,“邵經(jīng)理,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敬敬你,希望明年的今天,這房里已經(jīng)有個女主人了?!?/br> “謝謝?!鄙蹨蒯缗e起面前的啤酒,環(huán)視了眾人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始終低頭看不清表情的施芯露身上,很快,他又將目光挪開,就似從來沒有關注過她一樣,淡淡的說,“但愿如此?!?/br> “邵副理,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們在座可就有四位美女,邵副理,快看看,你喜歡哪一類的?” “對啊對啊,邵副理,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們給介紹介紹!” “邵經(jīng)理,我覺得我們露露就不錯,你覺得呢?”簡艾跟著眾人起哄,一把推出正吃著金針菇的施芯露。 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施芯露使勁咳嗽了幾下,難得沒有像從前那樣對著眾人大聲撇清與邵溫徵之間的關系。 邵溫徵隨意瞥了她一眼,隨后笑了,“還不錯?!?/br> “哦~還不錯啊~”何曉晴開始起哄,“露露,聽說你跟我們副理是大學校友,我們副理不錯的,你覺得呢?” 施芯露抬頭,隔著大大的霧氣朝他看去。只看到這個男人也正深深的望著她,眼底浮現(xiàn)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從前,他是傲嬌毒舌一體機,總是不遺余力的吐槽著她,哪怕是吃一個冰激凌。可是,更多的時候,他總是一邊吐槽著,一邊縱容著她,讓她怎么都改不了那些壞習慣,以致于,每一次被他毒舌的時候,她總是想狠狠揍他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