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一下我的手 第45節(jié)
他倆并沒有挨上,中間至少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但白伊在感受到旁邊塌陷下去的一瞬間,心就莫名提到了半空。 她甚至都不敢自由地呼吸,只能很小心翼翼地放輕氣息。 三個多小時的電影看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彭星月嚷嚷著餓,她在桌上翻了翻零食,問他們:“真的好餓,你們吃泡面嗎?” 白伊點點頭,回她:“吃,不要辣的?!?/br> 彭星月對白伊招手:“有好幾種不辣的口味呢,一一你過來自己選。” 然后她就抬眼問何頌和周霧尋:“你們倆吃不吃???” “吃啊!”何頌說:“當然吃了!” 周霧尋開口道:“我先去燒水,你們給我留桶辣的?!?/br> 彭星月和何頌正在爭同一桶方便面,無暇顧及周霧尋說了什么。 只有白伊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她乖乖點頭,應:“好?!?/br> 隨后就拿起一桶酸辣味的面來,問他:“酸辣的可以嗎?” 周霧尋唇角輕翹,回了句:“要得。” 他說完就進了廚房。 白伊稍愣,隨后才反應過來,他好像無意識地說了方言。 臨近深夜,四個人圍繞著餐桌吃起了泡面。 而且還很有情調地用放了彭星月送給白伊的那張專輯。 白伊直接把歌切到專輯列表里的最后一首——《笑忘歌》。 前奏過后,阿信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就在客廳里響起:“屋頂的天空是我們的,放學后的夕陽也是我們的……”[標注1] 彭星月主動提起剛剛看的電影,問白伊:“一一,你最喜歡哪句臺詞呀?” 白伊把嘴里的面咽下去才開口說話:“我喜歡露絲說自己名字時告訴別人她叫道森·露絲?!?/br> 其實道森是男主的姓氏。 彭星月的腳在桌子底下跺了跺,她興奮道:“我也喜歡這里!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對!”白伊雙眸靈動地閃著細碎的光,繼續(xù)說:“還有露絲上船時說的那段話——表面上,我是文雅知禮的大家閨秀,內心里卻吶喊著要掙脫束縛。[標注2]” 白伊喜歡露絲。 她欽佩露絲在那個年代能有那么大的勇氣,為了獲得自由而去跟命運抗爭。 “那如果你也跟露絲一樣,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窮畫家杰克,一個是富豪未婚夫,你也會選擇杰克嗎?”彭星月好奇地隨口問。 白伊毫不猶豫道:“會呀。” “可是他什么都沒有誒,窮的叮當響,四處流浪,連可以安身的家都沒有?!迸硇窃抡f。 白伊很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無非就是要愛情還是要面包吧?面包我自己會掙,不需要別人給我,所以我要愛情。” 周霧尋聽聞,略意外地掀起眼皮瞅了眼白伊。 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說出讓他驚訝的話。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感覺她成熟理智到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明明看起來只是個溫順聽話的乖乖女。 正吸溜面條的彭星月聽到白伊的回答,默默地豎了個大拇指。 隨后,彭星月又心血來潮似的,問周霧尋和何頌:“我好想知道你們男生會怎么抉擇。” “什么怎么抉擇?”何頌略微茫然。 彭星月說:“就是如果你很愛很愛一個女孩子,但是你很窮,根本給不了她富足無憂的生活,你會跟她在一起嗎?” 何頌嘿嘿笑,特別篤定地說:“我肯定要跟她在一起啊,因為我不可能是窮鬼!” 彭星月氣得拍了他腦袋一下,兇道:“假設!假設!