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一下我的手 第59節(jié)
白伊乖乖點頭應:“好?!?/br> “乖寶貝,”伊君婉摸了摸白伊的腦袋,有點歉意道:“下次再給你補上。” 白伊嘴角輕牽,扯出一抹淡笑,“嗯。” 走之前白駿毅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白伊,溫聲道:“外面冷,一會兒吃完叫輛出租車,讓師傅直接送到家門口,就別等公交車了。一定要叫打表計價的出租車,別坐黑車?!?/br> 白伊耐心回:“好,知道啦?!?/br> 隨后,白駿毅和伊君婉就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偌大的小包間霎時只剩下白伊一個人。 她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肴,深深地呼了口氣。 而后就繼續(xù)慢吞吞地吃起來。 半個多小時后,獨自吃完晚飯的白伊穿好衣服從包間出來。 她沿著走廊踩著鋪在地上的紅毯往前走。 隨即轉(zhuǎn)彎,下樓。 這家飯店的一樓也有好些顧客在吃飯。 白伊本來是徑直朝著飯店門口前行的。 可是,一道身影突然很霸道地闖入了她視野中,讓她倏的停住腳步。 白伊怔望著靠窗位置的周霧尋,表情愣了下。 他一個人來這里吃飯…… 更準確地說,是喝酒。 白伊看著他在的餐桌上放的那一瓶瓶啤酒,秀眉不由得擰緊。 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白伊直接伸手把棉服上的帽子戴好,低垂著腦袋快步往飯店外走去。 但白伊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馬路對面正對著這家飯店的一家咖啡館。 白伊特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這樣,透過玻璃窗,一眼就能望見他。 咖啡館里放著很有情調(diào)的歌曲。 恰好是白伊最喜歡的電影《泰坦尼克號》里的那首《我心永恒》。 但白伊根本沒心情聽歌。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完一瓶又一瓶。 好像有什么特別煩悶的事情堵在心口化不開,只能借酒消愁似的。 到底是什么事,讓他這么頹喪? 雖然沒有什么資格,但白伊還是情不自禁地為他擔憂起來。 生怕他一會兒又跟去年那個冬夜一樣,和別人打架。 而且這次還喝了酒。 時間滴滴答答地往前走,咖啡館里的客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白伊點的咖啡已經(jīng)喝完,要的甜品也已經(jīng)吃盡。 漸漸的,不知道在何時,咖啡館里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客人,播放的歌曲也早就停止。 氣氛分外安靜。 須臾,咖啡館的服務(wù)員走過來,很禮貌地提醒白伊:“姑娘您好,不好意思啊,我們店要打烊了。” 白伊這才收回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連忙起身,語氣歉意道:“抱歉。” 從咖啡館出來,外面冷風陣陣。 白伊身上穿著鵝黃色的短款棉服,但還是覺得寒意刺骨。 仿佛就連身體里流動的血液都被凍得沒了溫度。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周邊的其他店鋪也都關(guān)了門。 白伊沒有地方可去,只能站在馬路這邊,遠遠地望著飯店里靠窗而坐一直在灌自己酒水的男生。 不敢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周圍實在太過安靜。 安靜到白伊心里發(fā)怵,很不自在。 她便從兜里摸出耳機,插到手機上,然后戴好耳機,點了播放歌曲。 一個月前,五月天發(fā)行了第八張專輯。 白伊這一個月只要有空閑時間,就在聽這首專輯里的歌。 她戴著耳機,立在凜風的冬夜中,目光貪戀地望著那個少年。 直到飯店里沒了其他顧客。 直到,他喝醉趴在桌上。 全身已經(jīng)凍得快要麻木沒有知覺的白伊這才肯往前邁步,朝他走去。 她進了飯店,腳步輕輕地來到他在的那張桌旁。 然后,白伊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周霧尋喝了十幾瓶啤酒。 此時酒瓶都被他放到桌子的一邊。 他趴在桌上,額頭貼著手臂,整張臉都埋了起來。 這會兒的他似乎格外脆弱,讓她的心臟失控地泛起疼。 白伊強忍下想要伸手摸摸頭安慰他的沖動,只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不聲不響地陪著他。 耳機里的歌正在唱:“我不愿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保蹣俗?] 這首歌里有句歌詞,白伊特別特別喜歡。 她很想分享給他一個耳機,讓他跟她一起聽這首歌。 白伊的左手抬起來,摸到左耳上的耳機。 然而,女孩纖細蔥白的手指停留了片刻,又空空地垂落下來。 她怕吵醒他,怕他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今晚出現(xiàn)過。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在收銀臺那兒瞅著他們看了良久的飯店老板走過來,開口道:“姑娘,我們店要打烊了?!?/br> 白伊立刻摘掉耳機起身,壓低聲音問:“您好,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她的聲音很溫軟,聽起來特別乖,讓人不忍心拒絕。 老板不解地問:“什么事?姑娘你說?!?/br> 白伊指了指旁邊,示意他們換個地方說話。 老板好笑地跟著她去了收銀臺那邊。 白伊這才語氣誠懇地請求說:“老板,一會兒等我走了后您再叫醒他,然后麻煩您,幫他叫個車,讓司機送他回清苑?!?/br> 白伊說著,把父親給她的一百塊錢拿出來,又從另一個兜里翻了翻,找到一張五十的來,隨即就把這一百五十塊錢遞給老板。 “這是我身上能拿出來的所有錢了,剩下的二十我得留著打車回家?!卑滓廖⑽⒓t著臉窘迫道。 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低頭望著眼前這姑娘,不由得笑了下。 老板沒多問什么,也沒收白伊的錢,只答應道:“行,我會按你說的做?!?/br> 白伊訥訥地仰起臉,伸出去的手還沒收回來。 “錢您……”拿著。 “錢我不要,舉手之勞而已,要什么錢?!崩习鍦睾偷匦φf:“你自己收著?!?/br> 而后又似感慨似嘆息道:“我也年輕過,懂你們這些小孩子心里那點彎彎繞繞。” 白伊登時臉紅的要滴出血來。 她感激地對老板鞠了個躬,語氣誠摯而認真:“謝謝您!” 然后,白伊就立刻轉(zhuǎn)身往飯店外快步走去。 只不過剛走了兩步,白伊就突然想起來什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她回頭,頂著一張泛紅的臉,目光飄忽地不敢看這位過來人,只聲音輕糯地說:“老板,您千萬別告訴他我來過,拜托了。” 老板輕抬眉梢,很懂地答應:“知道了,我不說?!?/br> 白伊這才離開飯店。 周霧尋做了場夢。 夢里他放寒假后回了南城,想去看望看望母親。 他沒提前告知母親他會過去,打算給母親一個驚喜。 可是,等他到了南城后,卻親眼看到母親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母親的身邊還站著沈叔叔。 他站在不遠處的角落里,聽到母親笑語盈盈地逗懷里才幾個月大寶寶,說:“兒子,看,這是爸爸。” 這一瞬間。 他的世界轟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