聽不懂嗎你個傻子!” “算了,你智商有限,我懶得跟你掰扯?!迸硇窃屡つ樋聪蛑莒F尋,問:“哥,你呢?” 周霧尋若有所思了片刻,嗓音懶倦地回:“不會?!?/br> “就算她完全不介意跟著你吃生活的苦,你也不跟她在一起嗎?”彭星月追問。 “嗯。”周霧尋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 白伊不由自主地扭臉看向他。 周霧尋若有察覺,忽而抬眼。 兩個人的目光登時交織纏繞住。 外放的歌曲還在房間里回蕩著:“青春是人生的實驗課,錯也錯得很值得……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從頭到腳趾都快樂……”[標注3] 白伊像是沒反應過來,大腦空白地愣了片刻。 而后她才想起來要躲開視線,瞬間低下了頭。 白伊佯裝自然地用塑料叉子挑起面來往嘴里送。 結果因為面太熱,猝不及防被燙到了舌頭。 她難受地倒吸一口涼氣,秀眉輕蹙。 眉心間那顆很淡很小的美人痣卻因此仿佛更美艷動人了。 周霧尋似乎只是隨手而已,直接打開兩罐旺仔和兩罐可樂。 他把兩罐可樂分別推給彭星月和何頌,又往白伊的手邊放了罐旺仔。 另一罐,是他留自己的。 白伊正需要喝點什么緩解舌頭上的疼痛。 她立刻捧起他遞給她的旺仔就喝了兩口。 然后才覺得稍微地舒服些。 幾個人邊吃邊聊,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二點。 白伊驚覺已經凌晨時,瞬間慌亂地起身要走。 彭星月讓她把禮物帶上,白伊手里拿著兩張專輯,有點為難地看著滑板,郁悶地輕聲說:“滑板我不能拿家里去。” 一旦拿回去,肯定保不住。 母親很可能再次把滑板送人,或者直接扔掉。 這是周霧尋送她的。 她一定要保護好這個滑板。 說什么都不能讓母親知道滑板的存在。 “那就放我家吧,”周霧尋對她溫聲說:“你想玩的時候過來拿。” 白伊微咬住唇看向他,旋即又很快別開目光。 她垂下眼眸,點了點頭,回道:“好,謝謝?!?/br> “走吧?!敝莒F尋說著,一把拿起滑板。 正要往外走的白伊看著他抱著滑板率先往前走去,茫然不解地提醒:“周霧尋,不用帶滑板……” 他回過頭來,沖她淡笑了下,說:“你在回去的路上玩玩,一會兒我再帶回來?!?/br> 白伊怔望著他,心跳忽而失控。 心臟里的悸動劇烈到幾乎要讓她呼吸不暢。 . 因為已經是深夜,路上根本沒有過往的行人。 只有機動車道上偶爾會駛過一兩輛車。 何頌騎車載著彭星月在最前面。 白伊踩著滑板,在幾乎沒有其他行人的馬路上前行。 周霧尋騎著單車,始終守在她外側的后方,跟著她。 夏夜晚風清爽,溫柔地拂過心頭。 白伊開心地笑著,嘴角揚起來的弧度在她踩上滑板的那一刻就沒落下來過。 每當她側身站在滑板上時,周霧尋能看到她臉上的明朗的笑意,和眼中細碎的光芒。 她那雙漂亮的鹿眸清澈干凈,好似此時璀璨晴朗的星空。 因為今天穿了裙子,白伊只能單調地踩著滑板往前滑,根本沒辦法出招,但她依然高興到了極點。 心情很好的她甚至暫時忘記了周霧尋還在她身后側騎車跟著,輕輕哼唱起今晚在周霧尋家里聽的五月天的歌來。 “傷心的都忘記了,只記得這首笑忘歌,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從頭到腳趾都快樂。”[標注4] 然而,這份快樂在她到家后就暫時地鉆進了她心底深處,被她藏得嚴嚴實實。 白伊到家的時候,伊君婉剛回家沒幾分鐘。 她發(fā)現女兒還沒回家,正要給白伊打電話,家門聲就響了。 隨即,白伊的身影出現在了玄關。 伊君婉連做了幾臺手術,身心俱疲,回到家又因為女兒沒回家而膽戰(zhàn)心驚。 她一時間沒控制住脾氣,嚴厲地質問白伊:“不是說好零點之前會回來嗎?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白伊咬了咬嘴唇,小聲道歉解釋:“對不起媽,讓你擔心了,我跟星月玩的太開心忘記時間了……” “她也就只會帶著你玩,再這么跟她廝混瘋玩下去,你遲早把前途玩完!”伊君婉的話像一根根刺扎進白伊心里。